朱温哈哈一笑,摇头道:“李况,你倒真是个人精,连朕也有几分喜欢你了。你也知道朕的儿女无人敢违背朕的心意,也知道她们都不愿嫁给朕的仇敌。只是她们若不是公主,给了她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后退一步。嘿嘿,你放心,朕这个驸马如此乖巧,朕又怎舍得骗他?!”
李况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着三位公主,仍然觉得有些为难。在地上来来回回踱了几圈,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三位公主殿下,非是我李况狠心,而是你们一模一样,实在是让人无从挑选。既然都说姻缘天定,李况还是交予上天替我做主吧。”
只见李况说完,便走到一位侍女的身旁,拔下她的一枚发簪,解开衣袖,在自己手背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又走到朱温身前,将他手边的茶杯端了过来,倒掉茶水,将血接了小半碗在里面。众人见了,不由交头接耳,正猜他究竟想干什么,便见他回到了三位公主的身前,笑道:“晋军英勇无畏,声威浩荡,连我们的郡主也是女中豪杰。李况此生也想娶一个巾帼英雄为妻。若是那位公主面无惧色,血能比李况流的还多,我就娶了她吧。”
众人听了,不由哗然。几位大臣正想跳出来反对,见朱温半眯着眼睛盯着李况,一声不吭,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儿咽了回去,喏喏退在一旁。李况见朱温不出声,微微一笑,躬身说道:“哪位公主先请?”
三位公主听了,连身子都在发抖。李况见她们迟迟不肯上前,忽然抓过一位公主的手,轻轻一划,便在她手背上割了一条口子。那公主痛得放声大叫,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却哪里抽的动。一旁的侍女嬷嬷们见了,赶紧一起上前解劝,好不容易将公主救了出来,那血也不过流了几滴而已。
李况微微瞥了朱温一眼,见他虽然恼怒,却依旧神色不变,点了点头,又向第二位公主走了过去。那公主见了,吓得跪倒在地,大声哭叫道:“父皇,父皇,嫣儿怕痛,就让他绕了嫣儿吧。就算他真的选中了嫣儿,嫣儿也不要嫁给他,不要。”
朱温见自己的女儿在众人眼前哭闹不休,脸色一沉,却是怒道:“不就几滴血吗?李恕儿都能自愿嫁到洛阳,莫非我朱温的儿女果然不如他李家的?”
李况听了,手中更不迟疑,一把抓住了嫣儿的胳膊。还没刺下去,便见嫣儿一头栽倒,居然已经晕了。侍女嬷嬷一涌而上,赶紧将她扶到了一旁。
李况见朱温面有怒色,便笑眯眯地又走到了第三位公主的面前。第三位公主似乎已经吓傻了,呆呆地一动也不动。李况在她手上轻轻扎了一下,那血便缓缓而出,在茶杯里流了小半碗。李况见她既不哭叫,也不央求,只是浑身打着哆嗦,便用眼角微微瞥了朱温一眼,见他还是不动神色地坐在那里,只是一只手紧紧握着龙椅的扶手,几乎没把它给捏断了,方才仰天大叫道:“这位公主胆识过人,李况得此佳妻,夫复何求啊!”
众人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也不顾朱温坐在那里,竟是小声议论起来。居然也有人认为李况的法子虽然血腥古怪,毕竟没真伤到公主,倒也不失为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侍女嬷嬷们急忙为第三位公主也止了血,见朱温冷着脸不说话,便垂首而立,都不敢开口。
很久,才见朱温吸了口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冷笑道:“不是已经选完了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传朕旨意,今日便是皇子公主大婚之日。公主既然外嫁,一月之后,便须离我梁境,无朕传召,永不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