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真站在那里看着凤云溪此刻几位痛苦的表情
想害他的人从未放过他,想要他命的也从未心软过,他从不怀疑那些人的决心,只是此刻他却因为面前人的痛苦而第一次憎恨起了自己。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日的样子,让他堂堂一国太子活的如此卑微谨慎,他从出生便知道他的命和运从来由不得自己,所以他冷心冷意,无心无情。
他从不会觉得亏欠谁的,因为他从未欠过什么。而她……确实他多年来的一点向往她数载岁月里都活在他的画中,她的传奇从来都只是故事,可如今便是那画中人之见过他一面便救了自己,他……竟生了痛意。
世间所有的人皆可为他死,因为那是他们的荣幸与责任,可是她却不能,因为她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期盼的人。
他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年,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是他从未停止过对她的神往,她其实赔了自己很久很久。
“我不会让你为了我而死……不,我不会让你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死”皇甫羽真一手拿着匕首划破自己的手心,让血顺着手心流淌出了,一滴一滴的滴入凤云溪唇中。
皇甫羽真的血有着奇异的香气,随着血液的流出弥漫在整个屋内。
原本十分痛苦的凤云溪在饮进皇甫羽真的血后神色便平复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也不知流了多少血皇甫羽真总是怕太少不够护住她的性命,直到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皇甫羽真才收了手。
他稳了稳身子,感觉到自己此刻胸口一阵腥甜,他这一身奇异的血并非无缘无故而来,这是他为了保命而被逼出来的。
这些年自从他入主了东宫便没少被人下毒起初是真的九死一生,可遇见了魁之后便大大不同了,他与魁做了交易,魁把他做成了毒药的容器,他的血不是解毒而是吸纳和化解毒,让他们成为他血液中的一部分。
当然这过程非常人所能忍受,而他为了自己的一份野心和执念得以活到如今。
他不是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施恩于谁,他对她不会无所求。
“看着你画时便想着真正的你是怎样的,见了真正的你便又开始贪心了,我慢慢来好不好让我多了解你一些,让你多陪陪我好不好?”他伸手摸着她肩胛上的黑色伤口,因病着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儒衣,黑色的血早浸透了这薄薄的衣衫。
“见过翰王殿下。”外面传来侍女们的声音,想来是翰王来了。
果然,翰王的声音响起来了。“你家大人现在如何了。”声音因隔着房门和一定距离听着不太清晰,皇甫羽真皱皱眉,此刻他不宜在屋内被东周国人发现。
“回去吧。”皇甫羽真的声音低低响起,屋内暗影处便出来一黑影。
“是”语落,黑影和皇甫羽真便都消失在屋内。
而躺在床榻上的凤云溪虽舒展了眉心却依旧不见清醒。
此刻还在院内的翰王听了婢女说凤云溪不慎太好后,脸上控制不住的扬起一丝笑意,但为防落人诟病便十分收敛了。“既然你家大人还没清醒本王便不打扰了,免得扰了你家大人养病。”来见她不过是探探她的虚实,若她真的没救了,对他来说自是好事一桩。
奴婢们见翰王如此说,便只好恭敬的送客,人一走这院子便也清凉了不少,而在屋内的小翠依旧昏睡着。
皇甫羽真回到自己屋内,此刻的寰玉正敷在他的床头混睡着,他轻轻将屋内香炉熄灭,然后换掉了衣服背手立于窗前,今夜的月色格外清冷,晚风带着一丝寒意串进了屋内。
原本昏睡的寰玉被这冷气吹醒,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守的人竟不在床榻上,便立刻站了起来。
“殿下……”一回头便看见立在哪里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这夜寒你这还病着怎么可以这样站在窗前。”寰玉慌忙的将窗子关上。
“孤城的夜是寒了些,东周国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皇甫羽真明知故问着。
“太子殿下,东周使臣哪里你就别操心了,现如今您自己的身体还……”
“身为太子,父皇交代过的事情怎能倦怠……咳咳,你去派人问问哪里的情况。”不让寰玉说完,皇甫羽真便转过身皱眉的看着她。
寰玉深知自己刚刚的话逾越了自己的本分,便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免得惹了太子自己怕是不好过。
她家这位太子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和,可是若真相处下去也是极不好相允的,下人若是犯了一点错处自是要领罚的,断不会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