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种种对于进了殿内的凤云溪来说自是无从知晓,李公公领着凤云溪向着内室而去,在距离龙塌一丈左右停下。
皇帝龙塌上皇帝斜倚着眯着眼,凤云溪跪地请安好半晌皇帝才开口。
“除凤云溪意外的人都下去吧,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殿。”皇帝缓缓开口,将殿内之人肃清了个干净。
此刻跪在地上的凤云溪感到这宸宇殿内透着一丝寒意,只有皇帝与她这压迫感越发的强烈。
“知道朕为何会唤你来吗?”皇帝的声音停滞了许久才在此响起。
“臣不知。”凤云溪低着头不敢妄动。
“不知?朕看你是岁数涨了,脑子却越来越不灵光了,还是因为现在束缚你的东西多了,便越发畏首畏尾了?想朕很是怀念当初那个站在此处与朕侃侃而论的人,怎么卿竟忘了当日的话吗?”皇上的语气不轻不重,可是凤云溪却觉得压抑异常。
“臣从不敢忘记自己当日与陛下所说的话,东周国运为太子可以担当,臣愿意为太子殚精竭虑。”有多少个当初,她为了东周国的稳定谏言皇帝不利新后,为了避免皇室血流成河甘愿入太子东宫成为太子太傅,又为了给太子取得新生力量入主太学成为祭酒,这一桩桩一件件却没人知晓真正原因是因为什么。谁能想过今日的她就是因为当年那人的一次援手而走到今日,走入朝堂。她从不隐藏自己的野心,祖父曾说她身为女儿身却有男儿志,在凤家她是惊世骇俗的大小姐,在东周国她也是名动朝野的皇帝近臣。
“既然不敢忘,便好好牢记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太子太傅、太学祭酒这些都是朕给你的,自然朕也能收回,朕不管你和太子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你要清楚朕要的是一个怎样的一国储君,朕的儿子可不止治儿一人,你要明白治儿今日是还是太子是因为你当日许给朕的承诺,朕要的你若给不论,那便怪不得朕动动别的心思。”皇帝的话风轻云淡,不轻不重,但字字都透着威严,君无戏言自然也容不下臣子食言而肥。
“臣铭记于心。”
“太子即将弱冠,正是到了大婚之时,你与朕说的太子与南诏国公主联姻之事朕甚是满意,如今朕命你为副使出使南诏为太子求取南诏国嫡长公主,你应该知道朕对你给予了厚望,若此次出使顺利达成所愿,回来朕便随你的心愿为你赐一门婚事,说来也巧这庄国公前几日寻朕,让朕为他孙女庄小蝶与骠骑大将军魏晟光赐婚,要说这二人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爱卿可也觉得?”皇帝的话说的漫不经心,却字字都扎在了凤云溪心上。看来皇帝早就知晓她与魏晟光之间的种种,今日这番话不过是来点拨自己。
向来魏晟光这些年为了自己拒绝了多少世家王族的婚事,甚至不惜留守边疆也不肯屈从于家中安排。可若皇帝赐婚便由不得他有拒绝的机会,若真因自己而如此害他为难,那自己真真是太愧对于那个爱她护她一心为她着想的铮铮男儿了,他等自己数年,她怎忍心看他一念成灰。
“万岁英明,自有决断。我东周国太子与南诏国公主联姻之事乃是喜事乃是大事,臣定当肝脑涂地达成陛下所愿。”她与太子本就除师生之情外再无其它,可陛下却是不放心的,毕竟如今的太子反弹如此强烈而身为皇帝便是再平庸也由不得自己子女拂逆自己的意志。
“凤卿总是能这么快了解真的意图,让朕很是欣慰,这次出使南诏朕命翰王为正使,向来朕的儿子也都不是什么省心的料,这一路上你可要为朕多留心一些才好。”皇帝座直身体倾身于凤云溪身前,邪似的挑了挑嘴角看向她。
凤云溪抖了抖,便又低了低头。
“臣明白圣意,定当辅佐好翰王殿下完成出使南诏之使命。”自古生在帝王家便由不得有什么善心和优柔寡断,太子治太过端正少了一分身为帝王的气魄和狠厉,而身为太子太傅的凤云溪自然有这个责任帮太子补上这缺失的一部分。
“凤卿从未让朕失望过,相信这次也定能让朕满意,这是隐令在你出使南诏的日子里,它是你的了。”皇帝扔了一块墨色玉牌在凤云溪跪着的脚下,凤云溪伸手将玉牌拿在手中,看到令牌便皱了皱眉,隐令……帝王身边的隐形军团,没人知道这个军团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但世人皆知隐军团为皇帝一人可以调令,而能够调令的凭证便是这隐令,隐令她也是今日才见到。
凤云溪从宫中回到丞相府已经深夜,但依旧去了祖父的书房,告知祖父不日自己便要以副使的名义与翰王赫连绝一同出使南诏。凤老太爷听了,并无深问只说让她出门在外多加注意,若遇危险自是要先保护自己不必想太多。
“祖父不必担心,云溪心中自有定量。”祖父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其中定不简单为太子求取南诏公主,派的却是翰王,想想便也能知道帝王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