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冲不通武道,是李青衣几个月前返乡遇到的人,见之有非同寻常的能耐,于是带回了太浩宗。
数月前,李青衣想要回到出生的村落询问村长一些问题,于是马不停蹄的往青山脚下赶路。
令人惊奇的是李青衣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连翻了好几座山,他几乎要迷失在山中,艺高人胆大的他登临高山,眺望四周。
凭借蜕变过的五感窥及线索,无数路过的光线和声波被他强行收拢,通过光脑绝强的计算能力不断推算其中线索。
群山深处甚至有无数猛兽的呼吸声,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侵略性,光线收拢过来甚至可以看到群兽战斗的投影景象。
“深山竟然如此可怕。”李青衣心有余悸,他在深山大湖泊看到了一个庞大无比的脑袋,吞吐之间便有无穷的湖水倾泻进去。
路过的一只大虎被其一口便吞了进去,那竟然是一只几十米长的类似鳄鱼的大家伙,就算是飞羽境的高手也不敢在他面前招摇吧。
除此之外环顾一周,不仅村子没了,他前世的那个洞穴也没有了,幸亏之前黄金蝙蝠被他带到了鬼门关内,不然他都以为之前都是假象。
原本的村庄就像是海市蜃楼,完全磨灭在这群山之中,仿佛是空无的幻想一般,甚至都找不到回到村庄的路。
“一切都没了……”
“村长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养了我十几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李青衣惆怅起来,作为一个僵尸之祖、僵尸之王,他迷惘在人生路上。
村长这个人,曾经的撼天举人,名动天下的存在,老馆主说他因为耿直被废了修为故而隐居在村落,那么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到底对自己有什么图谋?
他想不通,也不再去想,只要实力足够强劲,一切难关都可以打破,一切桎梏都可以锤碎。
无量青天炼真经,太帝忘情术哪一个不是引起武林腥风血雨的存在,这是他强大的根本,比僵祖之躯还要重要。
“只是我真的挣脱了僵祖之躯的枷锁了吗?”他捂着心脏,那来自南宫问情的心脏蓬勃的跳动着,这颗心脏完整,但总还是有缺陷的。
“毕竟不是我的啊!”
他叹息一声原路返回,牵着马匹,权当是散散心,路上小麦田一片金黄,如同金色的海浪摇曳着妙曼身姿。
小路崎岖着并不好走,农民们的牛车颠簸的行进,有的甚至人力推着木车前进,他们浑实粗糙的肌肤彰显着力量的美感,黝黑的肌肤是辛劳的代价。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一个村庄,村头是户铁匠,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滚滚的热流让远处的李青衣都感受得到。
那是个五六十的汉子,胡须根根直立,眼睛炯炯有神,挥锤之际身体如大弓拉伸,极度显示力量的爆发性美感。
一锤之下,金贴合鸣,火星飞溅,通红的铁块被打的变形,在无数次猛烈的锤击之下,那铁块就像面团在他手中变形。
最后变成了锄头模样,放在冷水里一过,吃啦的冰凉起来,锄具就这样成型。
李青衣一直看着他干完活才上前道:“大伯,天色太晚,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那人盯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看你在这站了很久,也不像个坏人,今晚就在我家住宿吧。”
这男人很干净利落,但是仿佛有什么心事,总是提着锄头叹息。
“大伯怎么这么忧愁?”
那人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你们城里人怎么会懂?”
“大伯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懂,而且我也不是城里人,我是青山脚下的孤儿,只是在城里求学而已。”李青衣随口扯谎,半真半假。
那人一听他是孤儿,随即放下戒心,叹息道:“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本来有个好前途的,他那么聪明,唉,可惜!”
“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李青衣笑了笑。
“我儿子,姚靖冲,生而知之,是我们这儿有名的神童,他八岁就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姚汉子脸上满是自豪。
他指着远处的大圆盘道:“看到那个没,水车,它能把低处的水流到高处,灌浇庄稼,还不用人力,那就是我儿子造的。”
“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李青衣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儿子的光荣事迹,也发觉这个姚靖冲真是个天才,这正是他缺少的人才。
“可惜就在半年前一切都变了,唉,那一天,也不知他捣鼓什么,把自己的一根腿给压断了,找了多少人都治不好,唉,我苦命的儿子,成了一个废人,连他的未婚妻都给人抢了!”
“奥,还有这等事?”李青衣露出古怪的表情,仿佛想到了什么。
没走几步,眼前就是姚伯的家,建筑风格和附近的草屋土屋完全不同。
那是个砖砌的二层小楼,有敞亮的大门和折射光线的大窗,红墙绿瓦,瑰丽清奇。
李青衣眼前一亮,心中动荡:这怎么有种地球近代风格的建筑?
大门拉开,露出里面的场景,杂乱的器物堆满了房屋,铜锈铁器的味道弥漫四周,光线都因之锐利起来。
在光暗交界的木椅之上,坐着一个弓着腰的青年,他们进来青年也没有反应,像是一个木偶,弥漫着忧伤的气味。
“靖冲,我回来了。”
“嗯。”
“有位客人,城里来的。”
“嗯。”
姚伯见他如此却也习惯,对着李青衣不好意思道:“他一直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李青衣打量着他,也打量着桌子上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后笑道:“没关系的。”
“那就好,今晚上粗茶淡饭,你莫嫌弃。”
饭果然是粗茶淡饭,稀粥和咸菜,仅仅只能解决温饱问题,然而李青衣吃的很舒坦。
对面坐着的姚靖冲依旧是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扒饭,一条腿耸搭在地上。
“别见怪,我只问一下姚公子这腿到底是什么事,寻常就算压断了也不过百天之伤。”李青衣好奇道。
姚靖冲听闻此话,稀粥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你知道什么,那是神经性损伤,岂是你这个土著能懂的?”
李青衣突然一笑,露出莫名的笑容:“神经性损伤?看来你懂的不少嘛。”
“不懂装懂!”他不屑。
“那我若是治好了你,还算不算是不懂装懂的土著?”李青衣的脑袋微微下沉,眼睛浸在阴影里面,露出极度感兴趣的兴奋神色。
“什么?”
姚靖冲邋遢的样子突然凝固,他惊喜的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李青衣,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才颤抖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