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湖边跑步的时候,秦狩发现了临湖建造的药厂,一个药厂建在这种小村子里本来就很奇怪,知道这个药厂在种植什么东西后,秦狩就更加觉得奇怪了。
在运送药草的卡车上,除了那些被密封起来装成一箱一箱的货物,秦狩不经意地在这些箱子的夹缝间发现了几棵草。
如果是普通的草,秦狩当然不会多想什么,可关键这种草不是一般的草,而是国家明令禁止种植的草药。
麻黄草。
这种草是制作毒品的原料,其中以冰毒为甚,秦狩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这种东西,这不由得让他对药厂里种植的东西产生了联想——这么大的种植园里该不会全都是这种草吧?
如果是的话,这件事情可就复杂多了。
秦狩说的特别的地方就是村子里的药厂,之所以会和聪聪的病联系在一起,是因为秦狩在聪聪的呕吐物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液体。
当然,秦狩没有火眼金睛,他当然没办法确定这种液体和麻黄草有关系,只是凑巧的是,聪聪醒过来后告诉安然,他早上偷偷喝了母亲从药厂里带回来的口服液,聪聪母亲正是药厂的工人,一系列的巧合让秦狩不得不怀疑,药厂里生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麻黄草是可以入药的,并且可以制成用于治疗感冒发烧的口服液,这一点秦狩也是清楚的,聪聪生病的原因应该是喝的口服液和巧克力的某种物质发生了冲突,导致他出现了打摆子的症状。
由此来看,工厂可能只是在有关部门正规授权下种植了定量的麻黄草,这只是他们用来生产药品的原料,而聪聪母亲作为药厂的员工,为了贪小便宜把药厂生产的口服液带回了家里,孩子聪聪不小心喝掉了它。
假如没有安然给的巧克力,或许完全不会有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罢了,秦狩在心里不断地这样安慰自己,蒙骗自己,这是因为他很清楚,或许这个偶然事件后面可能藏着些什么。
毕竟,精通医术的秦狩知道,麻黄草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在这里生长的。
气候,这个看似不起眼但却很关键致命的因素,导致了秦狩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去相信自己编造出来骗自己的谎言。
麻黄草一般生长在戈壁滩或者比较干旱的地方,内蒙和四川一代是常见的场地,云疆绝对不是适合种植麻黄草的地方,如果药厂真的种植了大量麻黄草,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因为这种情况下,他们几乎是没什么利润可言的,除非……
秦狩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起来,随即把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全给抛出掉。
原本秦狩让安然给姜渔打电话,让她来下宿舍秦狩还想着进一步了解一下药厂的情况,毕竟对于秦狩一个外来人而言,村子里的人再客气,但有些事情他们是绝对闭口不言的。
无奈姜渔迟迟不到,安然又发消息催了好几次,两个人在等待的时候,秦狩却先接到了张衡打来的电话。
“是在学校么?我这就过去。”
秦狩挂断电话,立即起身准备前往学校。
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安然按捺不住心情,挑眉问道:“又怎么了?”
“聪聪父母带了几位村民在学校里闹,应该是想要一些赔偿吧,我过去看看,你就别过去了,这件事情虽然不完全怪你,但毕竟事情因你而起,咱们能赔偿就赔偿一些,大事化小就好。”秦狩把手机装进口袋,说道:“你在宿舍呆着吧,等会姜渔来了问问她药厂的情况。”
“药厂?”
“嗯,你和她说,她会明白的。”
“可是秦老师……”安然站起身子,“我还是跟着你过去吧……”
“没事的,这事情你不能出面,知道么?”秦狩看了安然一眼,临出门前说道:“聪聪吃了你给的巧克力才生了病,你这时候过去不是添堵么?好好在这里呆着,等我消息。”
平时说笑归说笑,办正事的时候秦狩还是非常认真地,安然一看秦狩没有玩笑的意思,就只能留在了宿舍。
一路上紧赶慢赶,秦狩顶着大太阳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赶到了学校。
张衡电话里说他们在办公室呢,秦狩一听话里的意思,就对聪聪父母的心思有了大概的把握,这事情发生在人家这里,他们再有理也没办法,能花些钱了事就花些钱,破财免灾这个道理秦狩还是懂得的。
办公室的牌子依旧歪歪扭扭挂在门上,秦狩刚到门口就皱起了眉头,屋里一群人正在吞云吐雾,男女老少都有,明显是来问罪的。
秦狩一进门,这些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嗑瓜子的也都不嗑瓜子了,恰烟的也掐灭了烟头,一个个瞧着秦狩。
张衡作为中间人,也听说上午发生的事情,这事情最为难的就是他,一边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一边是出于好意来支教的老师,他稍微处理不当,恐怕事后就有人说闲话。
“秦老师,这是聪聪的家长。”张衡摆着笑脸指了指秦狩,对旁边聪聪母亲说道:“这是秦老师。”
秦狩点了点头,聪聪母亲没搭理他,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秦狩多少有些生气,再怎么说也是他救的聪聪,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秦老师,上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事情呢也不怪你,你看最后还是你救了聪聪。”张衡极力劝说着,“聪聪出现这种事情,现在还在家里躺着没办法起床呢,小安老师本意呢是好的,可终归聪聪是吃了她给的巧克力生病了,所以……”
秦狩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聪聪父母,开口道:“事情因我们而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呢,有三千块钱,聪聪妈,你拿着去给孩子买点吃的,算是我们一点儿心意,安然没什么恶意,你们不要怪罪她就行。”
三千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聪聪母亲一听这话明显有些心动,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既然秦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没啥好说的。”
秦狩嘿嘿一笑,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不过呢,我想要接着为聪聪看病,可以么?”
“啊?聪聪不都已经好了吗?”
“哪能呢,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瘟疫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秦狩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