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鸾送到家楼下,王时也插科打诨两句边行色匆匆的一头扎进夜色当中。
黑发女人直愣愣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才放下了手臂,摇晃着绑头发的皮套扯了下来,似乎是扎的太久不太习惯,她紧紧地捉着自己的头发,蹲在了地上揉了很久,许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单脚搭在另一条腿上,疏渺倚坐在苏鸾家窗台上,斜睇着和野男人跑出去一天才回来的娘们,脸色冷淡,眼神冷漠入骨。见她没有想上来的意思,疏渺用鼻子哼了一声,抬头望着月色。
“额啊……”
楼下蹲着的女子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头发凌乱一团,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或许蹲了太久导致两条腿发麻了,她懊恼的低吼了一声,咬着嘴唇,一步一步脚步虚浮的往楼道内走。
在最绝望的时候见到最想见到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苏鸾从没有这方面的见识。于是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门,看见金发男子神色淡然的侧对着自己,单腿盘着,搭坐在窗台上时,夜风轻轻吹拂着他闪着流光的长发,苏鸾忘记了去抱怨“虽然是秋天,但这么把纱窗放上去也会进虫子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先是犹豫的走上前两步,然后快跑着扑向那个看起来十足温暖的家伙的后背上,紧紧环住他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腰肢,臂弯内坚实的触觉和涌上身子的对方的体温让苏鸾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一个人在楼下的时候,即使再无助再绝望,她都不想哭。只是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之后的人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现在的局面。她知道自己困在了一个自己不知由何而起或由何而终的巨大难题之中,毫无能力的她只能依赖别人的保护才能勉强活下去,之前也只是凑巧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她很怕,可是性格使然,她从不在人前表现出她的害怕。可实际上,她难过、紧张的整个胃都抽作了一团,快要吐了一般,干呕不已。
“疏渺。”
背后的苏鸾发出闷闷的声音,疏渺读到了她的恐惧和无助,原本想冷淡的问她一句“还舍得回来?”,此时眸子一动,回身轻巧的抱着她跳回了房间。
“嗯?”
“外面冷。”
真是个能逞强的女人,疏渺轻笑了一声,回手抱住了她的腰肢,让她更贴近自己。用下巴轻轻的磨着被她自己揉的毛躁成一团的头发,用鼻音哼了一句,“我的爱妾还会撒娇啊?花招真多。”
“疏渺……”
“什么?”听她欲言又止,疏渺挑眉问着。
“我们是什么关系?”
疏渺身子一顿,下一秒却笑得轻佻,将声音压低在她耳边轻咬,“你是我的爱妾啊。”
“你没有娶我。”
“所以呢?”
“就当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疏渺其实没太搞懂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下一秒却被她突然扬起的头,突然踮脚侵袭的吻,突然被她的味道占领的鼻腔,堵住了全部的疑惑。他皱了皱眉,对她点到即止的抽离有些不满,单手罩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加深了那个吻。苏鸾却显然不喜欢这样太过侵略性的吻,伸手推据着,将他与自己分开。
“真是个妖女。”
被她拒绝,疏渺也不是真的很喜欢强迫对方的类型,只能咬着牙随着她的逃离,轻声咒骂。
听他小声的抱怨,苏鸾蓦地笑了。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些人喜欢酒后乱性。一旦事情发展毫不顾忌自己的接受能力,可是怎么也逃也逃不得的时候,是想做一些平常不敢的疯狂的举动。不过更疯狂的进一步的,她苏鸾还是别了吧。
苏鸾躲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微红,可脸色却极其难看,头发更被自己抓的跟个流浪狗一样,她嘲讽的笑了,这样也亲的下去,疏渺也真是条汉子。要是自己的话,可绝对不行。
曾经的自己无数次的跟人抱怨,为什么自己帮助了那么多的人,但是自己绝望无助的时候,却会被无视被逃避被抛弃?她搞不太懂,于是一次次的对人说着,也许是自己脾气不好,所以谈不了恋爱。
别人当她是胡扯,她知道。可是一旦自己解决了该解决的困境,其他人的出现和追求便显得那么可有可无了。而有的妹子天真可爱的说着,那是因为你没遇到对的人呀。所以当她今天看到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家中,有一个人……姑且先算他是个人,在静静的等着自己回家,有这么一个为了自己而等待的存在,苏鸾那一瞬间便觉得什么都值得,她想拥抱想亲吻那个家伙,她想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告诉他,她的恐惧,她的无助,她的痛苦。
可是,一旦想到自己只是疏渺心中的“爱妾”。苏鸾便无法继续之后的步骤了。
终于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疏渺出现了。她本应该安心。
可是苏鸾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他是爱她的,那该有多好?
苏鸾迷茫的事情依旧没有一件事情得到解决,将疏渺赶到父母的房间里,她从阳台摸出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光,才迷迷糊糊的脱了衣服扑进了软和的被子里。
“咔哒……”
玄关的防盗门突然响起,苏鸾咒骂了一声,又耽误自己睡觉,将脸埋在荞麦枕头和被子中间,却听到母亲的惊呼,“你是谁?!”
苏鸾被她的惊叫吓得反射性的跳了起来冲到了客厅里,只见中年女子与沙发正中端坐着的金发妖物扫了自己一眼后,面面相觑。
苏鸾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条内裤。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