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你总是这样。”他轻笑一声，不忍心责怪她：“现在要记住了，可不能再忘了。”
苏妤忽然有种想哭地冲动，她何德何能，竟能同时拥有这么多优秀的男子，他们爱她护她，胜过世上所有的人，就是前世，她的父母也没有这么疼爱过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他们，是自己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煜臣。”她抱住他的腰，低声道：“等明天吧，明天就把真相告诉司马，你说得对，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你不害怕了？”他伸出手，牢牢拥住她。
“不是有你在吗？”
“你这么信任我？”
“难道你不想我信任你？”
段煜臣呵呵一笑：“学滑头了。”
苏妤扭了两下：“哪有你滑头。”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沉声道：“别乱动，我可不想再这种地方对你有兴趣。”
“嗯？什么兴趣？”苏妤抬起头，迷惑地问，当看到他眼底一抹暧昧的光泽时，陡然间明白了。什么兴趣啊，其实他想说的，是性趣才对吧！这个流氓加变态！
苏妤轻轻推开他，以免他真的不合时宜地来了性趣，“好了，被说些没正经的，快去休息吧，赶了两天的路，都累坏了。”
“我们一起……”他再次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道。
苏妤的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这家伙还真是色心不改啊！
“讨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她低头啐了一口。
“什么地方？”段煜臣理直气壮道：“人家老婆婆和老公公费了好半天力气，才腾出一间房子给我们住，你不能让他们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我们吧？”
说的也是，现在只有一间空屋，司马狄是伤者，总不能让他跟段煜臣挤一张床，那么只能自己和段煜臣挤一挤了，不过天晓得这一挤会挤出什么事来。苏妤满脸戒备看着段煜臣，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休息，还是他先去休息，等他休息好了自己再去休息。
“走吧，别想那么多，我现在真的很累，没那个力气碰你。”猜出她心中所想，段煜臣体贴地对她解释道。
苏妤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我觉得我还是先去看看司马，他伤势过重，需要有人照顾。”
“他又不是小孩子。”见她这么关心司马狄，段煜臣有些不高兴。
“可是……”苏妤停下脚步，脸上表情颇为纠结：“他家逢巨变，又失去了母亲，你体谅一下嘛。”
“阿妤，你总是这么……”心软二字还没说完，就听身后扑通一声，两人一起回头，只见司马狄倒在地上，鲜血从肩膀不断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苏妤吓得连忙跑过去扶他：“司马，司马，你怎么了？”
司马狄艰难地睁开眼睛，用力抓住苏妤的手臂：“小苏，你们……刚才说着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苏妤为难地看着他，只怕她刚才跟段煜臣的对话，已经被他知道了，可她又抱着幻想，希望他并没有听到。
“阿妤。”段煜臣弯下身，拍拍她的肩膀：“既然事已至此，还是说了吧。”
望着司马狄急切的眼眸，苏妤在心中痛苦挣扎，张了几次口，却没办法将真相说出来。
段煜臣握住她的手，这才使她不至于抖得那么厉害：“阿妤，你要是说不出口，就由我来说吧。”
“不！”苏妤激动出声，急喘了几口气，这才道：“我……还是我来说。”
段煜臣知道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松开她的手，帮她一起扶起司马狄，送回房间，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自始至终，司马狄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苏妤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别开眼，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回过头，与他目光相对：“司马，我不瞒你，在你离京赶去赤雪后，我便收到消息，赤雪……已经易主，现在的汗王，是你大哥。”
司马狄脸上表情淡淡地，好像并不怎么惊讶：“呵，是吗？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见他这副冷淡平静的样子，苏妤觉得竟比歇斯底里、义愤填膺还要可怕，又喘了几口气，稳了稳情绪，继续道：“你母妃怒叱他丧尽天良，六亲不认，为了王位，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到这里，苏妤又顿了顿，两手不自觉抓紧座椅旁的扶手：“司马元恼羞成怒，赐王妃一杯毒酒，命她自裁……”
苏妤说完，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司马狄的表情，但司马狄却没有什么反应，苏妤沉默了一阵，才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偷觑他的表情，令她没想到的是，司马狄一脸平静，准确说，应该是面无表情，那张脸仿佛一尊雕塑，平淡地看不出一丝情绪，如同死物。
“司马？”她心跳加速，试探着唤了一声。
司马狄缓缓转向她，半晌后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你去休息吧，看你累的，眼圈都是黑的。”
苏妤惊讶地看着他，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不应该，不应该这样的，他为什么一点都伤心，一点也不难过，不对，肯定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怎么？”他看了看自己的床榻，拍拍身侧：“想跟我一起睡吗？别以为我受了重伤就没气力碰你。”
苏妤这回是彻底惊呆了，眼前的司马狄，依旧还是那个谈笑风生的司马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连王妃的死，也没有让他感到一丝悲痛。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司马狄吗？那在她预料之中的绝望和悲痛，从他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分一毫，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小苏？”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妤向后躲了一下：“我……我真的很累了，你好好养伤，我先去休息了。”说完，精神恍惚地走出了房间。
推门进房的时候，段煜臣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见了她后，两手在脑后一枕，问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抱头痛哭一场？这么快就结束了，你给了他多少甜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