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江湖上排名第一,精通暗器和用毒的唐家堡,为什么要和自己作对呢?
说作对,也不准确,昨夜那个玄衣人武功很好,自己和他交手时,对方明显故意放水,出手虽快,却不伤她,所以她才可以将他打伤,赶走那些那些人。
望着眼前寒光流转的银镖,苏妤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唐门……怎么又来一个麻烦。”鸣剑阁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又突然冒出一个唐门,难道是自己无意中招惹了谁吗?苏妤叹息一声,手指捏住银镖两头,想要将镖拆开细看。
“师父,快住手!”秋显连蓦地大喊一声。
苏妤吓了一跳,两手一松,银镖掉在地上,一只大黄狗不知从何处窜了过来,叼起银镖就跑,没跑几步,一个趔趄,倒地死了。
大黄狗的死,显然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苏妤更是脸色发白,嘴角紧绷。
“三师兄好厉害,知道那镖有毒,幸好有他提醒,好险啊!”许梦书拍着胸口,似乎刚才拿镖的人是自己一般。
苏妤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件事就先放下吧,我们最好不要与唐门正面冲突,若是有谁遇到唐门中人,先来告诉我。”
四人齐齐点头。
苏妤这才勉强舒了口气:“别想了,都去吃饭吧。”早饭还没吃呢,肚子早就饿得咕咕掉。
几人一起来到大堂,要了白粥和一些小菜,吃到半途,客栈里突然来了一对父女,开始吹拉弹唱,在每桌客人边上绕来绕去。
年轻的姑娘,扎着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正凄凄婉婉地唱着苏妤听不懂的调调,老者身穿破旧棉衣,双眼已瞎,背着个同样破旧的二胡,拉着苏妤听不清的曲子。
二人看起来好不凄惨,苏晴咽下一口白粥,将同情的目光在投射在那年轻女子的身上,秋显连眸光哀愁,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喝粥去了,段煜臣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许梦书大睁着眼,含着口粥口齿不清地说:“真可怜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可怜的人。”
司马狄则剑眉微蹙,双手紧握,两只眼中写满了悲怆,看起来十分同意许梦书的观点。
只有苏妤,面挂冷笑,继续做手里的事情,那一对可怜父女,根本没有影响到她半分。
可怜吗?
这种伎俩在现代也有不少,大多数人能够伪装得很精妙,让人瞧不出端倪。可这一对父女就不同了,不知是古代技术落后,还是人的思想简单,容易哄骗,让他们连基本的心思都不愿意花费,随随便便乔装一下,脸上抹点黑泥,就成了可怜无助的穷困父女。
看他们的手,虽然刻意修饰过,但骨节均匀,皮肤细致,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过粗活的人。尤其那个老者,装盲人的动作,根本拙略的可笑,瞎子能够看到脚下凸出来的桌椅吗?当然不能,可他不但看见了,还躲过去了,虽然动作不明显,却还是被苏妤瞧见了。
这种利用他人同情心来赚钱的人,实在可恶至极!
正巧这时,二人走到几人桌边,女子哀怨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了一遍,苏晴拿出两个铜板,正要打赏给二人,苏妤一伸手,将她拦了下来:“不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苏晴更是没想到,自己的二姐竟是这样冷血冷心的人,这对父女这么可怜,她竟然一点也不为所动,不帮助一下吧,还阻止她帮助。
不过,二姐的话,她从来都不敢不听的,她说不给,那就不给吧。
那卖唱的女子,见苏妤阻拦,眼中快速划过一道冷光,苏妤感受到她的不友善,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弯唇回了她一个嘲讽的笑容,女子表情一僵,快速从他们桌边走开了。
许梦书一见女子离开,扁了扁嘴,开始嚷嚷起来:“师父,这对父女如此可怜,我们接济一下也没什么不对,苏晴小姐心地善良,您怎么可以阻拦她呢?”
苏妤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吃你的饭!”
许梦书被她一瞪,吓得立刻埋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秋显连倒是没什么反应,眼中依旧凝着淡淡的愁绪,不过苏妤知道,他此刻愁的,并非是刚才那对假父女,至于在愁什么,苏妤就不知道了。
段煜臣还是没有表情,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他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面瘫,这一点让苏妤很不能理解。
司马狄是反应最大的一个人,他脸色黑沉,气息不稳,双拳微颤,目光愤恨,苏妤知道他心中不平,想要质问她这个师父,却又不敢质问。
苏妤也懒得解释,以司马狄的智商,根本不会明白,这世上的善恶美丑,并不是用眼睛去分辨的。
气氛虽然有些沉闷,好在那对父女就快离开了。可二人刚走到门边,就进来一群恶霸,为首之人见了那女子,便开始动手动脚,老者悲愤异常,和那人扭打,却因衰老眼瞎,被恶霸打翻在地。女子嘤嘤哭泣,抵死不从,恶霸嚣张跋扈,命人强抢。
老天,这种无聊戏码能不能不要再上演了?
不论是古言小说,还是古装电视,这强抢民女的一幕,总是要上演一番。
她就不明白了,古人难道都好这一口?本来她还持有怀疑态度,但亲眼所见后,就明白古人的品味,确实非常有限。
“住手!”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在嘈杂的客栈内响了起来。
这一声不是苏妤喊的,她绝对不会如此无聊,况且,她看戏看得正有趣,怎么会突然打断呢?
使好戏突然中断的人,是苏妤的大徒弟,愣头愣脑的司马狄。
只见他昂首走向那群恶霸,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打。那恶霸也是有两下功夫的,被他揍了一拳,怒火中烧,跟着就扭打了起来,对方人多势众,司马狄免不了吃亏,没过多久,单挑就变成了群殴,司马狄被围在众人中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