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楚莳黎离开后，有琴清月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过了半晌才直起身，揉揉眉心。和楚莳黎说话很累，她全程都在全神贯注地操控情绪。天使族自身拥有的天使祝福能抵挡80%以上的精神方面的攻击，虽然情绪控制不算精神攻击，但是也被削弱了大半。有琴清月和楚莳黎说的话半真半假，她为城市的核心运转提供能量不假，但是却不是被控制起来的，同时她在交谈的过程中也时刻注意着引导感情——否则有谁会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呢？
“大人，”大门再一次开启，千雅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和一封系着丝带的信。“二号机带着她去会议室了，同时没有检测到‘白玖’。”
“没有？”有琴清月捻起糕点，回忆着这个名字：“相比之下，白玖确实出色很多，不过心思倒是重了一些。”
“看起来白玖目前也没有什么坏心思，除了留在楚莳黎身边之外，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千雅就这几天对白玖的观察，做出了评价。“但是唯一的疑点...根据我做的调查，白玖的根底是清白的，父母都在外地经商，与重点监测的对象没有接触，那么白玖是怎么做到现在的程度的？”
有琴清月靠在椅背上，幽幽地叹了口气：“白玖，是个真正的天才，保持长时间的身体元素化...没有优秀的天赋是做不到的。”
“可是、可是还是很奇怪啊，清月sama！”带着娇气的声音从千雅身边传出，一个半透明的小幽灵飘在千雅身后。
“奇怪？”有琴清月拿起信封说道：“你觉得哪里奇怪呢？”
“眼神！”小幽灵若纱斩钉截铁道：“她的眼神，她看着楚莳黎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有琴清月细细思考着，若纱是人肉眼无法见到的灵体状态，那么应该也是可以看到同为无法肉眼看到的白玖的样子的，眼神...
“但是我对情绪的监控，没有接收到任何她想伤害楚莳黎的想法。”千雅对着妹妹若纱说。
“那么明显的嫉妒怎么可能检测不到！”若纱争辩道。
“白玖...她身上确实有疑点，但是不可否认她很厉害。”有琴清月拆开了信封，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象征着圣洁与正义的天使之翼图腾。
有琴清月向下看着，大概意思就是现在他已经重启了自己的资源并且与教皇有了协议，教皇国不插手他的势力但是也不提供帮助，能够笼络多少民众的心完全看他自己的能力。
“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这教皇有点意思，看起来欧洲的局势也不容乐观。”有琴清月玩味的笑笑，随手把信放回托盘上。
信纸似乎是有些潮湿，有琴清月白嫩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些黑色的、似乎是字迹晕开的痕迹。
有琴清月手心燃起赤红色的火焰，火焰凝成了她的模样，面无表情，不怒自威。她引导自身的一缕意识进入到火焰分身当中，那分身也变得灵动了起来。
“接下来的见面让我的分身来进行。”有琴清月抹去了脸上不甚正经的笑，换上了一副看起来天真无邪又带有几分坚定的表情。“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
机器人没有带着楚莳黎走进来时的路线，而是远离地面，向着地下走去。
“我想，应该不是监禁吧。”楚莳黎开玩笑一样地问道。
机器人很正经的给出了回答：“如果楚小姐不配合的话，可能比监禁更可怕。”
“会是什么呢？”楚莳黎很乖巧的跟在机器人身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会谈的影响。
“.....啊？”机器人愣了片刻，这...具体会是什么身为一个机器人它是真的不知道。“我好难啊...我最近压力很大。”机器人45度角望天，显示屏上原本严肃的表情也变成了迎风流泪的颜文字。
“你们做机器人的也有业绩考核吗？”楚莳黎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然后很快又接上了话题。
“我太难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不知道是不是楚莳黎身上那种奇怪的吸引力起了作用，机器人此刻竟然有一种想抱着楚莳黎哭的冲动。“如果一会有评分的话，一定要给我一颗星啊...”之前严苛的机器人就像中了病毒一样，开始絮絮叨叨地和楚莳黎讲起了自己的从业经历、恋爱历程，如果不是怕带坏楚莳黎，机器人可能连自己怎么造的小孩子都会说出来。
“等、等等...”楚莳黎只记住了一颗星，“一颗星...你不会下岗吗？”
“自然不会，我们的工作就是恶心你们啊。”机器人换上了一脸得意的表情，终于不再哭喊着“我太难了”。
和机器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地下空间之后，机器人终于又切换了最初的语音包，那种断断续续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在走进地下会议室之前，楚莳黎回头看了一眼机器人，机器人上方的显示屏上依旧是毫无感情的表情，在显示屏的右下角，有一排小小的、加油的颜文字。
——
不出楚莳黎所料，在她之前被叫进去的那些异化人也都聚集在了这个会议室，不过也有几个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几个人不在——包括那个主动搭话的、自称苏三的男人。
楚莳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会议室空间很大，可是却装了与会议室空间不甚匹配的人数。会议室前的投影仪前站着之前的那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女子，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短发的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那个短发的女孩似乎感受到了楚莳黎的视线，也像这边看了过来。
“！”楚莳黎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心脏微微颤了一下，纯黑色的眼瞳中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华，隐隐约约的、就像有琴清月在看她一样。
女孩对着她很有礼貌地淡淡笑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继续与身边的女子交谈。
楚莳黎低下头，然后又忍不住一般悄悄看向那女孩，女孩身后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是打招呼一样地朝她挥了挥手，楚莳黎揉揉眼睛，再看，那个影子又不见了。
千雅站在前面，强忍住笑意，身后的若纱早就笑开了花。
军装女子一脸诧异地看着千雅，这个似是从天而降的、能力非凡的女孩，似乎在刚刚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软化了她周身冰冷的气质。
还是刚才的面瘫脸更适合你啊...军装女子在心中默默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