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敌酋就这么被射死了?说好的生擒活捉,献俘领赏钱呢!
啪,刘杨一巴掌拍在射杀铜牛士兵的脸上,涨红的红手印在士兵面庞浮现。
“本官允许你杀他了吗?嗯?谁让你放的箭?他的命值多少钱你晓不晓得?我让你放箭!让你放箭!”
马鞭抽在士兵全身,士兵唯唯诺诺,不敢躲闪,悉数接下。
这边刘杨抽累了,那边围杀大角兽群战事也差不多结束。六百多大角兽只剩下不到两百,各个带伤。
清军这边同样也不好过,差不四千清军多死了一千五,没有伤员,大角兽群下手狠,几乎刀刀致命。
“邓副官,既然敌酋已死,剩下的喽喽没有价值,尽快消灭他们,本官赶着回城。”
“是,大人。全军听令,不留活口!”
主将命令下,清兵蜂拥而上,大角兽群奋力抵抗,最终逃不过被全歼的命运。
战事结束,清兵们打扫战场,割下战死大角兽群头颅,先前混乱,没仔细看敌人容貌,现在一瞧,没把清兵吓死。
这些敌人哪里是人呀,明明就是神话中的鬼怪,人身牛头,人身马面,阎罗殿的牛头马面。
刘杨和邓陵收到手下汇报,急忙前往查看。这一看可把他们吓着咯:什么时候动物也会直立行走了?不会是邵伯湖附近的牛羊成精,于当地作乱吧?
这个念头一现,怎么也挥之不去,两人咽了口唾沫,面面相觑。
突然,先前被弓箭手射杀的敌酋铜牛若无其事从地面上爬起,在清兵惊恐的目光中重拾骷髅巨斧,趁清兵不备,一斧子将一个倒霉的清兵劈成两半。
“大人!敌酋诈死!”
闻声望去,铜牛手中巨斧鲜血淋漓,一双幽绿色双瞳死死盯着两人:“凡人,俺,铜身,你们,杀不死,俺!受死吧!”拔出插在盔甲上的弓箭,铜牛活动活动筋骨,骨节噼里啪啦作响。
不甚流畅的人类语言听得清兵无不心头狂跳。
“杀了他!快!”
弓箭手急忙弯弓搭箭,一支支羽箭准确射中铜牛身体各个部位,发出叮当之身。
这回所有人看了个真切,也明白了为什么弓箭射中他的头颅他还是没有死:锋利的箭头击打在他青铜制成的身躯上,如战马撞长城,软绵绵落了一地。
这是什么怪胎!莫不是从阿鼻地狱而来!刀斧加身,毫发无损,淡定自如,这不是犀利哥,哦不,是猛将气概。一个清兵正好挡住铜牛之路,躲闪不及,铜牛挥动巨斧,清兵举起盾牌,盾牌应声而裂。
巨斧毫无阻碍,自清兵右肩而下,划过左侧髋关节,切割面光滑平整,一气呵成。清兵死不瞑目,带血的白肠,鲜红的内脏散落一地,他到死也不敢相信铜牛居然能破他的盾牌。
“恶鬼!恶鬼!”十米距离,散落不下三十具清兵尸体,残缺不全,面容惊恐,他们之中大多数想碰碰运气,试试能不能干掉他,结果显而易见。
“撤!快撤!”
这种局面可不是邓陵一个小小的副官应付的了,总兵刘杨见状脚底抹油,还未等邓陵请示,抛下军队,骑着战马,一溜烟跑了。
邓陵仅是一秒钟愣神的功夫,马鞭抽在马匹臀部,一路狂奔追随刘杨而去。
剩下兵卒斗志涣散,主将跑了,面前这家伙杀不死,此时不跑,等那怪物来取自己性命?
两千多人竟被铜牛一野兽人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往扬州城跑。一部分不愿意放弃战果的清兵一边收割首级,一边偷袭铜牛。
在金钱奖励面前,总会有人铤而走险,结果,往往不尽人意。偷袭者武器无法刺入铜牛身体半分。
见识过铜牛恐怖实力的偷袭清兵很清楚盾牌盔甲挡不住他的巨斧,不断躲避铜牛攻击,几次攻击无果,清兵无奈放弃,带着为数不少的野兽人首级,迅速远离铜牛,随溃兵离去。
铜牛有心追赶,身体疲惫,拖慢步伐,只能在眼睁睁看着清兵离去,愤怒之下,唯有不断咆哮。
刘杨逃回扬州城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到洪承畴手中。
“嗯?刘杨败了?”
年事已高的洪承畴半眯着眼,仔仔细细看着管家送来的消息。
“四千汉军,剿灭一支不过千人的伪明匪军,居然败了,刘杨无能我知道,可邓陵也是一员沙场老将,有他辅助,不应该败得如此之快。”
洪承畴心里思虑,决定召见邓陵问问情况,于是问管家。
“阿福,邓陵回来了吗?”
“老爷,邓副官回城了。”
“嗯,派人告诉他,老夫请他来府上一叙。”
逃回扬州城,狼狈的邓陵暗自恼怒总兵官刘杨无担当,带头逃跑,导致全军溃退。
打小报告不现实,刘杨背景深厚,自己无根无萍,倘若做了,便是与刘杨为敌,保不齐自己会丢了乌纱帽。
深感无奈的他正巧碰上前来寻他的洪府下人,听说洪承畴要见自己,很干脆跟着仆人进了洪府。
“卑职扬州府副总兵邓陵,见过都督!”
“邓副官不必多礼,坐。”
“谢大人!”
邓陵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半个屁股悬空,身子微微前倾,冷汗布满额头。
“不知督师寻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吃了败仗,本就心虚,洪承畴数十年身居高位,气势非寻常人可以承受,起初他还能强装镇定,时间久了,有些吃不消。见火候差不多,洪承畴脸色一板,言辞严厉道:“邓副官,朝廷交给你4000人,讨伐伪明余孽,刘杨之人,老夫心知肚明,可你与他不同!”
说罢,洪承畴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转战江南数十地,经验比那卖妻求荣的刘杨强上不止一星半点!你怎么就败了!”邓陵想要解释,洪承畴摆摆手:“你也别忙着解释,说说怎么败的吧?”
“督师,此战实是我军胜了!”
“哦?其中发生何事?”
洪承畴一听邓陵话里有话,心中越发好奇。
“督师,此战,我军歼敌一千,伤亡一千五,我军对战明军,往往一次冲锋,迫使明军肉搏,只擅长远处放火铳,恐惧肉搏的明军便会溃散,此次不同,伪明余孽不似常人,他们头顶生角,双腿为蹄,手持钝器,不会官话,他们不仅敢主动埋伏,而且不怕肉搏,其能力远在我军之上。”
“即便如此,我军4000之众,皆为精锐,胜之定然,何故逃回城中?”洪承畴装作不屑,实则心中一沉。
“督师明鉴,我军以兵力优势,全歼敌军,卑职不曾想先前射死敌酋竟然死而复生,连斩兵士数十人,卑职命绞杀其人,更没想到不论刀剑,皆无法伤他分毫,刘总兵胆寒,率先奔走,彼时我军已是疲惫之师,无力再战,故逃回扬州城。”
“竟有此事!邓副官,你可敢对天发誓所说皆属实?”
见洪承畴仍旧不信,他举起右手,郑重说道:“卑职邓陵,对天发誓卑职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