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宇文希,要不要接这电话,颜瑜犹豫了好久。但也不能就这么让它响着,她定了定拿起了手机。
颜瑜躺在床上睁着朦胧的睡眼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妈妈早就上班去了,因为她隐隐听到了高跟鞋远去的声音。而她习惯了这孤独、寂寞,还有安静。只是就这么躺着,却没有了睡意。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忧伤,在她还未来得及伤感前,手机却响了。
“喂?”
“颜瑜!是我!”
“是你呀!”颜瑜保持她惯有的冷静,电话的另一头却听出了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欣喜。
“你在家吗?”
“我在你家楼下的巷口,想约你出去玩。”
“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哦???”颜瑜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电话的那边却早已沉不住了。
“怎么????不方便吗?”
颜瑜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失落,不忍让宇文希带着这失落离开。
“不是,要去哪玩?”顿了顿,才作答。
“就是出去兜兜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哦,这样啊。”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颜瑜彻底被这温柔的声音打动了,不好再拒绝。
“好好好!我等你!”
“至于高兴成这样吗?”颜瑜听得那急切而又兴奋的声音,不由得一阵窃喜,在心里嘀咕着。
只顾着接电话,竟忘了自己还在床上躺着。
颜瑜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慌慌张张从衣柜里拿了一身衣服换上,穿上鞋。再以最快的速度刷了牙,洗了把脸,抓了两下头发。拿起手机和包包,锁上门冲下了楼去了。为了不让宇文希等得太久,她已经尽力了。
颜瑜才刚刚走进那条巷子,就看到宇文希站在了车子外面等。她快要走近的时候宇文希便替她打开了车门,等她坐进去再轻轻把门关上。不一会儿,车子发动开出了那条深巷,驶入那条繁华的街道,很快又向郊区开去。
“怎么了?不舒服吗?”宇文希一边看着前方开车,一边不时的看看坐在一旁的颜瑜,似乎看出了异样忙问。
车子驶出了城市的边缘,颜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吃早餐,肚子空得难受。但又难以开口不得不强忍着,正一脸尴尬僵持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罢。
“不是!”颜瑜忙答道,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调整成自然状态。
“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乡下探望一下爷爷奶奶,顺便也让自己放松放松。”
“很远吗?”
“不是很远但也不算近。”
“我想周末你应该也没什么事,所以就想着把你也叫上好了。”
宇文希正说着,一旁的颜瑜却像是呆住了眼睛一直怔怔地看着他。神情恍惚,没有再说话。颜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但却又不好想宇文希提起,因为这样就泄露了自己真正的心思失了矜持,反倒让宇文希不知偷偷窃喜成什么样。
一路上都维持着这沉闷的气氛,像是有一团乌云悬挂在上空挥之不去,怎么也欢快不起来。心不在焉的颜瑜这一路也没有心情欣赏路旁的风景,沉默着没有聊太多的话题。宇文希见状也不好随意开口说一些不应景的话来徒增困扰,也只能沉默着。
在这怪异的气氛中,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由宽敞大道的一个分支延伸进去的山脚下停了下来,停在了郁郁葱葱的树下。摇了半响的铁门迟迟才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欣喜的笑容出来开门,那是一幢旧时的洋房,现在看起来感觉年代已久远却是很久以前乡下有钱人建造的最为时新的房子。
颜瑜被这独特神秘的久远气息给深深的吸引住了,忙着大量起这屋子来。
“奶奶!”
只见老人热情的开心一笑,幸福之感溢于言表,赶忙招呼。
“奶奶!”颜瑜也跟着叫了一声,虽然有点勉为其难,但总不至于失了礼数,坏了与长辈初次见面的印象。
“奶奶!她是我的朋友。”见老人有些意外宇文希赶紧解释道。
“哦!”老人依旧是笑笑。
房子的周围全是些高大挺拔的苍天大树,更凸显了这房子的幽静。
房子的前面是一片宽敞的地,围着房子前面砌了一道围墙,由此组成了一个庭院。房子的左前方不远处有一颗大的桃子树,站在外面可以一览“一枝桃树出墙来”的壮观景象。绕着围墙间隔的种了一圈的四季青,右前方不远处散布着茂盛的月季藤蔓。右前方靠近铁门的角落处是专为葡萄藤蔓生长延伸开来依附的木棚,靠近房子的正右边有一口压水的古井。
地上虽然已铺了水泥灰的板砖,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树木,长年累月下来草开始慢慢蔓延开来,未经修葺倒为这院子凭添了一丝更加纯朴与自然的气息。
“这么大幢房子就奶奶一个人住吗?”老人进屋不知张罗什么去了,颜瑜被这座清新雅致的房子迷住了,不时的到处张望,心情也随之放晴了。时不时向宇文希打探,好奇心彻底萌发,两个人面对面开始了史无前例的交谈。
“不是,爷爷奶奶一起住。”
“哦,有个人作伴才不会孤单。”说完这话,两人的眼神正好对视着,不禁生出一丝尴尬。
“是呀!老人家一个人独居的话肯定也不放心,有个伴也有个照应。”宇文希赶紧把话题谈开,避免继续僵持在那。
颜瑜不时看看周围的风景,也冲着宇文希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就这么一笑,宇文希的心情也跟着彻底放晴了。
“爸爸忙着做生意,妈妈在城里教书。本来是要接爷爷奶奶到城里居住的,两位老人从学校退休之后由于习惯了这种清静不愿搬去城里居住,就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环境很好,空气也很新鲜很适合老年人居住。”
“是啊!正是因为这样爸妈也没有太反对。”
颜瑜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健谈许多,跟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自己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而且还乐在其中。热情好客的两位老人早早的就为远道而来的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席间只见两位老人不断嘘寒问暖,问宇文希城里爸妈的近况,喜笑颜开,就连她这个外人都被这幸福温暖的氛围深深感染了。
只觉一阵寒冷掠过心际,一股莫名的凄凉袭上心头。
“怎么了?颜瑜!”颜瑜手里拿着碗跟筷子,低着头目光闪烁发着呆,不知不觉眼眶已经完全湿润了。
“哦????没什么。”宇文希叫了半响颜瑜才反应过来,颜瑜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赶忙控制住自己让泪水重新流回心里。
两位老人也感觉到有些异常,赶紧打圆场。
“颜瑜!别拘束,这也没外人,就把这当成自己家,快吃饭吧!”一边说着,一边往颜瑜碗里夹菜。
“颜瑜!我爷爷奶奶也没什么的,你不用不自在,快吃饭吧!”宇文希也说。
颜瑜一阵内疚,竟让这些陌生人大白天看见了自己这幅模样,真是太失仪了。
帮着爷爷奶奶收拾完的宇文希想起餐桌上颜瑜的样子也开始恍惚起来,又不能太冒失直接当面问这个自己内心深处爱慕得不得了又跟自己还不是很亲近的女孩。
一个与众不同、奇奇怪怪、常常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孩。
宇文希走到门口,只见颜瑜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知在接什么人的电话,等他慢慢靠近只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一个女人大声呵斥的声音。
“妈!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宇文希不敢靠太近,他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个自己为之着迷的女孩,把她当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护着,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宇文希!我们等下早点回去好吗?”颜瑜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来望向远远观望着自己的宇文希说。
“嗯,好!听你的!”
“我们再坐会儿再走,不然太没礼貌了。”
“你去跟爷爷奶奶说一声,省得他们着急为我们准备晚餐。”
“好!好!”宇文希被这一席话感动到了,原来颜瑜这么细心而又体贴,自愧不如,连忙高兴的应允道。
两位老人都睡下了,宇文希和颜瑜坐没多久便带上门驱车走了。
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