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很明显的,似是因为直接出动了顾云谦,事情变得还算顺利。
仅仅两天,那丢失的军火的就自动送回了门,包括意大利黑手党的全部账款也全部入账。
算是为了庆祝,黑手党特意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晚会,各各****上的大家云集。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似的。”死命要求追过来的秦晟晗目不转睛的看着顾云谦脸色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时间有些不解。如果说他是因为这里的顺利而高兴,那应该是小人得志的奸笑;如果说是因为这晚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有话请直说好吗?”顾云谦扫了秦晟晗一眼。
“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晟晗问,“沐井夕走了?和你离婚了,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
“哎呦!”秦晟晗一声怪叫,手里晃着顾云谦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出来的号码,“难怪你这么高兴,原来是有人想了。”
顾云谦手指一探,也不知怎么动的一下就从秦晟晗手里夺回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满心愉悦的按下了接听键。
“你说你也真是的,老婆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你看看手机上多少个未接来电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电话那头,灵动活跃的男声传来。
啪!顾云谦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的拍到了桌上。
秦晟晗微笑着看着顾云谦,似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说什么?”
“顾洋!这个混蛋!”顾云谦咬牙切齿道,脸色已经阴沉的不像话。
“喔~~~”
“你喔个毛线?!”顾云谦脸色更冷,“早知道就该让他一辈子都呆在农场里,管他什么毒誓。”
话说这个顾洋,倒是有些胆识,擅闯那两人的房间不说,连电话都敢乱动,还一天打了五十多个电话。本来顾云谦是没时间,就把手机放在了酒店,听顾然说的各种电话来自自己房间的座机,顿时心里就像抹了蜜一般,那叫一个甜。原因只有一个,他认为那所有的电话都是沐井夕打的,而且完全没有顾家、沐家出事的消息,那就一定是某个女人耐不住寂寞了。
于是,这一天,顾云谦就在如沐春风中度过。
秦晟晗聪明选择笑而不语,因为这时候的顾云谦恐怕没那么心善。但毕竟,她也算是他的婶婶吧,最终还是说了句安慰的话,“你又不是不了解沐井夕,那东西藏事很深的。”
顾云谦不语,低头喝着闷酒。
这一晚上,没人来找他,似乎也是知道了这个人一旦心情不好时,绝对不是个善茬。
一大早,沐井夕一把提来顾洋,扔到客厅地板上。“你打的电话?“沐井夕皱紧了眉,看一眼顾洋,喝一口茶。要不是昨晚她打算看看有什么未接电话,还真不知道顾洋办的好事。
“是啊。”顾洋摸了摸脑袋,大大咧咧的回答,“我觉得,沐小姐应该帮我收拾一下这个残局的吧?”
“你自己造的烂摊子为什么让我来收?”
“我……”
铃铃铃~客厅的电话响起,顾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吓得直接退后五尺。
沐井夕扫了他一眼,接起电话,一阵低沉如同嚼枯木一般的声音传来。
“沐井夕?对吗?”男人的声音很刺耳,就如同指甲刮着玻璃一般,尖锐。
“你是谁?”沐井夕的声音陡然冷下三分,眼神随之冰冻。
“呵呵呵~”那人干笑,笑声就如碾碎骨头般,恐怖神人,“你和那位何正权应该渊源不浅的吧?”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哈哈哈!沐井夕,我想你会很乐意见我一面的。”那人大笑道,“下午五点,墨拾茶馆。”
说完,不等沐井夕回答,那人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沉默,又是可怕的沉默。顾洋屏住呼吸,因为他知道每当沐井夕如此沉默是必然是火山即将爆发。那眼中一层接着一层的冰霜,和那紧紧抿起的唇线,足以让室温变成严冬。
“顾云谦什么时候回来?”
顾云谦,直呼其名了,看来真是有些蹊跷,顾洋算计了一下,“大概五点钟吧。”
“这么巧啊。”沐井夕低头自语道,而后抬头对顾洋说,“等他回来,跟他说我三天前回家了,叫他不用找我。”
“啊?”
交代了这句话,沐井夕从沙发上提起外衣就走,丝毫不作停留。
顾洋看着那个脚步如风的女子,眉心微微一皱,见她消失在门口,才移步到座机旁,按下某个按键,一段对话就传了过来。
没有预知的那么轻松,听到对话的顾洋,心头更是一紧,拳头不自觉的就握紧了。
如果说沐井夕此时的心情是不安,那么顾洋此时的心情就是焦虑加不安再加愤慨。他甚至都能想到顾云谦知道他和沐井夕联合起来骗他会是什么下场。
跑车一路直接飙到E团,沐井夕飞身冲进房门,调来一大团资料,一字一句细细斟酌开来。
“希姐姐!”上官若歆一个箭步迈到沐井夕面前,却又被身前那团低气压震得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木绍杰在上官若歆身前止步。
沐井夕舒了口气,指着桌上的文件,“这个谁动过?”
木绍杰斜眼看去,E团的伤亡记录,还有流动情况,看了眼沐井夕,沉吟半响,才语无伦次回答:“以前……顾先生……我也不太清楚,这些都是在卉雪那的。”
“顾云谦!”沐井夕奋力拍向桌面,一股强力震得桌上的茶杯、文件零零散散一阵碎响。
“到底是什么事?”卉雪一时不解,“难不成……”
忽然间,屋内那团冷气压消散,换来沉寂。那空气中悬浮着的寒冰,被那股温顺、****的气流化开,如春日融化了冰雪,暖暖的、柔柔的。
“呵呵~”那突如其来的轻笑,动听却刺耳。
几人回神,看向坐在椅上侧支着脑袋的沐井夕。
“丢掉的账单都找回来了吧?”沐井夕姿势不变,薄唇轻轻动了动,“那笔钱,加上华旗那里的钱,兄弟们都分了吧。”
“老、老大~”卉雪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握住沐井夕的手,却赫然发现,这时的沐井夕仿佛隔了他们千丈万丈,永远也触碰不到。
沐井夕挥了挥手,几人退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房门,几人走到空地上,卉雪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出事了。”木绍杰看了看她,又迎向两点钟十足的烈日。只觉得,那光刺穿了双眼,似乎也刺透了心中某个角落。如箭般的光阴,就这样走过了,也就这样错过了。
记得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太阳之下,那个小女孩跑了过来,亲热的喊他绍杰哥哥。
“绍杰哥哥,为什么太阳不能和月亮在一起呢?”
他摇摇头,想说不知道,但瞥见肩膀处冒出的小脑袋时,终于给了一句答案,“因为太阳的光太刺眼了,月亮只好躲开,才能不让眼睛受伤。”
“这样吗?”小女孩闪了闪长睫,“那为什么太阳不能把自己变得暗一些呢?”
“她变暗了,她守护的人就不安全了。”他轻笑,终还是狠了下心,戳穿那一连串的问话,“小姐就像太阳一样,而绍杰,就像月亮,怕被刺伤,只能躲起来。”
“我说了不要叫我小姐了。”女孩坏脾气的撅起了小嘴,双手掐腰,颇有一番泼妇的风范。
他又失笑,“小姐就是小姐,怎么能乱了规矩呢。”
“那我不管。”女孩先是掘了一下,然后撒娇道,“绍杰哥哥,你是月亮,那我给你当星星好不好?这样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好不好?”
不得不说,他听到这句话,心底的那根弦被狠狠地波动了一下,震得整个身体从头到脚变得有些麻木。时间,似乎就再次停止。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如水空灵的双眼,是这世上最有力的魔法,网罗他一切生命源泉。然而,她是沐井夕,他不曾触碰到的沐井夕。
“不好。”他低头,声音异常的冰冷,冷澈决绝。
那个时候,似乎是有冰泉炸裂的声音,不知是谁的心被谁撕碎。
十八岁,年少气盛,情感复杂。然而,他多希望对她,只是在青春期时段的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对方心里的人。他亦知道,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他所愿的,她把一切都放下了,只因她的生命中闯入了另一个人。
如今想起来,那件事还真是遗憾。木绍杰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从阳光下收回视线。这有什么好悔的呢?那两人之间出了事情,又有什么可幸灾乐祸的呢?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是他拒绝了,将那样一个毫无杂质的心伤成碎片。
傍晚五点,墨拾茶馆。
叙雅,包房内,两人相对而坐。桌上那叠檀香熏染这空气,淡淡的烟雾朦胧的视线,多以红木色为基调的装饰在那烟雾中更显得舒雅。
“叙雅,名字起得倒是不错的。”沉闷的男声响起。坐在沐井夕对面的男人少说也要有四五十岁了,而令人惊奇的是,那双眼之中的光是常人所不能拥有的。
沐井夕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仿佛把自己圈在了一个圈子里,自顾的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