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抉择
“老婆，你在哪啊？”
“厨房，你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正在厨房忙碌着的莫焰一听带张维宾回来叫出的那声老婆心都乐开花了。
从那晚张维宾找到她后，莫焰便在他的要求下直接搬到他那去住了，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三个多月里他们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甜蜜，莫焰没有再出去找工作，儿而是专职在家里写作和当张维宾的黄脸婆。每天给他准备三餐外加宵夜，帮他洗衣拖地，莫焰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足。
当然，这三个多月也不是平静无波的，其中最严重的便是张维宾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取消了与凌采儿的订婚，这件事几乎让他与家里闹反了，最后还是在莫焰的劝说下，张维宾只推说自己正忙着冲刺事业，无心成家。这个理由总好过告诉他们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他要娶的是另一个女人更让人容易接受。
张维宾自然是很想尽早把他们的事公开，这样才不会委屈了莫焰，但莫焰想的只是怎样不让他太为难，她知道他很爱家人，若他为了自己而与家里闹得不愉快，这是她极不愿看到的。所以她甘愿就这样做个地下情人，这一切换来他那一声“老婆”便值了。
“老婆，今晚吃什么？”
张维宾没有听她的话乖乖的去休息等吃饭，他喜欢看着她为自己准备三餐的样子，喜欢看到她忙碌时脸上不减的笑容。
“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懑猪脚哦，乖，过去那边等着吃，就快行了。”
莫焰拍掉他想要抱过来的双手，他老是这样，就喜欢瞎搅和。
“你错了，我最喜欢吃的不是这些，而是……你。”
张维宾发挥他粘人的功力，最终还是抱住美人了，还趁机偷香。
“哈哈，很痒啊，别这样。”
莫焰边翻炒着菜，还要分神闪躲开张维宾的偷袭，真是有够辛苦的，但她甘之若饴。
“老婆，你注定要做我一辈子的黄脸婆咯，谁叫你这么好吃。”
“乱说什么，什么我这么好吃，是我烧的菜好吃，尽说些惹人乱想的话。”
莫焰回过头来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烧的菜好吃，你也好吃。”
说罢还证明似的咬了一下她的脖子。
“呀，你什么时候变僵尸了啊，哈。”
“如果我是僵尸那也要把你变成，不然千年寿命叫我如何度过啊。”
“那我不是要陪你站着睡觉了，好像僵尸都是这样的呢，改天要练习一下才行。”
把最后一道菜盛好，张维宾自动自觉的帮忙端菜出去，一举一动间，两人配合得很有默契，俨然相处十几二十载的老夫妻。
“老婆，吃饭咯。”
“老公，吃饭吧。”
幸福的生活可以很简单，只要和想爱的人一起即可。
叮咚，叮咚……
这懒鬼，明明有钥匙也不开门，尽要人家去迎接他。
早晨，正准备给着手协作的莫焰被门铃声打住了，她直觉认为门外的是张维宾，毕竟她住在这三个多月来都没有任何人来访过，所以即使不久前她才亲自送他出门去上班，但门铃响了她还是认为会是他。
所以，当她打开门看清来人时着实吓住了，一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才好。
门外站着的是张维宾的父母，还有曾经的未婚妻，凌采儿。
“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一下吗？”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凌采儿，她仔细打量过这个应称为自己情敌的女人，长得还真不错，即便是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和素着一张脸，但她的美还是不容忽视。
“对不起，请进。”
莫焰急忙让开一边让三人进来，她的心此刻慌张得要紧，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你们先请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说完赶紧躲进厨房。冷静，冷静，没什么事的，他们只是来找维宾的，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忐忑着心情端着茶硬着头皮出去，看着三人毫无笑容的脸后，莫焰的心又沉了一点。
“请喝茶。”
没有人有意去端起面前的茶来饮用，莫焰很清楚对面这三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这让她很不自在，一双眼睛只能盯住地板看。
“莫小姐是吧，听说维宾跟你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许久，张老先生终于开口，而且是直奔主题。
他的问话让莫焰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他们都知道了？
对着莫焰略带疑惑的双眼，凌采儿拿出一叠资料放在她面前。
“由于维宾最近行为跟以前很不同，所以我们请私家侦探调查了一下，很多事情也就知道了。”
凌采儿很坦白的说出一切，虽然耍阴的调查别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她不在乎莫焰会有什么感觉或对她有什么看法，她唯一要的就是让她离开，永远的离开张维宾。
“维宾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你的存在，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的话，他会把你大方的介绍给大家认识，但是他没有，所以你还是不要再花费心思在他身上了，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也有过很多女朋友，但他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凌采儿试图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摧毁她对张维宾的信心，这就是让她接受条件主动离开最好的方式。
“没错，采儿才是维宾这一辈子可能的妻子，其他女人，我们张家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所以你还是听采儿的 话，尽早离开他，别浪费自己的青春了。”
张老先生残酷的说，丝毫不因莫焰煞白的脸而感到愧疚，在他心目中，张家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家族，哪能让九代单传的儿子娶一个已是孤儿的平凡女人做妻子。
“如果，我不离开，而维宾也不放弃我，那会怎样？”
莫焰知道自己不会被他们所接受，但当亲耳听到他们这样决然残酷的话时，心里还是很难受，很难受。
“如果你们坚持要在一起，那么，我只好当没有维宾这个儿子，不听从父母的安排即不孝，这么不孝的儿子要来也没用。“
张老先生冷哼一声，其实他是在赌，从见到莫焰第一眼他便知道她是个善良温顺的女人，如果她真的爱维宾，那么他这一番话定然可以让她离开。
“真的要这样么？维宾他很爱你们的。”
最不想听到话还是听带了，她不要，失去家人的痛她最清楚，她不能让维宾也经受这样的痛。
“孩子，我们也清楚维宾是个孝顺善良的人，所以我们更不想失去他。孩子，你要明白，很多事不是爱就足够的，我们只能委屈你了。”
从未发言的张老夫人在看到莫焰流下的泪水时终于于心不忍，同样深为女人，她何尝不懂女人失去爱的脆弱。
“我和维宾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莫焰咬着唇拼命抑制自己的眼泪，怀抱最后一丝希望的问。
“永远不可能！因为身世家道是注定的，你说我张某人市侩也好，我不能不为儿子以后的幸福着想。”
张老先生拍了一下桌子，一并拍断莫焰的妄想。
“三天之内你必须离开维宾，否则维宾将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掂量吧。”
说罢，张老先生便率先起身走人，走得如此匆匆并非因为气愤，而是怕再坐下去自己会心软，这孩子的身世也够可怜，各方面也不错，只可惜……
“你还是不要勉强了。”
凌采儿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后才起身随两老离开。
“维宾，我们……该怎么办？”
所有人走后，莫焰终于可以放声大哭，离开他，光是想她的心就痛到不行。她的眼睛习惯了每天要见到他，她的双手习惯了每天要拥抱他，她的心更是习惯了每天要想他念他千百回。没有他，她该怎样棉队这么这么多的习惯？
可是……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心而为难了他，难道真的要让他为了自己而离开哪个生活了三十栽的家吗？不，若是这样，即便两人可以一起，以后的生活定会有太多的愧疚与遗憾，以后的生活断然不会幸福。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次日，凌采儿接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电话，是莫焰。
她们在露天咖啡厅里坐了许久，两个为着一个男人本该处于对立立场的女人。
“凌小姐，你真的很爱他么？”
一见面，莫焰便直奔主题的问道，凌采儿看到她依旧红肿的双眼，心里很是愧疚，她不是不懂爱的人，正是因为爱，她才让她这么的伤心，正是懂得爱，所以她能更深的体会到莫焰的伤。但，对自己要的东西她是决不会让步的。
“你说呢，我和他认识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以后的老公，这份感情应该不会比你的浅吧？”
采儿的话让莫焰陷入沉思，是啊，自己才是真正的第三者，要不是她的出现，他们应该会很顺利的结婚，然后幸福到老，这一切都是自己破坏的。
“那么，我离开后，你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对他，不要因为我曾经的出现而责怪他？”
“那是当然的，我对他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凌采儿对莫焰感到迷惑了，她原以为她约自己出来是想求自己让步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莫焰扬起一抹笑，但却很苦很苦，即将要离开自己心爱的人，她怎能不伤心？
“我会离开的，在你们指定的限期内，以后，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了。”
凌采儿诧异了，就这样么。她就这样接受这个结果了么？
“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你这么轻易放弃，是不是爱他不够，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你还真是个称职的律师呵，什么都想弄个清楚的。”
莫焰把视线移到别处，“不是爱不够，我很爱他，只是比起要跟他一起，我更希望他能幸福的生活，我知道张家的人接受不了我，强硬一起，只会让维宾难做，他不能没有家人，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而舍弃家人，所以，我离开是好的。”
语气中尽是无奈。
凌采儿也无言了，在她的世界里，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争取到最后，不管如何都不能说放手。但，莫焰却为了不让他为难而选择自己离开，凌采儿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个人会甘愿放弃自己可以得到的幸福？
无形中，凌采儿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张维宾会选择她而不是自己，这样的女人，想必不容易。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离开，维宾也不一定可以放得下你，我们也还不一定可以一起，你知道，有时候他是很固执的。”
“可以的，只要你依旧这样爱着他关心他，终有一天他会把我忘记，然后重新接受你，这样你们就可以很幸福的一起了。”
对不起，我的爱人。
莫焰在心里向张维宾道歉着，不是我想把你推给别人，而是你的幸福我无法给予。
“那你呢？”
凌采儿心里突然对莫焰产生一种不该有的怜悯，她可以为自己爱的人做到这，而自己呢，只是一心想着不可以失去自己原本就要的人，她的爱与她的相比，似乎浅薄太多了。
“我还是会努力的生活啊，一个人还是一样的。”
莫焰回过头看着凌采儿嫣然一笑，她知道凌采儿不是个坏人，起码对着自己这个破坏了她幸福的女人还能这样的平和就已经很不错了。相信维宾与她一起会很幸福的。
“但是，现在我却不能确定他是否可以再接受我了。”
凌采儿苦笑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忧虑，原本她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与莫焰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女人，张维宾会爱莫焰那就应该不会爱上自己这样的女人了。何况，张维宾对莫焰的爱有多深她不是不知道，恐怕，莫焰的离去也改变不了多少。
“你不该这样没有信心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着。”
“要是，我和他最终还是没能像我们现在想的这样幸福的一起，你还会回来吗，还会再接受他么？”
凌采儿突然觉得张维宾的幸福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如果事情不按她们现在所想的这样发展，那么，牺牲的将是三个人的幸福呵。
“会，要是你们最后没能一起，而且他还忘不了我，我一定会回来，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莫焰很坚定的说，如果没有张维宾，那她的一生也只会是自己一个人度过而已，要她真的放弃他，她做不到，她可以退到一个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默默关注着他，但决不可以彻底没有他。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请你也不要放弃好吗，如果你们真的有缘分，真的那么相爱，我相信你们的结局还没定的，或许我们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凌采儿莞尔，其实她心里已经很明白三个人的未来了，张维宾决不会是自己的，即使莫焰真的离开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过，或许莫焰现在的离开可以改变他们各自现在的困境，或许他们现在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或改变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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