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傅一愣,而后快速地向叶衍叩了一把,倒也干脆狠绝:“我这就去看看,如果真的跑了,我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会把他们找到!”
而后,快步向门外疾驰而去。
叶衍摇摇头,看向明恒:“问问这里的老鸨。”
既然来过这里,应该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至于叶傅,他已经觉得没希望了。
明恒点了点头,低声吩咐着身边人。
那人向他们叩着头:“好,两位公子楼上请,李屈正在楼上等着问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楼,走进了一个雅间。
刚才还很高阁的屈爷已经半跪在里面,看见两位祖宗来了,恭恭敬敬地说着:“四爷,公子,请!”
明恒和叶衍相继坐下,明恒摇着一把折扇,:“说说吧?那两人来这里不会真的是寻欢作乐吧?”
一看就是还没有成年的男子,而且还有一个是女人,左拥右抱是不可能的。
其实,明恒才是这群玉楼真正的老板,屈爷也只能算是他的部下。
李屈果然是能屈能伸的屈爷,他收敛起一身的锋芒,抱拳依旧半跪着:“启禀四爷,这两个人刚刚从卑职这里走的,他们是和卑职谈了一笔生意,出门就碰到了你们,我也是才知道,赶紧回来向爷禀告。”
“哦,生意,什么生意?”这一下子就激起了两位爷的兴趣,他们很好奇一个小丫头会和妓院做什么生意?
李屈递过来一个瓷瓶和一叠纸条。
明恒轻轻打开瓷瓶,瓷瓶里散发的幽香立刻飘满了整个房间。
此香味清新淡雅,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使人感到神清气爽。
明恒是皇子,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没有见到过,
闻到如此诱人的香味,他都忍不住猛烈地闻了好几口。
古朴典雅,清丽飘逸,让人欲罢不能!
叶衍一把夺过明恒手里的瓷瓶,而后迅速合上。
而那香气依然停留在空气中,它那浓郁的幽香,几乎渗透每个空气分子,熏得人都要醉了。
明恒清明许多,回想起那瓷瓶里的清芬袭人,浓香远逸还有些怀念,那独特的带有一丝甜蜜的幽香,总能把人带到美妙的世界。
“行了,该醒醒了!”叶衍一个爆栗算是彻底打灭了明恒的最后一丝念想。
明恒紫瞳一紧:“这是?····”
此刻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简单的诧异可以形容。
叶衍眸色深沉,欣长的身影,束手而立:“息肌丸!”
两个人眼神复杂的相互看了一眼,又抬眸看了一眼那瓷瓶,气压就一直在下沉。
整个房间都像是封住了,让人不寒而栗。
息肌丸是一种有催情作用的美容香精,塞到肚脐眼里融化到体内,会使人肌肤胜雪,双眸似星。
《汉书》中记载赵飞燕和她妹妹赵合德服用息肌丸深深迷住汉成帝,撩人的香气更令汉成帝不能自持,不施云雨绝不罢手,成帝精力耗尽,就服补药满足淫乐。
《飞燕外传》:“阳华善贲饰,常教后九回沉水香,泽雄麝脐,内息肌丸。婕妤亦内息肌丸,常试,若为妇者,月事益保他日,后言于承光司剂者上官妩。教后煮美花涤之,终不能怀孕。”
明恒已经彻底震惊到了石化,拿着那张写着用法和配方的纸张也飘到了地上。
息肌丸已经彻底失传,为何却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友人的馈赠,还是敌人的诱饵?
那么,这一对姐弟,又是友是敌呢?
现在,他们是寄希望于叶傅,还是应该寄希望于那一个送出去的玉佩?
叶傅也没多耽搁,旋即就派人回来了。
他没脸回来,只派人回来说明了那两个人的狡诈。
果然,等他派人赶到时,人早就被一辆等候已久的马车接走,消失在了人头攒动的夜色中。
而在十几万的人群中,找两个无名无姓甚至还乔装打扮过的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他们这辆马车和大街上的马车如出一辙,根本没有一点点特殊,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万里挑一。
顾清妍见没有人追来,松了口气,看来,她踹得不厉害,不然,别想逃脱!
顾凌扬则还在念叨着刚才的惊心动魄:“二姐,你就听我一次劝吧?以后别再折腾了,今天别人好心好意救你,你却······唉,你是女孩子,怎么学这些粗暴的行为·····”
面对笑容明朗的小弟这碎碎念,顾清妍只能低着头表示接受,而且还虚心接受。
如果她敢提出异议,这臭小子回家肯定要告状,还不如现在就安慰他,安抚他。
果然,等回去后,顾凌扬已经静下心来,没有说一句今天所发生的那意外,只和宁氏说着今天看见的一些见闻,其实是前几天的见闻。
“母亲,我们今天去了文昌阁,也称文昌楼,母亲,你不知道,它还有一种说法,文昌阁的正名为文汇阁;也有人认为其正名为魁星楼,魁星,懂不懂?·····”
顾凌扬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让母亲知道,免得替他们瞎操心。
至于二姐的不靠谱,平时他多盯一盯吧!
等姐弟俩准备回去休息时,宁氏说道:“哦,对了,刚才你林叔来过,说让你们两个明天跟他去见一个人,好像我们可以跟着他们进京。”
“真的?”姐弟俩异常高兴,看来这扬州他们要离开了。
姐弟两个亲密无间,感情深厚,在谈笑间毕露无疑,完全没有刚才在马车里的样子。
第二天,林峰带着顾清妍姐弟俩来到了扬州城郊的驿站。
日头正好,驿站内的气氛也很好。
身穿鸦青色比甲的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脚步也轻缓。
林峰在外间就被留下,他一个外男,不适合见女眷,而顾清妍姐弟俩年纪尚小,倒也无妨。
屋子里很热闹,也很暖和,现在已经是初冬,扬州城虽然地处南方,一早一晚还是有些许寒意。
走过屏风看见临窗的一张堆漆螺钿软塌,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再加上外间的两盆火炉,当然暖和。
软塌上坐着一名六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一件绛紫色褙子,一条藕红色襦裙,头戴珍珠抹额,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济阴郡人士宁清携幼弟宁扬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身体安康。”姐弟俩毕恭毕敬地向老夫人叩头。
秦老夫人面露一丝笑意:“快点起来吧,多俊俏的两个孩子,也难为你们这么小就要出来奔波,快点看座!”
仆妇搬过来两凳子放在老夫人的软塌边,顾清妍和顾凌扬连忙道了一声谢后,缓缓坐下。
秦老夫人又指挥着婆子端来了一些糕点:“吃一点填填肚子吧,这么冷的天,还要劳烦两个孩子跑过来干什么,远儿也太谨慎了吧?”
顾清妍连忙起身谢礼后,也乖巧的拿起一个较小的糕点,小口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