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染瞧着桅子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自家的生意不做就一副断了财路的肉痛样,失笑道:“放心吧,家里的生意好着呢。”
桅子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不过又奇怪道:“那你们家怎么改成种地的了?”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动起来了,不过这辆马车明显因为装了特殊的材质,即便是走在乡间的路上,也没有太大的颠簸,至少坐在马车里的人这一刻还是安稳的跟走平地差不多。
安墨染想着整个朔州府以下的地方都是自家的封地,父王也是听下面的人报上来这个项目,正好赶上自己回来,知道是自己常来的地方,才把他叫了过去。
他听到这事的时候,也惊讶了一番,原本以为是这丫头胡闹的一个事,到没想到,他才离开三年多的时间,这丫头竟是做成了这样的规模。
安墨染瞧着桅子的目光隐隐带着深思,只是桅子并没有注意这些。
马车一路过了镇子,桅子想起镇上的迎儿,想了想,道:“安哥哥,你跟齐少爷见面了吗?”
安墨染听到桅子提起齐东元,心下有些微的不舒服,想了想,道:“见了,上午的时候先到的他那。”
桅子觉得安墨染没准能知道些事情,道:“听说齐哥哥家里要给他议亲了。”
桅子知道以齐东元的年纪早就该议亲了,只是齐东元一直坚持着,这事就耽搁了下来,如今齐东元都十八了,再耽搁不起了,齐家也着急起来。
安墨染的目光一沉,不动声色的回道:“恩,齐家老夫人和齐家的夫人都有这个打算,再说齐少爷现在也有十八了,又是家里的长子。”
桅子听了想要再争取一下,最近家里为三姐迎儿的亲事发愁,无论是说什么样的,迎儿都说不同意,再加上医馆的事情也确实忙,迎儿大桅子三岁,如今也十五了,女孩子这会儿说亲都有些晚了,可迎儿的情况到底特殊一些。
考的朝廷的行医资格在二年前就考下来了,迎儿现在算是一个合格的女郎中了,这样的年纪,能拿到这样的成绩,就是乔郎中也说迎儿是刻苦与努力的成果。
只是桅子觉得迎儿只怕心理还真就对齐东元有了感情,不过到底有多深,桅子也不知道。
“安哥哥,你说齐家想给齐少爷找个什么样家势的?”
蝈蝈八岁的时候就过了童生,今年秋天准备去考秀才了,与蝈蝈同去的还有裘树,小虎子,两人也是跟着蝈蝈一块过的童生,不过吴家的三个孩子到是没过,今年打算再去试一试,若是不过就打算回家去种树了。
吴家的人也不强求,只让他们多识字,多掌握些本领才是真的。
安墨染目光越发的沉了一些,道:“你很在意?”
桅子连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桅子就从安墨染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满,不过在自己摇头以后,安墨染似乎又轻快起来。
不在意的说道:“齐家也算是富户,这些年的名望也不错,想必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就是想寻个高门也不是不可能的。”
“安哥哥,你说齐家以为的高门是什么样的?”桅子有些弱弱的问道。
这个问题自己问的也有些心虚,想必就算是再如何齐家也不会相中罗家这样的,桅子心下一叹,若是再等个几年,蝈蝈要是真能考出个名堂来,或许齐家还能有些机会,现在,只怕迎儿的想法就只能是个空谈了。
当然了,桅子更在意的是齐东元的态度,齐东元到底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若是他能喜欢迎儿,桅子到是愿意再争取一些,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再多努努力,就是蝈蝈也催着些,虽然自己家的底蕴没有齐家的厚重,可总是有几分机会的。
“你对齐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很在意?”安墨染在桅子接二连三的追问中,声音里多了丝危险的意味,似乎桅子要是答应在意,那他的怒火怕是要掩不住了。
“这也不是我想在意就能在意的了的啊!”桅子有些难过的感叹道。
在安墨染变脸之前,桅子又道:“要是齐家的要求低些就好了。”
安墨染在桅子绕来绕去以后,总算是等不及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厢里就坐了两个人,安墨染的口气有些冲,就是脸色也不大好,桅子到是没多想安墨染的变化,只当是自己啰嗦了半天,安墨染怕是听不下去了,索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道:“安哥哥,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能宣扬出去噢。”
不知道为什么桅子心理对安墨染就有一份完全的信任,似乎只要是他答应的事,就不会让她失望一般。
安墨染皱着眉头看着桅子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桅子这才小声道:“安哥哥,我就是觉得吧,我三姐,好像有些喜欢齐少爷。”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安墨染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好比那初霞绽放,光芒万丈。
轻“嗯”了一声,示意桅子继续说。
桅子咬了咬唇,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只是我也不知道齐少爷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三姐喜欢他的事,而且我想着他们两人也算是朝夕相处,又都是研习医药的,若是能走到一起,应该会有许多共同语言吧。”
桅子考虑的是个人的兴趣爱好,不过这样的情况,在现代还罢了,在古代压根就可以忽略不计。
安墨染一脸不解的看着桅子,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桅子有些踯躅的咬紧了嘴唇,在安墨梁不赞同的目光中微微的松开了唇瓣,只是那上面已经被咬出了一片小小的贝齿印,安墨染有些心疼的看着桅子的唇瓣,那上面还散发着水润的光泽,只是那小小的贝齿,又在向安墨染昭示着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孩子。至少也才不过十二岁。
“安哥哥,你说齐少爷家会不会喜欢我姐这样的?”
桅子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不确定,主要也是因为底气不足,要是她自己想的话,自己的姐姐都是最好的,自然值得这个世上所以美好的男子来匹配,只是世俗如此,有的时候她觉得好的,未必别人就觉得好,更何况她们家说到义就是根基薄了些。
安墨染半天没言语,在马车的轻晃中,淡声道:“你很希望你三姐嫁进齐家?”
要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安墨染可不是十几岁不谙世事的的少年,即便他年少,可是他看的多,经历的多,自然对齐东元的心思有些猜测,只怕这小子迟迟没娶媳妇的确的是在等什么,而他要等的,偏生是他也在等的,别的也就罢了,凭着齐家这些年私下里为襄阳侯府做的事,安墨染到是可以成全他,只可惜他盯上的,是他想要的。
或许从那一次两人在齐家的小门相遇,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稳操胜券的将局势牢牢的掌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就在心理肯定了她的存在。
以前或许他的心思还没有这般的坚定,一定要是这个人,可是在离开的三年多里,在他又阅尽了不少虚伪的面孔以后更是发觉了这丫头的难能可贵,所以既是他看上的,那么抱歉,绝不相让。
不过把桅子的三姐嫁进齐家,这样的事,安墨染到是也不愿意干,因为他压根就不想让齐家与桅子再有别的接触的机会。
刚要开口,又瞧见桅子皱到了一处的眉头,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不可能。”
安墨染突然在心理有了个想法,要不要这么做呢,要是这么做,会不会让这个丫头误会呢,不过安墨染感保证,这个丫头只要他说,他就一定会做,因为在她的心理,没有什么能抵得过亲情,即便是舍了自己。
一想到这,安墨染又有些嫉妒桅子的亲人,只是这些事是他无力阻止的,那是她的家人,他没有资格去阻止。
桅子一听安墨染的话,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虽然这样做,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让迎儿觉得幸福,可是她想总该争取一下,而且齐东元的人那么好,成一娶回来一个娇娇小姐,只怕齐东元也受不了。
桅子连忙问道:“安哥哥,你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主子,咱们要不要在镇上住一晚。”重楼的声音盖过了桅子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再赶下去,只怕晚上就只能在外头露宿了,重楼到是没什么,主要是主子,还有桅子姑娘。
安墨梁差不多也猜到桅子想说的话了,不过这话到是先顿了才好,道:“找间客栈。”
“不用,不用,安哥哥,我们家在镇里有院子的。”
安墨染一愣,到是想起来了,想了想,道:“那里没人住吗?”
桅子摇了摇头,原本那个院子那样放着有些浪费了,只是吴氏和罗天翔都舍不得把那么好的院子租出去,只怕碰到那不晓事的,再把房子给糟蹋了,所以一直就由那对老夫妻看着,不过老夫妻到也尽心,每次吴氏或是罗天翔过去临时检查的时候,屋子和屋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而且还种上了蔬菜,自给自足,到是有一派田园气息。
安墨染对着马车外的重楼道:“还记得那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