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子瞧着地上急得团团转的裘柳,笑看着裘老太太道:“裘嬷嬷还是先宠宠自己的孙子吧,我看柳表弟都要急坏了。”
裘老太太一瞧可不是吗,小家伙跟个六神无主似的,一双眼睛祈盼的看着自己。
裘老太太点头道:“行了,你哥哥我都想好了,让他跟着你大姨家的蝈蝈一块,去镇里的书院读书,你跟着冬儿在家里读书,回头咱们看看哪边教的好,等你再大些,嬷嬷再送你过去,好不好。”
裘树没成想自己的祖母是这般安排的,一时间有些激动,脸上的笑意竟是不自觉的绽放。
桅子笑呵呵的看着裘树道:“大表哥这回正好与蝈蝈在一块读书,也能看着点蝈蝈,要不然这孩子才调皮呢。”
裘老太太听了点着桅子笑道:“这丫头可真是个反应快的,这么一会儿便把我这大孙子用上了。”
吴婆子笑了,道:“放心吧,用也不白用,孩子去读书总得有地方吃住,这些事就不用你们管了,正好巧娘她们家在镇里买了处院子,正好离书院近,听说先生那里都打了招呼了,就等着孩子过去考试呢,要是考试通过了,想必就能留下了,到时候几个孩子住到一处,可不就是相互照应吗。”
裘老太太有些惊讶的看着桅子,问道:“你们家在镇里买院子了?”
桅子笑着点点头,道:“也是不长时间的事,地点离鸣山书院挺近的,也是托了人打听的,说是鸣山书院的山长是个和蔼有才学的人,而且鸣山书院教书的先生也是落弟的举子不打算再考了,家乡又是这边的,便在鸣山书院教书,而且听说鸣山书院对选拔的学生还有要求的。”
“嬷嬷,嬷嬷,这个我知道,表姐回来都跟我们说了,说是那鸣山书院招收学子也不是随时去都能进的,只在每个月固定的时间,设有考核日,只有通过考核的才能进入书院学习呢。”
裘柳争着举手说道。
裘老太太听了有些担心的看着裘树道:“大孙子,这考试好不好过啊,要是不好过,人家不收怎么办啊?”
裘老太太在这上头可是一无所知啊。
裘树只拿眼睛看向桅子,这也是他这段日子这般努力的原因,只要自身实力强劲,才能通过考核。
桅子笑道:“裘嬷嬷别担心,表哥与表弟还有我弟弟都是好孩子,用功刻苦,不都说老实孩子招人待见吗,我相信书院的山长也是这样的人。”
吴婆子对于自家的孩子向来都是报着成则喜,不成也不忧的心思。因此到是没大在意这些,劝着裘老太太道:“亲家,我瞧着树儿可是个好孩子,再说这大的孩子没上过书院,只能看着品行,相貌,咱们也别操太多的心,只随缘便是。”
吴氏与罗天翔是在三月初六赶来的,想着住两宿,明儿办事,后儿早上认亲,喝了认亲茶再回去。
仙儿也跟着一块过来了,家里的鸡也不用惦记,原本吴氏想着托付给马氏的,不过八瓣嘴儿主动把这事揽了过去,笑道:“知道你娘家侄子娶媳妇,这么大的事,又是你娘家头一份小辈娶亲,你也多住两宿,家里的事我让刘旺给你看着,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就跟你半个儿子一样,没啥不放心的。”
吴氏听了忍不住笑道:“你这辛苦养大的儿子都送到我家来当劳力来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刘旺自然也是借了这个借口跑到仙儿跟前问这问那的,平时瞧着还木木的小子,这会儿跟个话痨似的啰嗦个没完没了的。
仙儿到也是奇怪,以往爆躁的脾气,这会也都消停了,只一样一样的与刘旺说着,什么时辰给鸡喂食,什么时辰给鸡喝水,又什么时辰来捡蛋之类的,都一一交待了,只是越交待,两人的身子越近,鸡舍里只有两个人在,刘旺比仙儿大三岁,如今也有十六了,村里像他这般大的小子有的也成亲了,其间就有他的一个好友,两人也算是一块光屁股长大的。
有的时候两人在一块也说两句那方面的事,一来二去的,刘旺的心思也就活了一些,不过大的动作还是不敢做的,只拉拉仙儿的小手这样的事还是尝试着做了一次。
不过效果很不理想,因为仙儿端着鸡食,他上来想表现一把,顺便把自己的手覆到了仙儿的手上,只可惜,仙儿当时一惊,还没等他拿稳鸡食槽子的时候,鸡食槽子就掉在了地上,打翻了一地,惹的仙儿一顿白眼,还有些不信任的问道:“你行吗?”
被自己未来的媳妇,如今的小未婚妻鄙视了,刘旺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当即就拍着胸脯应喝道:“你只管放心,你要是回来这些鸡掉了一斤的份量,我就给你补回去。”
扑哧。
仙儿被刘旺逗笑了,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补,不会是从你身上割下肉来吧。那你可算好了,我这里至少一百多只鸡呢,不用多了,一只鸡身上少了一两肉,一百多只鸡只怕就能把你身上的肉卸净了也不够呢。”
刘旺见仙儿笑的灿烂,早就瞅傻了眼,哪里还听懂小丫头说的是什么,只恨不得早些把人娶家去。
心理想着仙儿的大姐也是十四就嫁了人,不行就跟自己娘说说,也跟婶子商量商量,让仙儿十四也进门得了。
仙儿自然不知道刘旺心理的打算,只把这里交代好以后,才放心的与吴氏去姥娘家。
迎儿也是在三月初七当天将近傍晚的时候才到的,她也是请了一天的假,今儿乔郎中就让她早些回来。
一家人一时间到是在吴家又聚到了一处。
仙儿扯着迎儿,跟着桅子嘟囔道:“可惜大姐今儿来不了。”
桅子也是没办法,大姐父的亲娘得烧了百天以后,才能出去走动,这期间别人家的红事和白事只能跟着参礼份子,却是不能到场的。
吴氏这会儿也被自己的妹子吴秀娘拉到了僻静处,惊讶的问道:“姐,你们在镇里买院子了?”
吴氏一听便知道是桅子和蝈蝈说的,再说这事也不是秘密,本来让桅子过来就是先商量这事的,点头道:“也是才买的,年前的时候因着钱不凑手,就没敢计议,过了年想着孩子们要去读书,再耽误不得,便凑了凑买了。”
吴氏到也没说桅子在州府的铺子里有分红的事,虽说是自己妹子,只是当初答应人家菜方要保密的,在吴氏的心理,就以为这分红也是要保密的,自然就隐下了。
吴秀娘到不是想刨根就底,只是对姐姐家如今的日子过的这般出色而有些羡慕,道:“姐,如今你的好日子终是来了。”
吴巧娘眼睛一热,知道吴秀娘就算是嫁的远一些,可心理也是惦记着她的。
摸着吴秀娘的手,点头道:“不都说人一辈子吃的苦和受的罪都是有数的吗,有的人是先吃苦,后享福,有些人则是先享福,后吃苦,姐这一辈子,想必先头的苦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以后的日子如何我却是不知道的,不过如今的日子到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说到这,吴氏想着过年的时候,吴秀娘来提了婆家的事,小声道:“我见你婆婆也来了,家里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吴秀娘自然知道自己大姐想问什么,笑道:“姐只管放心就是,回去的路上我跟你妹夫就说好了,过继的事我是断然不同意的,若是我婆婆给两个哥哥说平妻的事,也不让他管,只随着我婆婆自己的意思就是,这样的事,咱们做兄弟的,没有发言权。”
说到这,吴秀娘又忍不住笑的更开心些,道:“大姐,你不知道,娶平妻那天,你没见着,差点没闹出大笑话来。”
吴氏只让吴家的兄弟捎了礼份子,人一是没去,吴家的兄弟也是住了一宿就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没说。
吴秀娘小声道:“大姐你不知道,头天娶平妻的时候,我大嫂和我二嫂的脸色就不好看,不过来的都是村里的人,这事也算是不多见,其中就有一些跟孩子他大伯、二伯年龄相当的邻居,又是打小一处长大的,拍着孩子他大伯、二伯的肩说着一些羡慕的好,我虽是没见着,不过后来听着村里的跟我相好的一些媳妇说出来的,只怕我大伯和二伯当时也是得意的呢。
等到后来洞房的时候,我大嫂跟二嫂更是不乐意,不是一会儿这边闹出点动静,就是一会那边闹出点动静,后来竟然拿着孩子上来说事,我大嫂说闺女肚子疼,直让闺女喊爹,我二嫂更是厉害,直接打到孩子喊爹,我觉得咱们家大哥、二哥、三哥肯定都听着了,不过我这趟来却瞧着家里没人问我,怕是三个哥都没说。”
吴氏点着吴秀娘的脑门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咱们这也是没办法,不去就不给你撑面子,去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你大哥、二哥、三哥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平时虽说不让人,可那都是别人欺负到咱们家人头上的,若是与咱们家人无关的,自然也不会乱传,再说村里人的舌头自来就是你一句,他一句,没两句就变了样,到时候你跟妹夫回来,要是碰到哪个嘴欠的说上两句,让妹夫听见了,也是难听不是。”
吴秀娘吐了吐舌头道:“还是大姐想的周到。”
说到这,吴秀娘又道:“大姐,我跟你说,这还不是最热闹的呢,最热闹的是在第二天早上敬茶的时候,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