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枕兰扬着扇子遮却了她大半张脸,但幸灾乐祸的声音却遮不住。
你瞧,人心多险恶啊。
为了一己私欲,谁都能让你万劫不复。
凤悦咬着牙,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瞪向孟枕兰,身子气得发颤。
凤悦除了那次凤家经历大劫的落魄时候,还从未被如此戏弄过。
她无疑是怒的,但在看到那长相妖艳的女人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她小腹时,又只得强压下满腔怒火。
对啊,她还有孩子。这几天腹中胎儿很不安静,太医诊过,也开了方子,她如今不能动了胎气,否则,她就会失去这个孩子……
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了……
凤悦平了平心情,冷笑:“孟枕兰,是你告诉本宫,这百香没有毒性,只是能让他忘了那个女人!
你信不信本……”
“我说您就信?如今的世道,稚童都知道不能轻信他人。皇后娘娘与我是何种交情?便敢信我,皇后娘娘未免太天真了吧。”
孟枕兰悠闲的坐在了凤悦的软榻上,与居高临下的凤悦四目相对。
她“唰”的收拢了手里的扇子,压在身侧,抢在正要开口的凤悦前一秒开口。
“况且,皇后娘娘恐怕还未闻过百香之名吧。”
凤悦不知道孟枕兰又有什么花样,但蹙眉思索过后,“……确实闻所未闻。”
孟枕兰红唇微勾,“百香虽说是剧毒之物,但要陛下醒过来,也是极为容易的。”
“那你还不快说!”
凤悦关心则乱,激动的朝着孟枕兰吼了一声,待反应过来,想到腹中胎儿,又急忙拍了拍胸口顺气。
只要涉及到百里澜,她便再无皇后端庄之仪。
“只要皇后娘娘的陛下肯忘了那个女人,或杀了您。他就能活。”
孟枕兰站起来,贴在脊背僵直仿若静止的凤悦耳边,轻声的说:“二者不可得兼,您猜,陛下会怎么选呢。”
……
他,会怎么选呢。
偌大繁华的大殿里,只有凤悦一个人了,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角落,努力的想要融入这片静谧之中。
泪有些止不住了,却也只是顺着姣好的脸蜿蜒而下。
如果他能醒,她可以去死啊。
只要他醒……
初时心动,她所喜的,她所向往的,不正是他和那个女人的爱情么。
“我自以为赢得了一切,可现在才发现,我都不敢……跟那个女人比。”
凤悦自嘲,嘲自己的懦弱,嘲自己可怜。
那个女人,是曾经京昭的泠皇后,也是曾经名震世家之林乃至整个天下的虞主啊。那个女人身为虞主时的经世之才,绝色之容,狠毒之心,身为泠皇后时的端庄体贴,温婉动人。
哪一样,她又能比得过?
……
百里澜中毒昏迷不醒。
百里与归自要彻查。
无论是谁,此举无疑是藐视她京昭国威。
可百里与归查来查去,最后却查到百里澜新立的皇后凤悦身上。
百里与归拢着眉,脸色阴晴不定。她并未怀疑自己的能力有误,只是若在这个时候拿住凤悦,百里澜醒过来后,恐怕会以为是她故意趁他昏迷之时,为难凤悦及凤悦腹中的龙子。
而且,思起百里澜昏迷前与她说的那番话,恐怕他是知道下毒之人是谁的。
百里与归看了一眼昏迷的百里澜,揉了揉隐隐发疼的眉骨。
她还从未如此忙碌过,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
现在京昭的各方势力都需安抚。
内忧外患,属实打破了瑶都表面上的平静。
只是,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