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破玩意?怎么这么个味道!拿一边去,隔我远点!”
看着几个狱卒抱着黑乎乎的铺盖钻进牢房,萧寒当即一个闪身躲过,然后像是被熏着一般捏着鼻子就不松手。
牢头看到萧寒的模样有些尴尬,连连拱拱手道:“我的侯爷大人啊!您可能是锦衣玉食惯了,用不惯俺们这些下里巴人的东西。
可这怎么,也是俺们家里最好的被子了!当初娶婆娘,用的就是它们!放心,我刚刚都晒过了,保证暖和!”
“可这……也太……”
听了牢头的解释,萧寒总算是把捏着鼻子的手给放了下来,但素有轻微洁癖的他看着这些被褥,浑身就感觉直起鸡皮疙瘩!
这样的东西,别说让他睡了,估计碰一下,心里都得毛半天!
“哎!这是在哪里?还挑三拣四的!你不要,俺要!真是的,有的睡就不错了,打仗的时候,黄土地铺个草席不照样睡觉?”
就在萧寒还犹豫间,本来已经睡过去的程咬金却突然醒了,摇晃着走过来,抓起被子在空中一抖搂,随后整个人“扑通”一声就倒在了上面,左右一滚,连人带被就变成了一个蚕茧的模样,裹得那叫一严实!
“我去,老程你个混蛋!给我点,自己一个人占这么大一床,不怕勒死?”刘弘基本来并不想要这床被子的,但是看到程咬金吃独食的样子,立刻就不愿意了,走过来抓着一角就使劲的扯!
程咬金像一根大虫子一样被扯的在地上滑行,但就是不松手:“不给!这是俺先拿到的!那边还有褥子,你怎么不去拿那些?”
“那些太薄了,老子就看好你这床了!”
“呸!老子还就不给,看脚!”
“哎呀,驴踢腿?去你大爷的!兄弟们,一起上来抢啊!”
眼看着这群熊货为了一床被子,还是一床恶心的被子都能弄的整个牢房烟尘滚滚。
萧寒也算是无语了,小心的躲过一只丑靴子,捂着口鼻连连退后!
拳脚可都是不长眼的,万一这要是误伤一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侯爷,侯爷,您好像出来了……”
送被褥的牢头,满头黑线的看着跟自己,一起站在牢门外的萧寒。
心道:这位爷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好歹这也是长安县大牢,不是长安县怡红院!怎么他说出来,就出来?
“我知道了!没事,我又不会跑,一会就进去了!”
不过,萧寒对此倒是满不在乎,看了一眼黑着脸的牢头,随手就扔出两片金叶子:“渴了,去给我弄点水,要干净的,烧开的那种,不要凉水昂!”
要说这世界上什么最好用,那不用问,铁定就是钱啊!
本来还哭丧着一张脸的牢头看到金灿灿,黄橙橙的两片金叶子,那脸就跟变了戏法一样,瞬间阳光灿烂!
“好嘞!六子?去,给侯爷拿水,要开水,把杯子给刷三遍,烫了以后再端上来!
老马,老马!你死了没有?没死赶紧去门口放风去。
还有你,去把俺的凳子给侯爷搬过来!呸,一个个怎么就没点眼力劲,平时俺是怎么教的你们!”
在一阵人仰马翻之后,萧寒终于在一群人的伺候下,舒服的坐在了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
如果不看周围昏暗的环境,估计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坐牢犯人的待遇。
“侯爷,这外面的天快黑了,您晚上想吃点啥?”说这话时,牢头脸上谄媚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眼前的这位哪是侯爷?这明明就是神仙啊,还是财神爷啊,放个屁都不同凡响!
一出手就是两片金叶子!自己以前在这牢里,哪怕往死了整那些穷鬼,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吃什么?”悠哉悠哉的放下茶杯,萧寒歪头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吃的暂且不谈,我先问问你,陛下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有没有说不准人探望?”
“没有!这绝对没有!”
牢头听萧寒问起这个,立刻把脑袋摇的都跟哈士奇一样了。
“陛下今天那也是被气坏了,等气消了,铁定就把诸位大人都给放了,哪能真当囚犯对待!”
“哦,这样啊?”萧寒慢慢的点点头,然后再看一眼牢里横七竖八睡死过去的程咬金几人,小声的对牢头道:
“这样吧,吃的什么就不用了,主要是你这的被褥我实在用不惯!这样,你去东市,找一家“寒月轩”的店铺,报上我的名字,让他们多送点棉被过来。”
“这让人送东西进来……”
心中想说你这是坐牢,还是度假的牢头脸上刚升起一丝犹豫,突然感觉手心又是一沉,低头一看,那金色的光芒险些耀瞎他的狗眼……
“嗷!没问题!侯爷您稍等,咱这距离东市近!半个时辰,不,一炷香的时间,就给您把话送到!”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金叶子,红了眼的牢头一个旱地拔葱就窜了起来,扔下这么一句话后,整个人就匆匆往外跑去!
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确实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自古以来,监狱就不是一个好地方。
看着自己这间,号称整个长安县大牢最大,最好的牢房,萧寒也只剩下叹气。
这也叫最好?连他们家的柴房都不如,就这一阵的功夫,都有好几只硕大的老鼠从墙根跑过。
还有一只最胆大的,竟然凑到了罗文的脑袋那里嗅了半天,最后挨了萧寒一土块这才跑开。
刘弘基,程咬金几人看起来是真的困了。
也对,昨晚在萧寒家里折腾了一宿,今天又干了一件这么耗费精力的“有益活动”,再活泼的人也该疲倦了。
跑腿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皮发沉的萧寒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盹,结果,就在他即将睡去的时候,外面的牢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