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大内总管!
一字之差,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像是这种多一个字,却少一样身体上重要零件的亏本买卖,萧寒可从来不干!
坐在萧寒对面的封大苦着脸,费尽口舌才解释明白:刚刚绝对不是自己诅咒他,而是萧寒他自己听错了!
这才让萧寒的脸色略微好看一些。
“萧侯,您们这次都来这里,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等到好不容易才把这位小心眼的爷安抚好,封大就急不可耐的开始打听这群大人物齐聚朔方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发生大事了!告诉你……”
萧寒翻了个白眼,趁着酒意,将大唐要对突厥用兵的事情说了出来。
反正他觉得封大不是外人,再加上这个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过来,自己藏着掖着也没意义!索性当送个人情,跟他说了也就说了。
“萧侯,我读书少,您莫要骗我!我们这就要去收拾突厥那些狼崽子了?”
萧寒前脚把事情说完,封大后脚就红着眼,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他在边城这么多年,吃了突厥那么多气,看他们做了那么多恶!难道终于到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了?!
萧寒被封大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连碗里的酒也一并泼了出去。
说句实在话,他直到现在,对突厥依旧没有其他唐人那般彻骨的痛恨感!
这一点,或许因为他上辈子去过草原,也见到的草原人的缘故。
那时候他见到的草原人,全部都是豪爽好客的性子!见了外来人,会热情的拉你跳舞喝酒,哪怕你喝醉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把最好的帐篷留给你!
所以即使萧寒这辈子听惯了别人说突厥人多么凶残,多么可恨!可在他的心底深处,依旧保留一份对草原民族的美好幻想。
甚至在临行前,小李子再三跟他嘱咐:到了草原,一定要把那些同情,怜悯全部都收起来!见到突厥人,一刀砍死才是最好!
可萧寒依旧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暗地寻思着或许这次或许应该只诛首恶,对普通牧民网开一面,只把颉利抓回来就好。
“不行,我得回去告诉兄弟们!让他们准备准备!这次一定要弄死那些狗娘养的!”
封大没发现萧寒诡异的眼神,依旧兴奋的跟拉磨的驴子一样,围着桌子足足转了三四圈,最后才狠狠一击手掌,撒丫子就往外跑,好像跑慢了,萧寒就得让他会账一样!
一顿饭的时间,足足吃跑了两个人,这饭吃的可算是憋屈。
悻悻然的萧寒拍了拍肚子,索性起身,在店掌柜和店小二送祖宗般的殷勤中,带人离开了这处不宜待客的羊肉馆。
一群人呼啦啦离去。
刚刚还满满当当的馆子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掌柜的站在门口,等那些汉子簇拥着马车远去,突然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了门槛上。
“掌柜!掌柜!您怎么了!”后面,刚想收拾桌椅板凳的小二看到掌柜跌倒,慌忙上前,想要搀扶起掌柜。
可掌柜胖乎乎的身子,那是他这只瘦猴能扶的动的?费了半天劲,人没搀起来不说,连他也险些累趴下。
“别管我,让我坐这里歇歇!还有刚刚他们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掌柜的目光空洞,被店小二摆弄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听,听到什么了?”
店小二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刚才要给满屋的客人上汤上饭,忙的脚后跟都踢后脑勺了,哪里还能在意别人说什么?
掌柜目光呆滞,好像并没有听到店小二的回答,依旧紧抓着他的胳膊,喃喃自言自语道:“一开始那个不认识的老头倒也算了,可后来进店的可是咱们城里的封将军!我听他也称呼那个年轻人为侯爷!”
“猴爷?啥猴?”
店小二直到此时也没反应过来,毕竟像他们这种升斗小民,平日见个县令,就是天大的官了!像是国候这一类的顶级权贵,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过于遥远,遥远到想都不敢想。
“蠢货,是侯爷!不是猴!让封将军听到,信不信把你扔到突厥人那里当牧奴!”
胖胖的掌柜终于被店小二气的回神,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正扇在在店小二的后脑勺上,险些将他扇的往前翻一跟头。
“嘶,到底是啥侯爷?不会是那种比县尊还大的官儿!”
店小二疼的呲牙裂嘴,却顾不得发火,抚摸着后脑勺,直愣愣的看向掌柜。
“应该就是!”掌柜想着隐约听到的话,沉重的点点头。
店小二听到掌柜的话,也顾不得摩挲脑袋了,踮着脚尖,两眼放光的看向马车消失的地方,喃喃道:“那个年轻人就是侯爷?怪不得身边带那么多人,还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金子!真威风!我要是能有他一半,死也值了!”
“你要有他一半,老子跪着伺候你!”掌柜被小二气笑了,下意识骂了一句粗口!然后想起他说的金子,又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怀里已经被捂得温润的金叶子。
他刚刚趴在柜台后面看了,在金叶后面,隐隐有一个萧字的印记。
萧姓在唐朝时期是大姓,像是萧瑀,萧铣,都是这时候的牛人!但坐到侯爷这个位置,而且还这么年轻的!
店掌柜逐渐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三原县,萧寒!
能在千里之外的朔方,得知长安一位侯爷的消息!
这不是店掌柜关心时事,更不是他要进军官场。而是近两年这个名字,在南来北往的客人嘴里,出现的实在是太频繁了!
甚至频繁到一辈子都没走出过朔方城周围百里的店掌柜,也能熟练的说出几样关于他的风闻言事!
“如果刚刚的那位确实是萧侯,那他说的讨伐突厥,岂不就是真的!”
想着自己竖起耳朵听到的谈话,店掌柜的嘴唇微微颤抖,一抹血色,渐渐充斥眼眶。
他在这里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