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噗哧一笑,安然坐下,卫流瞳则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谁还有问题,抓紧问,快下课......”
“我没想到~为了你我能疯狂到~山崩海啸~没有你根本不想逃~”
突如其来的铃声令他改了口:“好吧,没机会了。”
“诸位,”他用指节敲着黑板,吸引过所有人的注意,“学习是学习,考试是考试,很多时候两者无关,我只能负责讲述,考试重点还是得靠咱们老师划定。”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他径直走下讲台。
讲台下的历史老师,仍在奋笔疾书。
“哎,你等等,”她喝止住准备擦黑板的值日生,“先擦下面我写的那些吧,上边的内容我还没抄完呢。”
值日生点了点头,又佩服地瞅了一眼卫流瞳。
“我说,您没必要吧。”卫流瞳乐了。
“怎么没必要,比我讲的好就该记下来,”抄完了最后一笔,满足地合上本子,历史老师对着他打量几眼,玩笑道,“怎么,是不舍得,还是想准备收我的版权费?”
周围人都惊了,原来这位活阎王还会开玩笑呐?
其震惊程度不亚于瞅见一头饥肠辘辘的狮子好不容易逮了头鹿。不仅没吃,还给它整了段单口相声。
卫流瞳的态度倒是依然平常,也玩笑道:“那我哪敢啊,您尽管用,就是以后我上课睡觉,您多通融就行。”
历史老师:“......”
“好啊,”她也想出了治这头懒猪的办法,“只要让我抓到你上课睡觉,就直接把你踹上去讲课,反正你讲的不错,正好我也轻松。”
“这哪是能一概而论的......”卫流瞳苦笑道,“这样吧,您下节课准备讲哪段,可以提前跟我说,能讲的,我就上,不能讲的,我就不上,要是不听,您也别拦着我。”
“这是为什么,”历史老师一头雾水,“不听不就说明你全懂,既然全懂,怎么就不能上去讲?”
“......您就当我中二病发吧,”卫流瞳词穷道,无奈地摊开手,“让我用一次历史考试满分的特权,行不?”
“......行,”历史老师勉强应道,起身让开位置,“那暂时就这样吧,但只要分数下降,你就必须听课。”
“成交。”卫流瞳痛快应道。
“对了,”已经走出几步的历史老师回头道,“下节课我打算讲唐太宗李世民,你能讲不?”
“没问题......不过您把李世民放在武则天后面讲,这是什么奇葩的教学顺序啊?”卫流瞳吐槽道,就是迷妹,您也得按照历史进程来啊。
“......熊孩子要你管!”历史老师脸一红,大步跨出了班门。
“脾气真不小,更年期提前了吧。”嘴里嘀咕着,卫流瞳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舒展起胳膊来。
“牛逼啊卫哥,”从他的肩膀后方突然窜出一个满脸兴奋的脑袋,“听你讲历史课比听小说都刺激,这水平,都能去千家讲坛了吧?”
“拉倒吧你,我一个高中生去人家那,不得被一帮老头老太太按住锤死啊,”卫流瞳把他按了回去,打了个哈欠,“行了,别搭理我了,我得补觉了,这倒霉老师,不知道扰人清梦晚上尿炕啊。”
“......等会儿,”他在抽桌里摸索了会儿,却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老子的枕头呢?”
“被历史老师顺走了啊,你没瞅见?”后座无辜地反问。
“我靠,什么人性,”卫流瞳趴在桌子上,眯起眼睛,“算了,这么睡也行。”
他心底的算盘打的敞亮:下节课不是想让我讲李世民么,如果枕头不还我,我还就不上了(╯‵□′)╯︵┻━┻
唉,李世民。
李老二......
唐太宗......
玄武门之变......
呼......
......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
玄武门前。
日烈,无云。
然而,这玄武门后埋伏的众军士,却仿佛置身于大雪纷飞的严冬。
从五脏到四肢,透着寒凉。
虽然密谋了数日,但是从变故的发生、高潮到结束,也不过眨几次眼睛的功夫。
“太子授首!”
不知谁打破了沉默,令埋伏的众人为之一惊,向着来声处望去,只见一个仓皇的身影,骑着马向着此处奔来。
“大哥,大哥死了!”
“父皇!爹!救我啊!!!”
声音凄厉的像只濒死的老鸦。
“哼,哪有个王爷的模样。”卫流瞳不屑道,吐掉口中衔着的草叶,盯着来人,拉满了弓。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嗖——
“咴!”
战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急促的悲鸣,便一头栽倒在地,背上的李元吉也跟着摔了个灰头土脸。
“王妃殿下好箭法,”卫流瞳回头笑道,“只是心软了些。”
他背后做军士打扮的娇小身影放下了弓,沉默不语。
“秦王殿下的马惊了!”
较小军士猛然抬起头,向着远处望去,正巧看见李世民的坐骑带着他冲入树林,生死不明。
“李元吉也跟进去了。”
较小军士心中一颤,又望回李元吉坠地的位置,却只看见一匹逐渐停止挣扎的马,早就没了人的踪迹。
“有尉迟将军护卫,秦王殿下的性命当属无虞,”卫流瞳安慰道。
“只是,您不能再心软了。”
军士抿紧嘴唇,紧紧握住手中的弓,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您带着诸位去援护秦王吧,虽说那犟人不想让您掺和进来,”卫流瞳悠然道,“可如果这时候您陪在他的身边,那即便嘴上不说,想必他的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军士认真点头,招呼着众人跑向秦王李世民的位置。
卫流瞳环顾左右,见只剩下自己,便慢悠悠地晃向武德殿的殿门处,准备守株待兔。
就在他溜达过去不久,兔子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面貌狰狞,衣甲凌乱,狼狈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还叫唤:“救我,快救我,李世民叛变了,那畜——”
“噤声,”卫流瞳掐住了他的脖子,“真是聒噪。”
整个长安城都被天策府渗透的如同筛子一般,亏你还敢相信武德殿的禁军卫士仍是李渊的人......天真至极。
此时,卫流瞳心中一动,仿佛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抬首望去,原来是个熟人。
都不用看脸,只靠肤色就足以显明他的身份——
连人带马都黑成这副模样的,整个大唐也只有他尉迟敬德了。
只见这壮汉端坐于马上,手中的硬弓拉做满月,上搭三支箭,不疾不徐,显然已经瞄了许久。
只是迟迟没有射出去。
卫流瞳明白,这货绝对不是担心会误伤他。
原来啊,这被众人一致评价为“憨厚,莽撞”的尉迟老黑,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也会感到畏惧啊。
没关系,我帮你。
卫流瞳手腕一甩,从护臂处抹出一只箭来,在烈阳的照耀下,箭头闪着寒芒。
被他掐在手上的李元吉,自然察觉到了来自后脑勺的威胁,不由胳膊腿乱伸,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惜没用。
嗤。
箭支没过脖颈,从前喉探出头来。
兔子瞪大了眼睛,哆嗦几下,不动了。
卫流瞳扔下手中的猎物,运足气,大吼出声:
“尉迟将军好箭法,一箭射死了逆贼李元吉!”
“咴咴咴!”
吼声惊得尉迟恭的乌骓马打了个响鼻。
尉迟恭收了弓,又安抚住马,将箭支收回了背囊里。
“卫子语......”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脸色复杂。
可卫流瞳已经懒的再看他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他只是低下头,瞅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
对不住啊哥们。
你必须得死在这,谁让后世史书上是这么写的呢,要恨,就恨史官去吧。
唉,谁让我想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