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松雨起身让连修然坐到椅子上，绕到他身后取下他的眼镜放置在石桌上。
她轻柔地以指腹按揉他的太阳穴，这个场景让他太怀念了。
“是不是这里疼？”
“哪里都疼。”
连修然口齿低哑不清。他也的确没撒谎就是了。
“不要乱动，你的头发会乱。还是只按太阳穴吧。”
他抬手捉住她，不让她抽离。
“我不怕乱，你按就是了。”
连修然淡淡回道。
头发乱了算什么，就算会被她按摩成一个鸡窝头，他也是完全不在乎的。
能和她多待一会，要他做什么都没问题。
连松雨的手指梳进他的发丝里，那一瞬带来的激越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弄疼你了？”
她略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对他有某种催化作用。
“......没有。”
连修然僵硬地将双手握成拳放在膝头。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饶了他吧。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那该有多好。
宫明熙会被永远晾在酒吧里，而他，就可以在这段场景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味。
连松雨低头看着他的后脑，以前他也是如此。
一说头疼，就要她帮着按摩。而每次也都是同样的姿势，正襟危坐像个好学生。
“你的女朋友。不会是那位钟小姐吧。”
连修然睁开眼睛。
他知道这个话题必然会被提起。
“不是。”
连松雨应了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今晚连修然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但他精准无比地在这个问题里嗅到了机会。
“不知道。”
他哑着声音回答。
连松雨继续按压着他的耳侧，按捺住七上八下的心神。当连建元说出钟书卉的身份时，他的惊惶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样冷静淡漠的一个人，惨白着脸，始终回避她的视线。
钟书卉当然不是他的女友。
但只要连建元说了，她就注定会优先占有这个位置。
连松雨想起连修然曾经说过的话。
或许那位地下女友，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入连建元的法眼呢。
“你多陪我一会儿，行吗？”
连修然在话尾处逸出了恰到好处的叹息，论起装可怜的本事，无人出其左右。
“行。”
她轻抚他的背。
“多久都可以。”
连修然维持着这个姿势，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纵使他现在想做的事比这激烈百倍，他也只能在她面前打苦情牌，赌一把她的心软。
和连松雨在一起多年他已深谙此道。而他的牌技，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会我送你和宫明熙回酒店。”
他清楚宫明熙今晚大概会有的盘算，也猜她也不可能在此刻扔下他不管。
定胜负的话要说到她心里才行。
“不用，我跟你一起回家。他今天早点休息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