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完美的闪亮登场总是不容易的。
连修然提着行李袋扔进后备箱,又对连松雨婆婆妈妈地交代起那些车轱辘似的老话来了。
比如不要乱跑,不要猛吃。
这些压根就不会发生在其他千金身上的担忧,他从小没少操心。
“你到底要说几遍?!”
她没能忍住要和他勾肩搭背的冲动。
整个人糊在他的背上,一点不知羞耻的小动作把他搞得心猿意马。
虽然很想抱着她胡乱亲一把。
但他还是收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和她下最后通牒。
“我要说几遍?”
“我说了那么多年那么多遍你有听进去哪怕一次吗?”
连家的境况是这样不太平,同样不安生的场景在遥远的另一方也照常上演着。
下午三四点的光景,扶着大宅门苦苦眺望的唐嘉辉终于在鸡鸣狗跳的焦躁里等到了生日礼物。
连修然在出发前给他的短信里不过只言片语,说得不怎么详尽。
他原先只以为是对方那一贯不屑的口吻所致。
直到手持物流司机递过来的签收单子时,他才反应过来其实是压根没好意思跟他说实情。
他书读得不多,礼轻情意重这句话好歹还是知道的。
可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是怎么回事。
包装精美的雕像,形状可疑地系着蝴蝶结。
两个工人满头大汗地把它请下车,当着唐嘉辉的面大喇喇地拍了拍雕像的臀部。
声音听起来洪亮好生养。
“放进院子里吗?”
“对,进来吧。”
躲在角落里看好戏的宫明熙不知何时从里屋走出来了,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已然不济事的唐公子,决定替他做主。
“好的。”
“请您在这里签字。”
可能是看到表情明显有异的收件人始终下不了笔,司机十分谦和耐心地把单子再往上移了几公分。
“唐嘉辉,我跟你说。”
“这东西可不是一天能雕出来的。”
“足见你在她心里的分量。”
宫明熙推了他一把。
“签吧,死不了人。”
他满嘴胡诌的哄人话把唐嘉辉糊弄得服服帖帖。
原先还心如死灰,这会已经转危为安只差要扯出炮仗来点。
“还是你说的对。”
“我想来想去,也觉得她不会随便捡个垃圾来送我。”
唐嘉辉点头如捣蒜,他认为文化人撒谎时也是有说服力的。
指挥工人将礼物放置在花园一处清幽的所在,宫明熙微笑着摸下巴。
他觉得这玩意的确不算可燃垃圾的范畴,至多也就是个不可燃的吧。
送走物流的唐嘉辉也已经走进来了,两个人在形如下海捉鳖状的雕像前伫立了一小会。
“喏,还有一张卡片呢。“
宫明熙两指夹着一个很小的信封递给他。
他的连大小姐真是太客气了,礼都送了,还写什么卡呢,他真怕她累着。
唐嘉辉抿着嘴接过去,沿着胶点仔细地扯开封口。
紫色的水笔龙飞凤舞地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他默默地把卡片翻过去。
背面才是重头戏,一副手绘的彩铅画,主题他完全瞅不明白。
但在他看来,能用上超过五种颜色画图,就已经是很用心了。
唐嘉辉用手指轻轻擦过那些笔触,嘴都要合不拢。
“喂,不是吧?”
“你这人也太好糊弄了。”
宫明熙斜着眼看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你懂个屁。”
“她就是画个乌龟,我也是高兴的。”
唐嘉辉美美地答道。
他把卡片插回信封里,无尽的欢欣如同吹皱的了湖水一圈一圈在心尖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