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连修然陷入了不悦的沉思之中。
漫画书也罢了,冰糖炖梨又是个什么玩意。
连修然阴着脸,自顾自地在那里钻牛角尖。
炖汤了不起啊?他明天就抽时间学。
勤快的女佣在厨房收拾残局,连修然默默端了一杯黑咖啡,去客厅小坐。
伺候完楼上那个吃猪食都觉得香的病号,他浑身都泛着麻木的无力感。近期他的体能严重透支,午休时,竟百年不遇地委托秘书订了两份牛肉三明治。
“您有客人吗?”
“没有。都是给我一个人吃的。”
“......”
从前还很注意热量,现在,他却啥都顾不上了。
连修然心里很明白,光吃草,是绝对不能对付那两个蠢蛋的。
夜深人静时分,大少爷正对着花园里摇曳的树影发呆,只见一只手,缓缓盖上了他的头顶。
“叫你好好躺着,怎么又到处乱跑。药吃了没有?”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就算落在人群里,只要给一点点线索,无论是眉眼形貌或气味,他都知道是她。
且这愣着不说话的意思,就是没吃。
不吃药,病就不会好。
不吃药,唐嘉辉就会送冰糖炖梨过来。
逻辑上异常通顺。
他牙根一咬,猛地坐起来。
“你!立刻给我回床上躺着去,我现在就给你烧点热水。你要多......”
他忽然住了嘴。
沙发边蹲着的寂寞身影动了动......手里牢牢捏着一瓶寒气迫人的冰水。
“你竟然还在喝这么凉的东西?”
“......”
报章杂志笑谈无数,凡事讲究的他,不也被热水之说搞得五迷三道的嘛。
连修然见状一把夺过那瓶妖物。
不省心!
为啥身边的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连松雨。
与其和她苦口婆心,还不如直接动手来的干脆。
而连大小姐察言观色的功夫日增夜长。被他这么一抱,就跟蔫了的小鸡似的挂在他身上了。
唔......他又生气了。
可是他生气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不仅如此,这男人身上的味道,总是这么好闻呢。
长腿四眼男大踏步上行,一转眼便到了二楼,她忍不住多嘴,给自己加了一点儿戏。
“周六我们订个蛋糕吧。”
“再弄两根蜡烛,一个二,一个五......”
他眼睛一瞪,意思是她可以赶紧闭嘴了。
“不订。”
他利索地回绝。
语气虽坚决,把她放下来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就我们两个人,又吃不完。”
连建元带着连乐之和她母亲坐周六一早的飞机去罗马,今年能清清静静地过个生日,多亏了丁隽业的好推荐。
这套花钱消灾的把戏,他已经玩转了很多年。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他一点都不觉得肉痛,说到底,都是亲爹打下的江山。
连修然听了觉得甚好。遂取其精华,把妹妹连乐之也一起打包送出国度假。
拆开药盒包装,伺候她吃了药,他调暗了台灯的亮度。
“听话。”
修长的手指扫过她的面颊,他低下头在那里印上一吻。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后天晚上要我陪你怎么疯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