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阿郎卡森林已经半个月了。
好在塔娜教过他很多生存技巧。不然鬼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半个月来,莫凡甚至没有时间去洗澡。
每天都赶路,赶路,接着赶路。
饿了就吃树上的果。
身上积满了泥垢。
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
幸运的是,在阿郎卡森林游荡的半个月里,一头巨人也没有出现过。
今天,莫凡总算是走到了森林的头。
按照地图系统的指示,终于是离开了这个占玛利亚墙内十二分之一的森林。
不远处一间破旧的茅屋,屋前曾经燃烧过的火堆,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快要接近有人居住的地方了。
内心突然有些慌张……
从自己醒来到现在,就已经过了半个月,那么又有谁知道,自己在异圩,在系统那呆了多久?
怀着些许不可言状的心情,莫凡走进了那个茅屋。
茅屋内有些许干燥,梁上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腐烂气息。
唔……
他捂住鼻子,发现了木桌上早已腐烂的水果。
看来就是这里发出的味道。
这间房子仅有20平方米那么大,只有一张小床,一个桌子和一个板凳。屋里的一切表明了这间房子只不过是猎人们用来留宿的。
值得注意的倒是墙上挂了一把长剑。
不怎么锋利,但是却十分的合手。
当莫凡握上剑柄,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从记忆深处传达。手上的剑好像成为了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好像剑也有了呼吸,就像自己的孩子。
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他抱住长剑,倒在床上。半个月以来,与危机作伴,一直让他的神经紧绷着,夜里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醒——他一直都是睡得很浅的人,这种环境让他更不容易睡着了。
他合上了布满血丝的双眼,靠在床头,疲惫感一次次的冲击他的神经。终于是睡下了。
他在茅屋外布满了陷阱——一种简单的报警装置,只需要一些绳子,重物,和协调器就可以完成,只要有巨大的生物靠近,茅屋里的他就会有所察觉。
……
当塔娜跟着格里沙回到罗塞之墙,遇到艾伦他们时,已经是深夜了。
马车周围点着篝火,疲惫的马儿在一旁休息。
塔娜环顾着四周,寻找着他。
“柯鲁夏呢?”塔娜问三笠。
三笠正在篝火旁取暖。已经入秋,晚上已经开始变凉,在慌忙之中,艾伦他们也拿不上衣物,此时,他们身上就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
艾伦走过来,把塔娜拉到一边,“别说了,塔娜……”
“柯鲁夏呢?”塔娜再一次问。
三笠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她。
“喂,塔娜。”艾伦把她拉开,然后小声地对她说,“塔娜……莫凡他……他已经去世了……”
“……”塔娜的脸色突然变化。
“你听我说!我们也不想的……为了救我妈妈,莫凡牺牲了自己……原本他可以离开的……”艾伦吓了一跳,连忙说。
“这到底说怎么回事?!”塔娜打断他,眼中迸射着的怒火,仿佛一头得知自己幼师被害的母狮子。
“塔娜……”
塔娜冲上去,一把抓起艾伦的衣领,“你倒是说啊!”
艾伦把汉尼斯抱走他们导致莫凡被压在屋下然后被巨人吃掉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吗……”塔娜放开了他,径直走向三笠。“你不是很厉害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连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
“……”三笠看着她,也不说话。
“你明明知道那个傻瓜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为什么不把他拉走!”说着塔娜拔出腰上的短剑,刺向三笠。
“三笠!”艾伦大喊一声。
“够了……”格里沙突然跑过来,用左掌挡住短剑,接着,亮白的短剑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你干什么!”塔娜收回短剑,眼睁睁的看着他。
“无论怎么样,失去的也不会回来……”格里沙强忍着疼痛,“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格里沙让艾伦把三笠带走,“他没能从这次破壁中活下来,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格里沙继续说。”
“你!”
“塔娜,你应该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感情用事。你手中的剑,目标不是眼前这些人,而是他们……”
“……”
“赫托卡利家族今天已经完成了复兴的第一个步骤……很快……赫托卡利家族会重获荣光!”格里沙手上突然冒出蒸汽,正在运用巨人的力量恢复着手上的创口,“我已经想好了……艾伦……我的孩子,将是你以后复兴家族的保证……有很多事情,我已经和你说了……我……已经活不久了,你要帮助艾伦……让他光复艾尔迪亚……”
“我一定会遵守赫托卡利家族的信条……但是……”塔娜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至今未能真正见识墙外的世界……尽管你是这么跟我说,而且我的妈妈也跟我说过家族的事……不过,我需要一个可以光复赫托卡利的证明……”
“……在墙外……有一群人……他们是艾尔迪亚的复兴派……有一天,你们回去到那个地方……找到他们……并将艾伦带给他们,你的家族自然会得到应有的荣誉……”
塔娜没有再问格里沙任何话,转过身,往着森林深处走去。
这里是一处比较茂密的森林,离玛利亚之墙也很远了。和罗塞之墙也仅有半天路程。在这里露宿应该是很安全的。毕竟巨人也不可能扩散的那么快。
卡露拉的腿断了。
膝盖以下,粉碎性骨折。此生再无恢复的可能。也就是说,她这下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格里沙感到有点悲伤。尽管大脑里想到都是复兴艾尔迪亚,理应不为这位平庸女子而动容,但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泪腺。
看到卡露拉的腿,他立马就哭了。
“卡露拉……你受苦了……”他看着昏迷的卡露拉,嘴里说。
其实他内心很纠结……在高台上那个女人变成巨人的前一刻,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而此刻,自己却在为另一个女人而哭……内心涌上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他轻轻的拨弄卡露拉的黑色长发,亲吻她的额头……
这真是个令人烦恼的世界……
格里沙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