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滁州撇开眼,双手似是无助与无奈地垂在身体的两侧,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状,炎夏哆嗦着唇,继续问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夏,你别急……”坐在夏昕身旁的炎老太太,沙哑着道,“老头子的身子骨还硬朗,不会有事的……”
闻声,炎夏缓缓起身,坐到老太太另一边的位置上,握着奶奶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刹那间,眼眶中的晶莹更加汹涌地涌出来。
奶奶那布满皱纹的双手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她知道,奶奶没有哭,奶奶嘴上说着没事,只是隐藏心底的恐惧,只是一种伪装。
炎夏很想开口,轻轻地叫一声奶奶,如往常一般,可是,纵然使出浑身力气,也做不到。
安静,沉默。
半晌,坐在对面位置上的方童,不顾炎滁天和女儿的阻拦,扯着嗓子大声道:“妈,您就和宝贝孙女说清楚啊!”
见炎夏脸色大变,方童冷笑一声,继续嘲讽道:“爸和墨一卿去书房谈话,好好一个人怎么谈着就滚下楼来?”
“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方童指向倚靠在墙边的墨一卿,刻薄着说道,“炎滁州,夏昕,你们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老太太沉声道:“要什么交代?老头子还在里面打战,你就这么等不及要闹上一番!”
方童尖声着:“妈!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够了!”炎滁天怒声道,“我爸还在里面抢救,拜托你消停点!”
方童一听,面红耳赤,叉着腰,一腔怒火正要发作,就被炎梓茉拉住,后者使了眼色,她终于消停。
过了一会儿,炎夏看着方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相信一卿。”
方童不禁一愣,炎梓茉不自在地垂了垂眼帘。
墨一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与微微的欣喜,随即恢复沉静。
回过神来,方童撇嘴说道:“枉费你爷爷疼你一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炎夏保持沉默,没有理会。夏昕心疼女儿,忍不住说道:“方童,请你说话客气点。我的女儿我了解,我很支持她!”
说着,夏昕看向老太太。
而老太太轻声唤道:“一卿,你过来。”
墨一卿听话地上前,蹲在老太太的面前,没有一点架子。
“一卿,你今天说的话,老太太都记着。”老太太拉着他的手,郑重地说道,“我再次把我宝贝孙女交到你的手上,你一定不能负她。”
老太太一手拉着墨一卿,一手拉着炎夏,嘴角微微上扬。
炎夏眼泪流得更凶,哽咽着叫道:“奶奶——”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奶奶仿佛在交代后事般的错觉?
“奶奶,我会的。”墨一卿开口保证着。您放心,我不会再松开炎夏的手,我会给她幸福,她想要的幸福。
墨一卿的手机忽然响起,他连忙起身,面色凝重地按了接通键……
说时迟那时快,墨一卿一边把手机扔进裤子口袋里一边拉着炎夏往手术室门口奔去。
叮的一声,手术室门开起,他们两个立刻进去,门瞬间关起,隔绝着外面担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