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罗悠然眼眸猛地睁大,她被南岸突然说的这句话给惊到了,再去看那黄昏竟然觉得有些害怕。
她在害怕,不是今早上以为自己失了清白的害怕,但是比那种害怕还要更甚一层。
可是她为什么会害怕?
这句话看起来简单,可是细细一想就知道其中藏着深意。
最美的黄昏后,迎来的是最黑的夜。
盛宴之后剩下的是无望的梦境。
这话说的好似她亲身经历过一样,甚至就像是自己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一样。
那种怪异、纠结、恐惧、各种心情爬上了她的心头。
罗悠然想要动,想要离开这棵几百年的古松,没错,她们之前是在这棵古松上面看黄昏。
她觉得在树上很不安稳,还是在地面上安全些。
这次倒不是罗悠然想的,要到这古松树上看日落,而是南岸一开始就将人带到了这里,罗悠然将黑布揭下时,还觉得这南岸会找地方,在这里看黄昏真的十分巧妙,是看黄昏的绝佳场地。
可是她连手指头也动不了一下,她到底怎么了?
南岸这时候又说了一句话:“阿然。”
阿然?
她记得有人也这样叫过自己,但,那个人是谁?
她记得的不是这个文弱书生,不是他,那是谁?
眼前人的脸越来越模糊,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水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遮住了他的脸。
罗悠然的脑袋开始痛起来,像是要撕裂一般,她双手捂住脑袋,痛楚却未减分毫。
“啊。”
她痛苦的喊出了声。
本来去了树林休息的鸟类,纷纷从树上飞起,嘎嘎啾啾的叫着,在罗悠然听来更是烦躁。
罗悠然眉头紧皱,双眼不再是黑宝石一般的墨色,而是冰蓝色,是天空大海的颜色。
有人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是母后一样温柔,说的话语也同母后一般。
可是母后叫她从来都是然然,不会叫她阿然,会叫她阿然的是墨辰煜。
罗悠然强忍着痛抬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视线因为疼痛而模糊,只知道那双手白嫩细长十分好看,是母后来了吗?
“睡吧。”
这最后的两个字就和魔咒一样,罗悠然的头也不痛了,眼睛闭上了,意识模糊,身体摇摇欲坠,终于陷入了黑暗。
南岸瞧着昏睡在他怀里罗悠然,即使睡着罗悠然眉头紧皱显然睡得很不安稳,南岸也内心不安慰,几不可闻的说了句:“阿然,你会不会怪我?”
南岸向来如湖泊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清微漾起涟漪。
本来答应了送罗悠然离开的,可将人带到此处后,又舍不得了,不愿意将她就这般送回,此次一别若还是几十年才能见,他可等不了这么久了。
一只乌鸦从古松上飞起,此时,古松树上已经没了人,只有松针叶微微颤动着,某处比其他处晃动的稍微厉害些,似乎是想证明之前有人曾在它这里。
天完完全全的黑了下来,月亮不见踪影,只有星星偶尔一闪一闪朝着人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