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无边的沙漠,边塞荒凉,从烽火台燃起的浓烟格外醒目,袅袅升腾,引人驻足。
将军立于烽火台上远眺,安静地凝望那日落,他的眼眸黑漆,里面流露出一种忧伤,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他是上官燕宇,仅仅三十有二,武功高强,正值壮年,相貌堂堂也是卫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镇国大将军”,手握号令四十万大军兵符,连皇帝也对他忌惮几分。
他不该是有这样情绪的人,金钱权利他都有了,美人?既然前两项,都有了何愁没有美人?
可惜了,这人不爱美人,回京述职后又回到了这不毛之地大漠边疆。
有人说他傻,有人笑他痴,有人讲他狂,他皆不理会。
三十有四了,别说成亲了,连个小妾也没有也罢了,可是连稍稍亲近些的女子都没有,常年驻守边疆,也用不到什么丫鬟。
偏生前年他回京时,尚书家的千金芳名远播的顾秋心看上了他,巴心巴肝的随他去了边疆,甚至不惜和家里决裂。
尚书气的咳血,骂她不孝女,扬言她敢去边疆他就不认这个女儿了。
顾秋心呢,毅然决然地跨出了尚书府。
从此再无尚书千金顾秋心,只有个傻姑娘,追到边疆去的傻姑娘,顾秋心。
顾秋心这一走,轰动了卫国京都——锦里。
锦里大街小巷,众多单身男子有的捶胸顿足、有的鬼哭狼嚎、有的烂醉如泥,可见这顾秋心是锦里男子心目中最想娶的女子。
不管有没有之一吧,怎么着也得是个最。
女子们对顾秋心倒是佩服,这女子也太有胆量了,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须臾,有一袭白裙上有粉莲,花开争艳微微曳地,着一双粉蝶翩跹的绣花鞋,款款而来。
光看这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名门闺秀,再往上看,玉佩璎珞,肤如凝脂就知是个佳人了。
顾秋心不紧不慢地开口:“三年了。”
上官燕宇眼睛也没眨,像是被远方的落日勾了魂。
顾秋心早知道他是这幅模样,也不恼,继续说:“你我相识三年了。”
上官燕宇这才回了个“嗯。”。
所有人都以为顾秋心是前年见上官燕宇时,才看上的他,所有人都等着看她顾秋心哭着回锦里。只有顾秋心知道,早在三年前她就芳心暗许了。
而上官燕宇一直把她当个友人,仅此而已,也只有她一直撑着不愿回锦里。
顾秋心站过去,与他并肩,他往旁边移了移,拉开距离。
顾秋心也不动,淡淡道:“你就这般铁石心肠?”
上官燕宇不吭声。
顾秋心又道:“你还在等那个不可能的人。”
上官燕宇,依旧盯着那轮红艳艳的落日,再过会儿这落日就消失在沙丘下了,他难得多说了很多字:“什么是不可能?或许她明日就回来了。”
顾秋心语气有点急:“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你胡说。”
上官燕宇立马反驳,语气带着控制不住的怒气,身上散发着常年征战沙场才有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顾秋心鼓起勇气盯着他,一字字的说:“我没有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