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骑着马路过了一处茶铺,柳条吐露出浓郁的春色,草熏风暖,空气中飘飘洒洒扬着的柳絮。
侠客没有下马,就在马上问了句:“店家你这里有酒吗?”
茶铺里的伙计无奈:“大侠我们这里是茶铺。”
侠客皱眉:“没有酒?”
伙计见此很为难:“吃茶还有,这酒真没有。”
这位大侠背后的大刀委实吓人,这眉头一皱,伙计很为自己这小茶铺担心啊。
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这样的人,要是找茬的,他可真是担待不住啊。
伙计越想越怕,这茶铺被这位大侠一气之下就掀来了去。
侠客扯着缰绳不动,脸色严肃,一身黑衣又背着那柄大刀显得周身气息可怕。
伙计“噗通”一声就跪下去:“大侠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奶娃嗷嗷待哺,您还是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侠客:“……”
他就问问有酒没有而已?这人怎么这么害怕?
罗悠然在里面见了哭笑不得,这伙计胆子也忒小了吧。
还有这台词说得和弄棋以前说的,何其相似啊,怕是同一个说书本子出来的,或是同一个说书的也不一定。
侠客也懒得同他解释了:“罢了,我走就是。”
再留下去,把这伙计吓死了倒是他的罪过了不是?
“大侠慢走。”
伙计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气,麻溜无比的从地上爬起来了。
罗悠然:“……”
柳絮纷飞,策马奔腾,侠客的身影走远了,如同那年离开那个小酒馆时一样。
侠客轻声喃喃:“白雪,你不觉得这柳絮纷纷煞是好看吗?”
耳畔似乎响起来,白雪的回答。
“一听就知道你是外乡人了。”
“我来了半个月了。”
“半个月就不是外乡人了?”
“柳絮如雪,看着好看可是落入这酒中你还觉得好看吗?”
柳絮落在侠客的墨发上,沾在侠客的黑衣上,侠客眸子一黯:“不好看。”
这一张嘴,又有飞絮飘入口中了。
侠客:“……”这柳絮太讨厌了些。
罗悠然不知道侠客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干嘛。
有什么意义吗?
直到第二日,侠客骑着马到了一处小酒肆。
罗悠然乍一看,有点眼熟。定睛一看,这,这不是白雪家的酒肆吗?
溪水流过,酒肆门紧闭,不仅仅是没了那种往日喧嚣人气,门落了锁,生了锈,还结满了蜘蛛网。
这是怎么回事儿?
再看侠客,神情中没有罗悠然的震惊,好像早已知道。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站在酒肆门前,盯着那扇结着蜘蛛网的门,沉默了许久,终是转开口:“白雪,我回来了。”
自然没人回答。
他在风中伫立了很久很久,直到有路人路过见他站在那里,好言提醒:“大侠这家酒肆,已经关门两年了,你若要喝酒就往西走,那里有家新开的酒肆,虽比不上这家……”
路人后面的话,侠客已经听不进去了,喉头一哽,心脏仿似被人狠狠地抓住,连疼痛也如此无力。
“多谢。”
侠客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要上马离去。
试了好几次也上不得马,路人不知这位大侠怎么了,上前扶了他一把,侠客这才上了马。
马儿不等命令直接奔了出去,尘土飞扬。
路人嘀咕了句:“这人怎的跟失了魂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