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之上,她着一身青衣戏袍,双眸如汪泉,顾盼生姿,唱腔婉婉。
一曲霸王别姬,被她演绎的惟妙惟肖,美人虞姬笑时倾国倾城,哭时梨花带雨,自刎时惊为天人,无不灵动自然。
她在戏台之上,他在戏台下。说来可笑,就因为这一场戏,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从未动过心的他,心,动了。
还未来得及卸妆的她屈膝行礼:“不知王爷叫奴家来有何事?”
他笑:“不过想结识姑娘罢了。”
“谢王爷抬举。”化着虞姬妆容的她巧笑绝色,不过笑意未达眼底罢了。
他也不在意问她芳名她道虞姬。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你就叫虞姬?”
她礼貌又生疏的回答:“世人皆唤此名。”
“哦,那本王偏不愿叫这世人皆唤之名,姑娘可否告知真名?”他欣赏着戏台下摆放的一株西府海棠,碧绿碧绿的叶子像扇子,粗壮的花茎托着花朵,有的花还未开,似胭脂点点红艳,有的已开四五朵簇拥开放,夺人眼球。
本是孤儿的她哪里来的名字,若不是当年被老戏班主收留早已饿死街头了。
“奴家无名。”她头微垂,一缕青丝滑落在她细腻白皙的脖子上。
他伸出手替她将青丝撩回耳后:“那本王给你取个可好?只许本王一个人叫。”
本是轻浮的动作和话语,由他说来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
“你看这花。”他抬手指向那西府海棠。
“海棠?”她先是疑惑,后了然:“谢王爷赐名。”
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谢。
他又饮了一杯酒才说:“是海棠又非海棠。”
她依旧低头,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穿着戏装的她:“怎的你与其他女子不一样,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王爷若是无事,奴家就先退下了。”她已经没耐心准备先走了,对于这些皇亲国戚富家公子,她没有什么好印象,往往是敬而远之避无可避才出来应付一二。
“海棠花姿潇洒雅俗共赏之称,又有解语花的别称,叫你解语可好?”
她抬起头来,一双水眸紧紧的盯着座上的他:“为何不叫断肠?”断肠才适合自己不是么。
直盯藩王本是不敬他未在意反问她:“你可知海棠叫解语花的来由?”
她摇头,她未上过私塾,不过跟着老班主识过几本戏文罢了,些许认得几百个字。
“因‘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词人一生“黄州惠州儋州”,词人怀才不遇几经周折,最终也只有海棠得以相伴。花解语,解语花,莫过海棠花。”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到了那株高约一米的西塘海棠前,俯身将手伸到某朵海棠花下,接下了落下的花瓣。
红花玉手,美景配俊俏王爷,时间仿若静止,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一瞬间让她移不开眼。
他薄唇轻启,眸光半敛:“解语花,不仅要善解他人意,也要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