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哥儿这才想起之前赵振兴也提醒过他们兄妹几个,但是大丫已经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肯定也不知道这边的危险。
秦怡然被野猪追赶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注意就跑到这边来了,那现在大丫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陈黒丫打量一下周围,她在这山里进出的次数多了,眼前这情况虽是没有预料到,但是应急的想法却是要比赵家兄妹要多得多,她见到左右岩壁上都有不少藤蔓,这些藤蔓在这边经年日久的不知生长了多少年,伸手上去试了试牢度,拿出随身的斧子,砍了十几根下来。
这时书哥儿也明白她的想法,两人一起把这些藤蔓打好结连成约莫十几丈长的一根,把一头牢牢地系在山缝旁的大树上,陈黒丫试了试,应该受得住两人的重量,两人这样一通忙活,已是出了一身的汗。书哥儿更是紧抿着唇,从刚刚开始就一声未吭。
陈黑丫张了张了嘴又闭上了,许是知道自己嘴笨也安慰不了人。自己虽是昨日才跟他们兄妹有交集,但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感情很好,这会玩儿秦怡然还不知到底如何,自己却是无从安慰起。她终是什么也未说,只低头把藤蔓的每个结都检查一遍。
那边书哥儿已是拉着藤蔓准备下崖,陈黑丫赶紧拦在他的面前“还是我下去吧,你在上面等着吧。”
书哥儿摇摇头“黑丫,我肯定要下去,大丫现在...”说道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一下,遂又继续道:“大丫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只能请你跟我一道下去。”
说完,他对着陈黒丫深深作揖。
陈黒丫赶紧避开“我肯定要一起下去的,大丫...大丫也是我的朋友。”说着不等书哥儿应答,就抢先一步拉过藤蔓,轻轻一跳就从灌木丛上越过,往下滑去了。
书哥儿见状也赶紧搓了搓双手,抓着藤蔓也学着陈黑丫的样子下去了。
如果是一群大人在这里,也许还会衡量利害,现在两个半大的孩子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这样顺着山缝溜下去了。
话说秦怡然是一路从山缝上滚下来的,这边的山缝不知道形成多少年了,地缝处的岩壁上已经三五一丛的长满各色的树木、灌木。植被非常茂盛,虽说一路磕碰不少,却是越往下下跌的趋势越缓,等她终于停止滚落的时候已经是落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上。
秦怡然趴卧在草丛上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虽说一路上没有直接磕在山石上,没有什么致命伤,但就从浑身的酸楚刺痛,她就知道自己身上估计是没几处好皮肉了。
自己也不知是倒了哪辈子血霉,先是穿越到这穷山沟。好不容易认命了,打算好好过日子了,这才想着挣点钱,这老天爷又不开眼,让自己这通好摔,差点没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别人穿越都自带主角光环,到自己这儿就成衰神了,刚刚顾影自怜了一会儿,感觉浑身虽是疼痛的紧,但是好歹能动弹了,她轻轻地伸展了下手脚,一阵阵的刺痛直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她忍着痛翻了个身,仰躺在草地上,摊开手脚成大字型,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躺的这块地方刚好在一块树荫下面,远远看去,一眼看不到边际各色植物,草长茂盛、生机盎然,鼻息间满满的草木清香,这里的气温好像比山上要高的多,暖洋洋的...。
秦怡然猛地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顾不得拉扯着伤口带来的疼痛,也来不及检查自己身体到底有哪些地方受了伤,双手撑地,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站起来打量下四周,再看向自己刚刚掉落下来地方,是山体的一条裂隙。
从这边看去类似后世在一些著名景点看到的“一线天”,不过由于自己滚落的时候可能偏离了方向,看着那条裂隙距离地面不过二三十米高,却是很难确定自己是从哪儿掉下来的了。
想着这会儿书哥儿不知道急成什么样,那小少年虽是还未长成,但是由于赵大郎身体的缘故,已经将这孩子早早地被迫自己扛起了这个家里的担子。自己这一折腾,他还不知道怎么自责呢。
秦怡然一边沿着缝隙的岩壁走,以期能遇上来找自己的书哥儿(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书哥儿找来了)一边反省自己今天的行为,自己好歹是活了近三十年的人了,就因为最近这些时日的艰难,自己一贯的从容淡定都跑哪儿去了。难不成穿成个小孩子,心智也跟着回到小孩子不成?
今天这个祸事都是自己招惹过来的,自己穿的这个身子还是个孩子,面对野兽是没有任何反击力量的,更何况受伤的野兽比平时更加凶残,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乖乖的躲在树后,什么也不要做,等陈黒丫再射上两箭,三人再围殴那只野猪,岂非要比现状好的多。
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压跟没考虑现在这副小身板是否经受得住这份折腾,得失心太重,完全失了平常心,就算跑了那只野猪,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何必急在一时,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就算是想挣钱,那也的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才是。
自己这莽撞的性子是要好好改改了,以往自己都没发现的问题,今天...不其实上次捉那只狍子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影子在内了,只不过自己也被自己蒙蔽过去了,事后自己虽然有点明悟,却压根没往心上放,觉得自己来自现代,没有什么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太过自大的下场就是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的。
想想眼下的境地,手无寸铁之力,家无横财,家里老弱病残几乎沾了个遍,还生活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自己再不沉下心,冷静冷静,那是随时能被老天玩完的节奏。
这边沿着岩壁差不多走了五分钟,秦怡然还没见到书哥儿,她的左脚踝隐隐作痛,不用看她也知道这可能是扭伤了,必须赶紧跟书哥儿他们会和,不然就这自己这状态还不到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大哥...黑丫...书哥儿...”扯着嗓子连着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应答,额头已是隐隐见了汗,她用袖子擦了擦。
把外穿的一件薄袄子脱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也没有方向参照,看看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想来还不到正午,她索性把脱下的袄子系在腰间。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一边用树枝敲打草丛,一边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