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瞳孔……”
看着墙上那个巨大的洞，瑞兹突然有了种把自己的眼睛剖出来扔掉的冲动。
太恐怖了，这样的力量没有人能够驾驭——更何况自己还只是个未成年。
“这是开玩笑的吧，”莱特一个健步冲到黎尔面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可以使用这么可怕的力量？！”
“有点自信嘛，而且我也没有让你们去使用啊……”黎尔倒是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也难怪，这件事本身就与他无关。
“第一阶段只是收集残片，等到你们足够强大之后，才可以拿到真正的圣器——这期间还要经历考验的，别想得那么容易。”
“……现在退出可以么？”
瑞兹弱弱地举起手，不过在对上太阳神刀子一般的目光后硬生生地把后半句“实在不行我把眼睛挖出来给别人也可以”咽了下去。
“而现在眼前还是有个比较巨大的考验……”收回目光后，他用一只手托住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你们两个，应该如何分配收集的工作呢？”
“……这个……”
两个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
“这种事就完全是由你们自己决定了，我是不会插手的。”
黎尔耸耸肩，“现在你们可以离开教会了，我还要找人过来把这面墙修缮一下……”
————
出了教会，棕发少年差点一屁股跌坐在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
现在虽然已经开始转冷，但是阳光其实还是十分温暖：夏末秋初，正是温暖的时候。
——可惜，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这份热量，反而像是坠入了无尽的冰窟。
“我真是恨死我这对眼睛了……”
听见身边有人这么吐槽，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瑞兹本想开口说几句回复的话，却发现自己已经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还好吧，脸色很苍白哎……”
“……只是觉得才刚醒来就摊上了这么多事，有点奇怪，”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有……谢谢关心。”
“谢我干什么，话说你真的不要紧么，要不要回教会看——”
话还未说完，莱特把头埋在双手之间，长叹一口气，“……当我没说，你现在要不要先回家啊？”
“……”
说起来也挺神奇的，之前还有些相互厌烦的两个人现在却突然开始关心起对方来。
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将要驾驭一份危险并且还有可能会要自己命的力量——这么一想他们也算是兄弟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庆幸自己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回家倒是不用，我……想在街上到处转转。”
“……那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人。”
身边的少年昂起头，闭上眼。阳光照得他的短发熠熠生辉——在瑞兹眼里那却变成了刀子般的寒光，而他现在却是一副将要从容赴死的模样。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反正我是巴心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
瑞兹摇摇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
本以为热闹的街道能够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瑞兹却发现在见识了这条街道的繁荣之后，自己却更容易想到残片的问题了。
他走到一家售卖魔法用品的商铺前，倚着橱窗。
——如果说残片失控了的话，这么美的地方可就没了啊啊啊啊！！！
那等那个时候到来，我就真的是罪人了啊！！！！
此时的瑞兹表面上是一幅面瘫脸，而内心却在怒号着如上的语句。
果然应该回家么……
他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准备离开此处——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店主在看见他后，似乎把他当成觊觎商品的小偷了。
所以，我们梳着刘海，围着围裙，有着一副可爱面孔，看起来可能就13岁出头的店主正拿着一根扫帚气势汹汹地走来。
这是真的不得不离开了啊。
瑞兹擦去额头的黑线，对着店主露出有些抱歉的微笑。
“喂，你们要做什么啊？”
突然，从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来不及和店主解释自己其实没有恶意，急忙转过身——
入目的是几个粗劣的大汉，穿着极其不整洁的衣服，背对着瑞兹似乎在围着什么人。
如果仔细听，在这里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们霍普的生活突然好了一大截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资金来路？”
“打劫，还是让你们的成员出去卖——”
“给我闭嘴！”
又是十分熟悉的声音，他可以确定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见过。
“咕——”
其中一个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便单膝跪在地上，包围圈也因此出现了一个空隙——
白发红瞳的人怒视着围堵住自己的人，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
“我们霍普从来不会像你们一样肮脏卑劣。”他眯起没有被白发遮住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单膝跪地的人。
——就仿佛是一个王者。
“白鸟……”
瑞兹瞪大眼：是不久之前把自己绑架的人，那时候他还穿着破旧的衣服，不过现在——身上穿着的明显好了很多。
是得到了太阳神教的资助么？
来不及细想，那几个围着他的人明显被激怒了，他们又一次把白鸟团团围住。
看这阵势，是要把他大卸八块啊！！！
“怎么，抢不到钱就想用拳头解决问题？”他又听到了白鸟的声音——没有一点恐惧或者犹豫，“那你们就来啊，一个一个上。”
——这孩子怎么这么恶劣！！
忍不住给那个人捏了把汗：他那小身板对这么多个壮汉完全就是必死无疑好吧！
“那个……你们两个认识？”
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瑞兹回过头看见拿着扫帚的店主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也算不上认识啦。”
“那孩子最近经常来我这里买东西，我可以感觉到他是个很好的人……
不过，好像被那群人发现他的资金来源有些奇怪，就被围攻了……”
少女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已经准备好开打的壮汉们。
“……啊……”
“你要去救他么？或者——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
少年微微瞪大自己金色的瞳孔。
在记忆的深处，少女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的脸隐藏在暗影之中，却仍然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焦虑。
“你要去……把他带回来么？”
【把谁……带回来？】
【就是他啊，你最要好的那个——】
【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太困难了。】
【没关系——】
“我们一起。”
她露出微笑，然后伸出了手——
——
————
“哎，你怎么了？”
店主关切的话重新把瑞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他猛地回过头，发现那几个人已经要开始施暴了。
“……把他带回来。”
“你在说什么？”
“这个，借我用一下——！”
迅速地从店主手中夺过扫帚，朝着那群施暴者冲去——
“把他、给我、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