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管我啊!”暮橙散发火了,重重拍了下吧台,对接待员说:“我身体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了都不要你管!你只负责收了我的钱让我进去就完了,你今天为什么要来为难我啊!”
他一向好脾气,接待员被他突然发怒吓了一跳,眼神惶恐。
“你……”接待员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直直地伸向暮橙散的脸。
原本怒气冲天的暮橙散被她突然伸来的手打乱了心绪,愣愣地看着她。
接待员顿了一下,马上触到他脸的手停住了,沿着他脸颊的弧线,慢慢的如同抚摸一样,轻轻说:“你不要……不要再不开心了……”
暮橙散又愣了。
“我是这里的接待员,来这里的客人我都会一一仔细对待,这里有很吵闹的音乐声,有很好喝的酒,但是你知道吗?来这里的客人,如果是要请客庆功摆酒宴的话,都会选择对面的那所酒店,能在三更半夜来到这里,享受着刺耳的音乐,在包间里不开一盏灯,听着伤感的情歌,喝着苦味的酒,抽着呛人的烟,谁会喜欢一个人落泪啊!我看过无数人难过的表情,假笑也好,大哭也好,呆滞也好,生气也好,都源于心里那点故事。音乐声底下笼罩的,不是跳舞畅饮,是许多人的孤独啊。而你,我看过你刷卡的爽快,看过你每次迎着晓雾离去跌跌撞撞的姿态……你以为,一个被固定在吧台后面的女人,会因为什么宁愿亏本也不愿你再糟蹋身体啊!”
眼神变得温柔,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灰暗的眼眸,暮橙散沮丧地说:“……你先忙,我先走了。”
他知道,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也知道。
“等等啊。”
暮橙散闻声回头,接待员拿了一瓶鸡尾酒放在吧台上说:“请你的!谢谢惠顾!”
已经不是欢迎下次再来了……
暮橙散苦涩的微微一笑,挤出一声谢谢。这个专门发泄情绪的世外桃源,他就要离开了,万分沉重似的拿起鸡尾酒,走出店门。
“呦?”
暮橙散环顾四周,发现一旁下班关门的店铺前坐着一个俊朗的少年。
“裘景扬?”
“你也被撵出来啦?我还以为只有我呢。”裘景扬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他坐下。
暮橙散坐在他旁边,看着夜笙活零星几个男女孤身走进店里,而一旁的酒吧风生水起,进去时手拉着手,出来时肩搭着肩,一脸的憨笑。
“说说吧,为什么不让你进?你也身体不好啊。”暮橙散问他。
“岚枫硕干的,就是你上次去少管所找的那个人。”裘景扬耸拉着脑袋说。
“你怎么知道,你那个时候已经出来了吧。”暮橙散问。
“我那天路过,看到了。”
“哦……”暮橙散问:“那你干嘛来喝酒啊?”
“一开始就是觉得喝酒很帅,尤其是一口干的时候,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现在是觉得酒很好喝。”裘景扬看着天空说。
“一些事情?什么啊?”暮橙散笑着问。
“就是……岚枫硕那段时间帮了我很多,一些事情就是……想他呗。”裘景扬转移着目光回答。
角落充斥着夜色,岚枫硕站在黑暗里,听着裘景扬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