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山郁闷了,就这点事用得着不敲门就闯进来吗?
看着曲山不相信的眼神,小红索性说白了:“我就是想吓吓你,怎么样?”
小红把嘴撅得老高,惹得曲山面红心跳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小红看他憨厚的样子,嗤嗤地笑起来,也不跟他说话。
曲山窘得抓耳饶腮的:“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人才奇怪,我一个姑娘家能干什么?”
曲山被她一句话问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她站在那里笑。
“这是什么情况?两人都傻了不成?”紫苑进来看见两个傻笑的人,瞧出一些端倪。
小红刷地红了脸,也不解释,拿手帕遮着脸就往外跑了。
“曲大哥,你对我们姑娘做什么了?”紫苑促狭地看着曲山。
曲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没……啊。”
紫苑笑着说:“明儿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停当吧,别到时候闹得人仰马翻的。”
“等一下,那个……紫苑姑娘,刚才那姑娘叫什么啊?”曲山一副憨厚的模样,紫苑也乐得成全他们两个。
“记好了,那是夫人房里的小红姑娘,找夫人要人的时候别叫错了名儿。”
“嘿嘿!”曲山就顺着紫苑的话想着自己把小红要了过来当老婆,顿时笑得傻乎乎的。
第二天,因为两个新人都是无依无靠的,所以就只在府里热闹热闹,并没有邀请其他的人。
燕芝白把整个府邸装扮得红光漫天,轻微一身的嫁衣全都透着珠光宝气,生怕亏待了她一样。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燕芝白认真地拿个梳子在轻微头上梳。
轻微掩嘴笑道:“你什么时候又成了个好命婆了?”
燕芝白梳完最后一梳子说:“我跟秦罗天成亲的时候,娘就是这样给我梳的,可以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哦。”
轻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脸的幸福,对未来无限的憧憬,美好的生活就要来临了吗?自己就要有个自己的家了吗?
轻微闭上眼,有些不相信这如梦如幻的一切。
“小小,你说我待会在拜堂的时候要是突然发病了怎么办?”轻微突然拉着燕芝白的手紧张滴说。
燕芝白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我待会会亲自熬一副药,你拜堂之前喝了,肯定不会有事的。轻姐姐,再过一个月我就能取出你身上的蛊毒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真的吗?我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吗?”轻微眼睛有些朦胧,当初一个错误的决定害她吃尽了苦头。
“当然啦,有我在,保管什么毒都能解的。”燕芝白拍着胸脯打包票。
“小小,谢谢你。以前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害你跟焰久久不能走到一起。你从来没有怨过我,还总是帮我。”轻微说着掉下几滴泪来。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看吧,妆都哭花了。现在我都已经嫁给秦罗天了,以前的都过去了。”燕芝白拥着轻微的肩,安慰她,待嫁的新娘都是这么紧张、容易伤感的吧,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
“紫苑,你看着轻姐姐,可不能让她再哭了。我去煎药,待会再来。”燕芝白嘱咐着紫苑。
半个时辰过后,燕芝白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往轻微房里走。
“小小,莫城主刚才找你呢,看样子挺急的。”离四娘摇曳着身姿走过来。
“秦罗天?他找我能有什么事?”燕芝白不理会继续往前走,今天最大的事就是轻微的亲事。
“这是给轻姑娘的药吗?”离四娘脚下一个踉跄,手打在燕芝白手上。
幸好力度不大,只有些药水溅了出来,滚烫的水在燕芝白白嫩的皮肤上烫起几个泡。
“哎呀,都起泡了!都怪我!”离四娘接过燕芝白的药,拿手帕替燕芝白擦去手上的药水。
“没事,没事。”燕芝白把手凑在嘴边吹了几下。
“看你手都烫着了,把药给我吧,你去找莫城主,也省得他着急。”
燕芝白想了一会说:“好吧,那你小心点,一定让轻姐姐把药喝了。”
“放心吧。”离四娘端着药碗款款地走了。
“吉时都快到了,小小怎么还没来?”轻微焦虑地说。
“请姑娘出去吧,时辰到了。”丫头进来催到。
“没事的,轻姑娘,哪能就那么巧呢?大喜的日子,不会有事的。”紫苑安慰她。
轻微不安地由紫苑扶着往外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左书还没拜下去,离四娘突然跑进来朗声道:“等一下,先喝一碗百子汤。”
离四娘端着药过去,“刚才突然闹肚子,可巧有这丫头陪着。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秦罗天瞳孔紧缩了一下,心里有是那个声音在说:不能喝,不能喝。
轻微接过药,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秦罗天思索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挡住了轻微的药碗。
“焰。”轻微轻唤道。
“秦罗天,你干什么,这是我给轻姐姐煎的药。”燕芝白在外面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秦罗天,只好进了喜堂,此刻伏在秦罗天耳边轻声说道。
秦罗天恍了一下神,在燕芝白的拉扯下退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轻微接碗的时候觉得离四娘的手有些颤抖。
一口把碗里的药喝了大半,轻微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可是还没转过身,小腹就传来一阵剧痛,那痛感慢慢传遍全身,她想硬撑着,可是身体像是痉挛了一样。
“轻姑娘!”离四娘惊慌地扔掉碗,碗里的药倒在地上,居然冒出一股烟,药里有毒?
“轻姐姐!”燕芝白跑过去的时候,轻微已经毒发身亡了。
这毒好猛!燕芝白检查了半天说:“这是连夜草,是专门诱发蛊毒的,其本身也带有剧毒,服者转瞬即死,毫无挽救的余地,是谁,这么狠毒?”
秦罗天皱着眉,极力抵制心里那个声音:“是她!是她!药是她煎的,毒是她下的!她在报复!报复轻微以前害过她!”
左书眼里全是不相信,刚才还娉娉婷婷站在这里跟自己拜堂的人儿,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身体颤抖地走到轻微面前,揭开她的盖头,她的死相很难看,是七窍流血那样的。
左书捧起她的脸,替她擦去脸上的污血,可是那血却是越擦越多,左书疯了一样地用手掌擦着。
好像擦干净了,她就会醒过来一样。
“左大哥,你干什么?轻姐姐已经走了!”燕芝白拉住他的手。
左书呆愣了一秒,随即才像是魂魄刚归了位一样站起来,眼睛里是嗜血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她?”左书哭着嗓子掐着离四娘的脖子。
“不是我。”离四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
“不是你,不是你还有谁啊?”左书加大了受伤的力度,离四娘的脸色由红转白。
“左大哥,这种药很鲜见,一般人根本不认识,四娘怎么会知道啊?”燕芝白掰开左书紧扣在离四娘脖子上的手。
“姑娘刚才跟我一路走过来的,的确没有下药。”跟离四娘一起进来的丫鬟解释道。
其实白眼一看就会看出是离四娘下的药,可是左书是被愤怒和悲伤冲昏了头脑,其他人也不怎么相信离四娘会下药害人。
“不是她,那就是你了!”左书现在完全是个疯子,刚松了掐在离四娘脖子上的手,又掐在燕芝白的脖子上。
燕芝白猝不及防,又不能伤害左书只得求救般地看着秦罗天。
秦罗天却皱着眉头,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她,好像真的在怀疑是她下了药一样。
“焰。”燕芝白挤出一个字,脸色渐渐转白,其他人在一旁束手无策,小红只能不停拍打左书的手,其他人见秦罗天不动,虽然很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夫人,但也不敢动手。
燕芝白绝望地望了秦罗天最后一眼,秦罗天还是眉头紧锁,根本没看她。
一掌劈在左书后颈上,左书应声而到,燕芝白捂着脖子喘粗气。
燕芝白知道他是受人控制,现在也顾不得他了,只吩咐人将左书抬进房间,然后准备轻微的后事。
喜堂变灵堂,燕芝白有一阵子恍惚,真的是离四娘干的吗?
这边秦罗天却听到一个声音,去紫竹林!
秦罗天抵制不住那个声音,便信步来到了紫竹林,燕芝白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倒是玄曳觉得奇怪跟了上去。
紫竹林里瘴气满天,玄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秦罗天脚步越来越急躁,连他跟在后面都不知道。
“燕芝白杀死了轻微,是她在药里下的毒!苏言说的都是谎言,下面你看到的才是真的!”
模模糊糊中,秦罗天看到前面瘴气里有几个人,定睛一看,好像是段显还有艳娘、成五、苏言、白皓云。
他们怎么会在一块?
只见段显在跟他们说着什么,几个人频频点头然后散去。
紧接着画面又转到了皇宫里,一个妃子伫立在窗前,愁眉不展。
然后一个跟燕芝白长得极其相似的女人进来了,妃子福下身向她行礼。
如果没猜错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先皇后,而伫立窗前的妃子就是当年的静妃。
皇后附在静妃耳畔跟她说了一些什么,只见静妃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转瞬又变成担忧。
皇后一脸凄苦,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做了很大的牺牲,她居然跪下来拉着静妃的手,求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