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云,说的是秦国的夏侯朝云。他的身份很特殊,是蜀山遗孤,一身道韵天成,更是承袭了无双剑骨,堪称为上天所青睐。世间都流传说,蜀山的倾覆,有秦国朝廷的影子,但彼时的秦国,对这位蜀山遗孤似乎没有十分针对的影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甚至予以支持,而夏侯朝云自己也对秦国朝廷没有特别大的仇恨,就好像那些流传的故事都是假的一般。不管如何,他的天资确实是有目共睹,当时的那四人里面,他也是修行进境最快、修为最高的一个,巅峰时期已然有地仙十五楼的境界。
至于一朵花,便是说西蜀的一位奇女子了。她的名字叫诸葛兰,也是大有来头。她的父亲,便是春秋十国士之一的诸葛谙。诸葛兰灵慧机敏,资质也是极佳,尤其在机关术与符箓之道上,她的天赋更是无可比拟,当然除此之外,她也继承了他父亲于奇门八卦上的造诣,所掌握的一切在那时的四人当中堪称是最为奇巧莫名的。
而那东边雕琢一块玉的玉,嘿嘿,想来你们也猜到了,便是当今燕王、世子的父亲。”
说到这,袁延焕的嘴角微勾,泛起一丝怀念的笑。
至于江忆染和洛海棠,都是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这些事情,他们都不曾听自己的父辈聊起过。
江忆染虽然对自己老爹的事情了解的不少,平常聊的更是挺多,但江暮玦可从未说过自己曾经位列天下最杰出的四个年轻人之一。
想不到老爹这么低调?如此光辉的事情都不说说?
江忆染一时间神情古怪地摸了摸下巴。
袁延焕却好似猜到了江忆染的想法,慨然说道:“当年的事,很复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这大概也是殿下他不和你们多提此间因果的缘由。不过,想来他那些风流债,倒是没什么藏的必要,应该还是会跟你们说起的吧?”
江忆染怔了一下,然后便悻悻然干笑起来。
很不巧,还真被袁延焕说中了。
江暮玦私底下确实是经常和自己聊起他当年有多么受欢迎,多少女子追求他云云。
当然,都是在穆盈盈不在的时候说的。
一旁的洛海棠,则是掩嘴偷笑。
袁延焕举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悠悠说道:“殿下他呢,你们也知道,是枪仙司明川的弟子,一手枪术确乎是独步天下。而且他气运极佳,年轻时候得了不少机缘,像什么骊珠、凤羽、夔牛雷息这等宝物,再有像光阴剑典、碧血策这等功法秘术,都曾为他所有。不得不说,当时的那批人里面,运势最佳、福泽最深的便是他了。”
江忆染嘿嘿一笑。
因为有关福泽深厚这事情,江忆染是听江暮玦提起过的。
老爹总是跟自己说,自己这一身好运气多半是从他那传承过去,然后大谈特谈年轻时候拥有的宝物是多么的多。
一开始的时候江忆染还觉得是老爹在跟自己吹牛,等到后来江暮玦真的拿出几件不世出的宝物,他这才算相信。
而现在听袁延焕这般一说,恐怕自己老爹的气运比自己所想还要盛。
袁延焕则是轻呼一口气,微微笑着,眼神却是透出丝丝缕缕的深邃:“但其实,无论是夏侯朝云、诸葛兰,还是殿下,他们都曾承认过,自己不如最后的那一人,而唯有那最后一人才堪称是年轻一辈中的绝代骄子。所以,之前说的那首小谣,其实还有后半部分——那超然的云呦,那绮秀的花呦,那明朗的玉呦,却都动不了那忘却的情。而这后半部分说的便是,那所谓一片情的卓绝。”
江忆染此刻已经收起了刚刚的笑。
他的神情很认真,却又透着一抹隐隐的不安。
这抹不安藏得很深,莫说袁延焕,恐怕连最亲近的洛海棠都不曾察觉。
其实从袁延焕唱出那首小谣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唱出那“一片情”的时候,也不知为何,便有一个名字出现在江忆染心间,一个江忆染很想了解却又不敢了解的名字。
现在,听到袁延焕说出小谣的后半部分,江忆染好像越发确定了那个名字。
为什么会这样呢?
直觉么?
天生的感应么?
还是藏着的那些隐秘牵动起来的念想?
江忆染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确实莫名的确定。
然而,他还是无比认真地开口问道:“那最后一人是谁?”
“燕末帝,陆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