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一瞬即逝。
黑暗的天空下,仿佛出了游戏bug的程式般,云暮暮呆立着,然后…缓缓的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我知道了,我全部知道了,这一切…一切的一切,一切以外的一切!现在已经全部……”
她得意的大笑着,倏忽间寂然无声,仿佛突然消失一般,而与此同时,黑暗瞬间遮蔽了四周,仿佛吞噬了整个世界。
“有你,士道,我们就能够成功,哈哈哈…”
逐渐的,绯红色的月光倾泻而下,隐约的可以看到月空之下,有人矗立在整座城市最高的楼顶。
极度明亮的月光反而令人看不清那人的全貌,但是它也只是静静的立在‘天空’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那绯红色的月亮,仿佛都是悬在它的背后。
它矗立在那里,没有目的的扇动着翅膀,绯色月光倾泻而下,照耀着它的背部一片绯红。
“邪气。”
无论谁看见了那副样子,都会感觉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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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绯红色的月光下,士道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还活着吗?”
士道猛地睁开双眼,一骨碌的坐了起来,他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是能够让你从那‘永恒的魔王’中脱离出来的唯一办法,那家伙,很死板的。”
狂三的声音从士道的耳边响起,士道扭了扭头,却发现身边没有任何人。
“这…这又是什么!”
士道望着绯红色的月光,还有在月光下的整个城市,整个街道,所有人都四仰八叉的卧在地面上,仿佛早就死去一般。
士道不由得捂住了嘴,因为他分明看见,倒在他面前的一个人,正是琴里!
“琴里!”
士道冲过去抱住琴里,但是琴里却仍然如同死掉一般,闭着眼睛。
“这…这究竟!”
“是…她的魔王〈绯色之月〉,你们所有人都陷入了虚假的世界,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做梦,但是梦都不一样。”
听到云暮暮的魔王时,士道抬起头看了看那绯红色的月亮,看到那刺眼的月光时。士道的脑海又是一阵极其强烈的晕眩袭来,他的眼前不由得又开始变得模糊…
“士道!”
“啊!”
士道猛然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狂喘着粗气。
“不要暴露在月光下,快点站起来。”
狂三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很急促。
士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揉着仍旧分辨不清东西南北的头,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只是这么一次照射,他就差点昏迷过去。
“时间不多,你必须找到反转的精灵,只有彻底将暮打败,才能解除这些虚幻…”
狂三的声音越来越小。
“喂,怎么,怎么了,时崎!”
士道大喊着,但是狂三并没有回复,良久,才有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从脑海中传出。
“小心,她察觉到你了…”
之后,便彻底的杳无音信。
“时崎…”
士道凝神静听,再也听不见了什么声音。
…………………
数次呼唤无果,士道终于颓废的放弃了这一切,他看着周围躺得横七竖八的精灵…得知她们没有死后,士道倒是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士道也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和精灵们在一起的时候,突然遭受了绯色之月的袭击,大家就都一个个的昏倒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反转的云暮暮,并且将她击败…
“但是…如果不能打败云暮暮的话,而且外面月光这么亮,该到哪里去找她…”
绯红色的月光肆无忌惮的倾泻着,士道大脑也在不停的运转着。
精灵的反转,他只见过十香。十香当时反转后那极其恐怖的破坏力,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但是比起十香的破坏力,似乎云暮暮…并不注重纯粹的破坏,而是让照射到月光的人睡着……
“这么说来,现在已经有半个地球都遭殃了吗!”士道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云暮暮的魔王,虽然看起来温和,实际上破坏力比十香大多了。也怪不得士道惊讶的自言自语出声。
骤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士道背后响起。
“并不只是这些哦。”
士道猛地转过身去。
随着绯红色的月光,一只久未谋面的小小身影,静静的立在阳台之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的,如果她不发出声音,士道甚至不知道这里有了人来。
但是………
士道喉咙咕噜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小的身躯。
仿佛比身体还要长了二倍的八只脚爪,从被撕裂的衣服处破开,她血红色的眼睛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发着亮光,淡紫色的头发在这鲜红的世界中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那个………”
士道想勉强的站起来,但是却做不到,她小小只的身子靠着身后的八只脚立在地上,双脚悬空,却给人一种无比巨大的恐怖感。
“不认识我了吗?嘻嘻?”
云暮暮似乎无事发生一般的和士道打着招呼,仍旧是那天真无邪的笑脸。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反转的精灵,为什么会说话,为什么会保持自我意识……士道并不理解,但是…云暮暮这个样子,看起来,似乎有办法能够救回来…
“嗯,谁知道原因呢?或许是因为我不会轻易走掉的吧,大概?”
云暮暮调皮的眨了眨眼,士道禁不住心神不宁,他仍旧警戒的向后退去。
“哼哼,我要从人类们的心里拿点什么,给我的世川君,因为他啊,就在我的心里。”
“越谷…他怎么了?”
士道眉头一紧,隐隐猜到了什么。
“啊哈哈,事到如今还问什么!当然是被世界第一的魔术师用她超——级厉害的技术折磨而死的啊,为了报仇,我给她的梦可是一个超超超超超级的大噩梦呢,噗嘻嘻嘻嘻…”
士道转过头去,不忍心去看这样的云暮暮,他已经全部明白了,十香看见自己被杀死的时候,变得反转了。DEM想要以同样的方式在云暮暮身上下手,他们成功了,但是…
他们根本控制不住反转化的云暮暮,绯色之月升起,一切都陷入虚幻,而且,云暮暮她的精神似乎出现了更奇怪的变异。
看着这样子的云暮暮,士道忍不住低下头,他感觉一股又一股的凄凉涌上来。
云暮暮的心锁已经合上,最为困难的是…钥匙并不在他士道这里,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做到什么…
“但是,即使如此…既然能够对话,那么…就有值得一试的机会!”
士道猛地抬起头,他这个样子倒是吓了云暮暮一跳,他起身,抬腿,缓缓地向云暮暮逼近,直至走上前去。
“你干…干什么!”
云暮暮含混不清的说着,浑浊的红眼中忽然泛起一丝光芒。
“我,会努力补偿的。”
士道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接近她。
“越谷他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了,即使你消灭了整个世界的人,也无济于事的。如果…我能够做些什么,可以让你安心…”
“可…可恶,人类,不要靠近我!”
云暮暮张开手试图威吓士道,但是,没什么用,士道仍然向她走去,直至身前一步的距离。
“我不会停下来的,好不容易从虚幻里逃出来,我必须要完成,应当成就之事!”
“我不能…不对,你不能靠近我!”
云暮暮猛地一挥手,长爪刺向士道的脖颈。
出乎人意料的,士道并未闪避,而是直直的挨了这一下,脖颈被长爪所刺穿,士道的眼神一僵,血瞬间从伤口处喷涌了出来。
“唔…”
士道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了起来,同时,他的伤口燃烧着灼炎,正在极端迅速的回复。
“可恶,可恶!没听到我的话吗?”
云暮暮不停的刺穿着士道,然而,灼目的火焰却不断的燃烧着伤口,这些攻击,全部都作废了。
“我只是,完成我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火焰弥漫了士道的全身,那是一种极不可思议的场面,士道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但是,即使濒死,仍旧能够加以治疗。
“我看你究竟有多少…多少力气!”
云暮暮上前扑倒士道,疯狂的撕扯着他的身子,在如此重创之下,慢慢的,琴里带来的复生之火也终于燃尽。
“死了吗…死了…吧…”
云暮暮起身,看着再也没有气息的士道的尸体,复杂的光芒闪烁了一下。
“五河…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过来送………”
突兀的,云暮暮的话音还未落,一簇从后方穿行而来,陡然而过的灵力光线便骤然射穿了她的身躯,而与此同时,另外一把刀也从正面刺入,执刀者,是五河士道。
那是一把,泛着光芒的,几乎是由光所组成的长太刀。
“这是,破除〈不死〉的左之刃…”
士道缓缓抬起头,看着云暮暮惊愕的表情,淡淡的笑了,而与此同时,在他的身上,另外一股完全不属于复生之火的力量,重新让他的身体变得完整。
“不…不应该……我的刀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不死之身也…”
左之刃插在云暮暮的身体上,她咳嗽了两声,颤抖的问着。
“而且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弱点…”
士道微微一笑。
“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仅此而已,对了,顺便说一句…小暮…”
士道缓缓走上前去,握住刀柄。
“我虽然不知道我的方法是否能成功,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猜到吧,我的聪明程度,可不会输给我自己哦……”
“等等,你…你不是士道。”云暮暮身子颤抖了一下,睁大了眼睛。
士道闻言,缓缓的抬起头来。
“答对了,为了瞒过你,我连真正的士道先生都欺骗了。当然,动力当然是为了报复,为了报复你这个把我们分开的家伙。”
“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创造这个幻境,我才重新得以恢复神智,但是不行啊…你明明是知道的,我和我的左暮是相依并存,不能分开的,但是你都做了什么?你都看见了吧!”
“你是…你是右暮?可是那,根本不可能…你,像你这样残缺的灵魂,不可能出来!”云暮暮咬紧牙关,大声嚷着。
“没有不可能的事哟,我…”
“士道”冷笑着。
“你是最明白的吧,你踏着一路的‘不可能’走来,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击败了无数的敌人,是你让自己越来越强,也注定要败在自己的手上。”
“是啊,这就是命运啊!”
士道抬起头,凝视着绯红色的月光,他的眼珠,在月光的照耀下,也在逐渐变红。
“所以,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吗?你不是也有那么一瞬,想要让所有人给那个叫越谷的家伙陪葬吗?你自己难道就没有疯狂过吗?你知道那时…你杀了多少人吗?”
“没有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为什么要召唤这绯色之月?为什么让我在每个人的梦里出现?你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但是你不愿在现实中毁灭,而是希望让我这个虚幻之手来满足你的欲望。”
“士道”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而云暮暮却眼神一僵,无可奈何的低下头去。
“你几乎是承认了,对吧?”
云暮暮一语不发,似乎是已经死绝一般,“士道”见状,又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天晚上,是我记忆中上一次苏醒的地方,就在那个叫做鹿目圆的家伙身边。整个夜晚我都在彻底解放自己……呵呵,我的镰刀下,多的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不清。”
“你就当这是报应吧,手染鲜血的你,早就该死,而我…将取代你的心,彻底让你暴露出纯净的本性…去创造更加绝对的绝望。”
“士道”不再按捺着自己的气息,一股和面前云暮暮同样,甚至更深的煞气,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