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登直接来到了那堆因为移动滚在一起,把村子和洞口隔离起来的石堆上,“嘿嘿”地笑起来:“你是一堆铁,我也要把你融化掉!”立刻所有的炮弹朝天鼓洞口开始了数不清弹着点的轰击。
根据参谋长的建议,他把第四分队和受到损失的第一分队派到了洞的两边,防止有漏网的游击队逃跑。用于中间攻击的是他亲自掌握的特别攻击分队和第二、第三分队。三支军队成三支箭的形状,都直指天鼓洞。
他瞪着三个队长:“我会从望远镜里看见你们,谁第一个攻进去谁就是英雄,我将把这支突击队交给他!”
M国军人都喜欢作秀,在猛烈的炮击中,他慷慨激昂地说完这一段话,把三个队长也搞得满脸兴奋起来。
大嘴带着他训练有素的民兵在运绿色通道过来的武器。
老和尚回来了,老虎继续派他出去进行侦察。
老虎耳听得越打越激烈,自言自语道:“好,千里眼为我拖住了奥登!”他一巴掌拍在阿庆的肩上:“我命令你通知所有村的民兵,到湄西岛领武器。”接着他向湄西岛赶去。
终于,身上裹满了泥巴,爬满了虫的咬卵匠匍匐进入了村口树林。陈阿大第二个脱了衣服,进入了稻田里。
陈阿大可是从小不穿衣服长大的穷孩子,可是,这一进入他还是吸了一口冷气。
“老大,顶住啊!”成珍道。
“我阿大什么时候草鸡过?”陈阿大一点点,比咬卵匠还慢地朝前爬去。
他可不想输给咬卵匠,他要比他做得更好。他觉得这是为公羊子争气,他可不想公羊子输给咬卵匠,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代表公羊子出场。
咬卵匠咬着牙,不去抓身上的痒,他知道,越抓越痒。他继续在稻田里爬着。咬卵匠终于到了陈阿大说的那个地方,从村口围墙出来的第三排,从路口进来的第四棵,交叉点是一棵很大的榕树。咬卵匠心中一喜!
山口能活的到来,让一场羞辱又降临到了峒山村人的头上。更多咒骂老虎的话语在峒山村人的嘴里出现了。
16激战天鼓洞
直升机再一次丢完了炸弹,盘旋着升起。迫击炮也打完了最后一组炮弹。被炸得千疮百孔的天鼓洞洞口,像一只狰狞的怪兽张开的大口,硝烟在上面盘旋袅绕。
奥登大手一挥:“开始进攻!”
M军三个分队被队长拼命驱赶着迅速地越过巨石屏障,向天鼓洞扑去,三队的尖兵几乎是同时冲了进去。但是又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了毒刺。后面的士兵在分队长的催促下,继续向前冲。
——他们都踏到洞里面很平静,只有从天而降的河水在不断击打着洞中湖,发出巨大的敲击声。不过,洞里昏暗的光线让M军士兵的步子变慢了许多。
突然,四周的岩壁上发出了声音,仿佛是动了某种消息。M军立刻向模糊的岩壁上开了枪。
四周岩壁上的石头七七八八掉落下来,飞砸向M军。M军一时哪里躲得开,顿时被砸倒了一大片。关键是那石头仿佛是无穷无尽。
后面分队长还在催促士兵向里面冲。里面的士兵被石头或砸破头或砸断腿或砸折腰,喊爹叫娘,纷纷向后退,顿时洞口乱成一团。
“打!”突听一声暴喝。四周岩上突然接二连三扔出手榴弹,在M国兵的人堆里轰然炸开了。顿时,洞口的M国兵四散奔逃。
有人跑出了洞,有人直接跳入了洞中湖里。有那被砸得半死不活的、走不动的,更大声地惨叫起来。
“杀!”又是一声暴喝。四处岩上跳下人来,子弹像雨一样扫射向湖中的M国鬼子,湖水上漂起了绯红的颜色。不一会儿,洞里又安静了下来。
三个分队长都气坏了。奥登红着眼睛,像欧洲传说中的吸血鬼。巴郎阴险地冷笑起来:“用毒气吧!”
奥登顿时高兴起来:“好,我马上请参谋长给你们调毒气来!”
有直升机运输,一切都很快。半个小时后,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就带着毒气来了。
咬卵匠盯住陈阿大:“你说的洞呢?”
陈阿大围着榕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是啊!这洞呢?”终于他停了下来:“是有村子他没偷的,这个村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了。
咬卵匠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我宰了你!”
“如果宰了我能解决问题,我宁愿被你宰了!”陈阿大苦笑着说。
成珍也过来了,一边不断地抓着身上的痒,一边说:“难道我们退回去!”“老子死也要杀几个敌人,这样窝囊地退回去算什么东西!”
“算熊包,算狗东西!”咬卵匠一把抱住头,坐在了地上。黎龙也过来了。
突然,一队敌人的巡逻队走出了村,说说笑笑地走进了田野。一只野鸭扑入田里。
领头的R国军官叫起来:“打!打了拿回去,大大的好吃!”顿时几支枪同时向田里扫射。
“遭了!”咬卵匠叫道。
大家都一下子捋出枪来。因为成保是下一个,应该刚好爬到那里。成珍要动,咬卵匠一把抓住他:“谁敢暴露目标,格杀勿论!”
成珍猛地回过头。
陈阿大一把缴下了他的枪,低声咆哮:“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他。现在只能看他的运气。”
成珍闭上了眼,轻叫声:“兄弟!”
野鸭突然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敌人的枪口也越抬越高。R国军官很扫兴也很生气:“八嘎!”
野鸭飞得没影了,一个笨蛋还在射击。
那军官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对象,提着他的脖子连打了四耳光,大喝一声:“回去!”
咬卵匠吐出一口气。
大家紧张地观察着田里,似乎禾苗又在很慢很轻地摇动了。不知过了多久,成保爬了上来,身后拖着血迹。
成珍一把把他抱进林中,要帮他包伤口,让他把手按住了,他艰难地把笑堆上脸:“哥,我不行了。我爬上,来,来,就,是,要把,这些弹药,给,你,帮,我,杀,敌!”说完,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咬卵匠一跺脚:“我们决不能回去!没有洞,我们也要挖一个到村里去!”“对!”陈阿大拿着锹跳了起来。
成珍疯狂地挖着洞,无论咬卵匠说什么,他也不要人换班。
大家自然理解他的心情,也拼命地干。特别是陈阿大,他的心情和成珍的也差不多,一心要进去为成保报仇,他劳力又比成珍大,发疯干起来,整个洞的挖掘速度,比咬卵匠想象的还快。
六个人干到下午,已经越过了村口。
咬卵匠把已经虚脱的成珍抱出洞来,再一次爬上树,矫正了方向,爬进洞里。不一会儿,成珍再一次爬了进来。
咬卵匠轻声对他说:“兄弟,你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兄弟,你应该相信我们。”
成珍吞下一口气:“我已经不冲动了,我也相信大家。只是,我看着大家挖,心里要好受些。”
大家一个个都被他把眼睛说红了,拍拍他的肩膀,更快地干起来。
公羊子睡了一觉,觉得神清气爽,取出望远镜,再一次观察着峒山村。峒山村很安静。
他忍不住回头对也爬过来观察的战士们道:“我们今夜要把峒山村闹个天翻地覆!现在,你们每人想一个整人的主意出来!”
众战士顿时七嘴八舌地闹起来。
老虎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高兴得直想喊叫。领了武器的民兵们四散离开湄西岛。他坐在岛上最高的地方,用望远镜看着这些离去的民兵。
黎英轻轻地笑起来:“你像个孩子一样的高兴!”
“是的!”老虎一把抱住黎英,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黎英也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突然一下吻住了他。
老虎看着贼眉鼠眼的阿庆:“老实交代,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
阿庆忍不住笑了起来:“头儿,你做得我看不得呀?何况我不是有意的!”老虎眼一瞪:“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恋爱,知道吗?小毛猴子!”
阿庆笑得更欢了:“知道,知道,是恋爱!”
“那你为什么还笑?”老虎一下子站起来,“信不信我揍你!”“不信!老虎怎么会吃自己同志呢?”阿庆扭身就跑。
老虎一个箭步就抓住了他的耳朵。
阿庆举起了手:“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老虎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轻声吩咐道:“你去想办法买只鸡,我请你客。”“请黎队长吗?”
“放什么屁,我们一直不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吗?”
“是,是!”他边走边大声地唱起来,“有鸡吃了哦,有鸡吃!”躲在树丛里的黎英也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很美丽。
毒气无声无息地在天鼓洞里弥漫。戴着防毒面具的M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把一个个洞打开!
用毛巾蒙住嘴的千里眼仍在不断地咳嗽。他当然知道狗急跳墙的M军可能用毒气,所以,事先也有所准备。但是,敌人的毒气说放就放,还是把他弄咳嗽了。
他并不怕敌人的炮弹打击,因为这些天然洞穴都是东弯西拐的。老百姓已被他转移到了后山的沟里。他本来是要把敌人引进洞里来。因为这些洞套着洞,是天然的伏击战场。他已经把游击队和民兵进行了混编。每个游击队员带着两个民兵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也就是说,他手下已有了二十一个战斗小组,加上他的战斗小组,一共是二十二个。每个小组都选好了自己的进攻和后退路线。但是,他咳嗽得越来越剧烈,他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敌人毒气的厉害。只得命令留下地雷,全线撤退。
M军进入地洞,完全进入了一个迷魂阵,到处是地雷在爆炸。忙碌了半天,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些太多的乱七八糟的洞。
奥登和参谋长的脸色难看得像阴沟里的污泥。
参谋长发出了一声叹息:“消灭老虎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奥登一无所获,部队撤回到同鼓村。
“没有什么巧妙的阴险的办法,比把他炸毁再好的,只需要我的一个分队,加上工兵就行了。”
参谋长默默地望着天空越来越明亮的月亮:“难道我们要把这个国度杀光炸光。”
奥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是一个该死的民族!”
参谋长皱了一下眉:“但是,西纳尔准将希望见到老虎。”
奥登愣了一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参谋长,你是前线总指挥,我听你的。”参谋长淡淡一笑:“老虎不是上帝,我也不是上帝。所以,我们总会找到战胜他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还要大家来想。”
参谋长闭上了眼。屋外还没来得急转运的伤兵在大声呻吟。
17大闹峒山村
在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咬卵匠他们终于把一条长五十米的地洞挖成了,终点是村子的一片树林。
大家躺在地上,一个个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羊子是天完全黑下来才带着人悄悄地来到村前面的树林里的。他为咬卵匠他们带来了热乎乎的食物。但是,不久,咬卵匠就和公羊子激烈地争论起来了。虽然因为靠敌人太近,两人都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是,两人的争论却空前的激烈。
“没有一个人会同意!我们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咬卵匠咬住了就不松口。陈阿大竟然也加入了进来,而且不是站在公羊子一边:“不行,你枪毙我,我也要进去。”
公羊子叹口气:“咬卵匠,你知道老虎时常强调的用兵原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疲劳用兵。你们已经疲劳,无论是体力、反应能力都大打折扣,这在特种作战时是要命的,兄弟!”
“是!”咬卵匠吞下一口食物,“但是,我控制不住他们,他们是一定要进去为成保报仇的!”
“我首先问的是你控制得住自己吗?”公羊子双眼炯炯有神看着他。
“控制不住,这样谁也控制不住自己!”咬卵匠把食物使劲地往嘴里塞,眼泪已经到了眼眶里,夜太暗别人没看到。但是公羊子感觉到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知道,咬卵匠就是负了再重的伤也是不会流泪的,但是,眼睁睁不能为战友报仇,他就会。
“我们必须保证这条退路。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我进村,你来保住这条退路;要么你进村,我来保住这条路。兄弟,我们是指挥员,要对战士的安全负责。”公羊子紧紧地攥住咬卵匠的手。
咬卵匠终于把食物吞了下去,点了点头:“你进村显然更合适,我同意留下。”
“好,一切都拜托你了!”公羊子再回头。
陈阿大猛地一摇头:“我的精力是用不完的!”
成珍和黎龙、黎志、黎竹都凑了过来:“我们要进去!”公羊子闭上眼。
咬卵匠轻叫一声:“吴大运!”
吴大运是经常跟着咬卵匠行动的。
“把你和你的小组留下,陪我守卫这条唯一的撤退路线!”“是!”吴大运赶紧答应,他可知道咬卵匠的脾气。
公羊子点点头:“好!陈阿大你们五个人马上睡觉,凡是睡不着的,一个都不许进村。”
老虎和黎英、阿庆已经走了三个村了。每到一个村,老虎都给民兵讲了话。
这些村庄的老百姓都发动起来了。
在路上,他的脑子里又在构思怎样通过奥登和R国兵来练兵了。他知道,只要打退了这两支军队,也就等于他的练兵工作完成了。下一步,就是自己的主动进攻了。这是一个思考起来让人激动,却又不敢有丝毫大意的计划。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你又在担心千里眼和公羊子他们了?”黎英轻声道。
老虎点点头:“他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战争就是一件冒险的事,就是我亲自去,又如何能保证百分之百胜利呢?”
阿庆轻声道:“你不是常常对我们说,我们打就一定要打赢敌人!”
老虎点点头:“在战略战术上,我们要有立足现有条件打赢敌人的计划,在精神上我们要有战胜敌人的决心。”
阿庆点点头。
“但是,在具体的战争中,我们总是又避免不了牺牲。有时的牺牲甚至是非常可怕的。但是,那也只有吓倒敌人!我们会前仆后继,直到胜利!不过,对于作为一个个体的战友,我们难道不担心他们吗?我们也是人,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阿庆点点头,咧开嘴。
“为了民族自由,就是牺牲了,我们也应该感到骄傲!”他拍拍阿庆肩膀。阿庆也笑了:“头儿,我绝不怕牺牲!如果我牺牲了,你一定要为我唱一支好听的歌。”
“好,你现在唱一支歌吧,我想听。”
阿庆摇摇头:“我想听黎队长的歌!”三人坐了下来。
黎英看了看老虎,略显羞涩地低下头,歌声却如山风一样婉转而起:
稻田有多少株稻谷河流有多少个弯流云彩有多少片云层有谁能够清扫林中的落叶告诉风儿别再摇撼树儿春蚕要吃多少桑叶才能为过去织就一件彩衣天上要落下多少雨滴才能让大海盛满泪水月亮要经过多少岁月才会苍老夜正浓月儿当空照我身旁偷走我心的人呀我将永远为你欢唱咬卵匠一个个地把陈阿大他们叫醒:“记住,进去的第一个任务,是找到藏身杀敌的地点。第二是选择好退路!杀敌就不用我教你们了。”
咬卵匠一把抓住成珍的手:“只有勇敢地战斗下去,才算真正地为兄弟报仇!蛮干,不是战士!”
成珍点点头:“我已经想通了。”“去吧,帮我杀一个敌人!”
战士们钻进了地道。
十二点的自鸣钟声响起,山口能活一步步地走到外面,看到在瞌睡的岗哨,他叫起了片冈:“睡觉的,打!你再亲自带巡逻队出去走一趟。”
片冈哈依了一声,立刻吼了起来。
山口挎上指挥刀,提起一根军棍,亲自出来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声音来自北面。他急忙登上楼,北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四个方向都传来了一声枪响。于是,四个方向都人声嘈杂,电筒光四处乱射。
“轰!”一道爆炸的光芒升起来。
山口能活不由神经一紧。但是,枪声又全部消失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电话响了起来,四周的部队都报告死了一名士兵,但是,搜索的结果,都没发现Y军。
“八嘎!给我把村里的树林全部用火焰喷火器点着了,我看他在什么地方藏身!”他咬着牙,大声地吼道。
突然,在村中的街上,一阵连环的地雷爆炸声传来。那是他的巡逻队行进路线。
他举起望远镜。只见巡逻队倒了一片,正在慌乱地向四周开枪。
“哼哼!”山口能活笑了起来。他正了正帽子对卫队长道:“全体进入作战状态!”
卫队全是R国军官组成,不一刻已占据了院子四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