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小心点,答应姐姐不能再摔跤哦!”顾梦溪拉着她软软的小手,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却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患了白血病的孩子,这辈子都怕是只能做温室里的花朵,再也经不得任何一点摔。
尤其是甜甜这种,血小板生成障碍。
所以顾梦溪跟她在一起玩的时候,心里全部都是小心,生怕这个所有人用血浇灌出来的小姑娘,再被磕着碰着。
很快就到了甜甜的卧室。
“姐姐,这里是我的房间哦,那时候爸爸特意为我打造成公主房的,你喜不喜欢?”甜甜迫不及待地冲进去。
顾梦溪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在看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少女心还是没忍住,立刻就被撩动!
粉色的公主窗幔,粉色的粉刷墙,还有粉色的城堡床,旁边带着大象滑滑梯。
而且,最为特殊的是,一走进这个房间,就有一股充满着栀子花和月季的香味,扑鼻而来,仿佛置身于整个花海中。
明明里面没有任何的花束,怎么会有着能够以假乱真的香味?
这一抹疑问梦溪还没有找到答案,甜甜已经挣脱开她的手,快步往滑滑梯处跑去。
“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甜甜,当……”当心还没有喊出口,甜甜已经快步爬上床。
爬梯距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比甜甜矮了不过十几厘米,她却丝毫不怕高,只是抬一抬腿,就猛的翻了上去。
顾梦溪被吓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可是人家的千金,是无数人用献血救回来的公主啊!可是万万不能在自己眼前出事的!
她连忙快步地跑过去,争取做个肉嘟嘟的人肉垫背。
只是她稍微一靠近,刚才那股浓郁的味道,就愈加清晰,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诱惑,在吸引着旁人靠近。
“哈哈哈!”因为已经玩过不知道多少次,甜甜早就习惯,所以意外并没有发生。
顾梦溪听到她的笑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医生,甜甜,切生日蛋糕快要开始了。”甜甜没有玩几次,就听到门外传来吴总浓厚的声音。
甜甜这才从滑滑梯上下来,快步地跑过去,然后一把扑进吴总的怀抱。
“顾医生,小女让你见笑了。”吴总跟梦溪打过招呼后,就抱着甜甜快步下楼。
顾梦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让她少女心喷然跳动的屋子,和那股着实能让人上瘾的味道,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她隐隐地有种感觉,那代表着什么……
晚宴虽然在吴总的私人别墅里,到因为潘氏的原因,还是充满了商业气息。
顾梦溪一下楼就被潘晨阳拉着,到处敬酒。
“这个,公司的副总裁,夏泽。”潘晨阳说完,还特意将顾梦溪垂在旁边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腕部,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得意的样子,没错,有对象就是这么骄傲!
“梦溪姑娘好。”夏泽向梦溪递了一杯果汁,然后狠狠地瞥了一眼潘晨阳,什么时候有暗恋对象的人,都能这么骄傲了?
顾梦溪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粉色西服的男人,正想要接过他的酒,突然一阵清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度。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随即顾梦溪就被带去别处。
夏泽:……???
他停在空中的果汁,不免有点空荡。
我靠!单身狗就没有尊严吗?竟然这么被无视,无视了!
“夏总好像想要和我喝一杯,果汁?”顾梦溪走远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他还定定地现在原地,心里不免有点疑惑。
“没事,像这种爱穿粉色西装的男人,以后要离他远一点。”就像是交代家里妹妹一样的语调,潘晨阳看着她温柔地说。
其实是,除了我以外,我不想要你和别的男人喝果汁。
“哦,可是他穿粉色还挺好看的,如果你以后尝试着穿一下,感觉应该也会很好看。”顾梦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带着点调皮地说。
一向高冷在上的纨绔世帅,穿上粉色的西装,一定会是帅到爆炸的那种!
穿粉色西装很好看?潘晨阳感觉自己的心,有一阵十足的失落,就像是自己养的宠物狗,老是喜欢到别家门口去晃。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把她带到夏泽面前,就是个错误。
“绒华珠宝的高总。”潘晨阳向梦溪介绍过后,就和他干一杯。
顾梦溪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已经秃了一半的老男人,朝他尴尬地笑笑,心里直范嘀咕,什么总裁,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以这样的形式,顾梦溪大概要把潘氏集团的高层,以及重要合作伙伴都要认识个遍。
好累啊!好累啊!
顾梦溪上了一天的班,早就累瘫了,现在还不是简单地吃个饭,居然还要一个个认识人?
她看着自己穿着白色帆布鞋的两只脚,早就失去意识!
哀怨的表情,瞬间就爬满整个脸,她悄悄地拉了拉潘晨阳的衣服,用嘴型说:“我想回家。”
说完以后,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眼神不停地在整个屋里,漫无目的地来回转动,不想再搭理这里的一切。
潘晨阳原本正在跟巨视的总裁,聊起最近准备投资的影视公司,看到她撅着的小嘴以后,只是觉得心就像被一根绳子揪着一般。
立刻朝着对面的人微微一笑,随后放下手里的杯子。
“不好意思,她累了,我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顾梦溪就被人一把公主抱了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
“吴总,这是潘总裁?”巨视老板,已经石化,他狠狠地擦了擦自己,已经半个月没有清洗的眼镜,再次看了下眼前的场景,仿佛是做梦一般。
潘总裁居然……因为一个女生,而拒绝跟他聊投资的事情?
干的漂亮!
这千年单身汉终于有人解救了!
“老蒋,难道你没发现,整个宴会,总裁要么眼睛没有离开她,要么就是干脆带在身边吗?”
老吴拉着甜甜,目送着潘总和顾医生离开,月光下的他们,就像是王子抱着公主一般,不容人打扰。
“是的,就连刚刚跟我喝酒的时候,我也发现,潘总经常用眼神的余光,不停地瞄旁边的姑娘?”吴总的旁边来了个,千亿珠宝的黄董。
巨视的老蒋愤愤地戴上眼镜,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合着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啊!”
话刚刚说完,就遭受了黄董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眼瞎你怪谁?”
“你四个眼睛,都不如我们两个眼睛看得清楚。”吴总也跟着说。
老蒋:……
“你说老潘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普天同庆地告诉大家,他们潘家终于有后?”老蒋为了挽回点自己的颜面,故意岔开话题。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后他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地到各处,寻找身材好的美眉,送到潘总身边当助理了!”老吴说。
“而且,老潘肯定睡觉都要笑醒,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我也想要。”黄董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甚至可以说是,注视着远处,躲在潘总裁怀里的顾医生。
“那我们先不告诉他,等到他以后回国,自己发现?”老蒋说。
“不,还是要告诉的,只不过这样告诉,咯咯咯……”黄董带着坏坏的笑容说。
……
顾梦溪一开始只是希望,潘晨阳能派个司机送她回去就好,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放下酒杯,把她给抱了起来!
抱了起来!
而且还是公主抱啊!
现在的总裁都是这样的吗?见到人动不动就上手拥抱的?
感觉到自己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都腾空,反而落在一个宽大的手掌上,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种感觉叫踏实。
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还是有一点点让人沉醉的。
头稍微往他胸口一靠,就能听到他的心跳,随着步伐地加快,还能因为震动,而时不时地感受到他的胸肌,饱满又富有弹性。
顾梦溪不知道和他结实的胸肌玩了多久,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怎么,赖在我怀里不肯下来?”
囧!
她有赖很久吗?明明不过是大门到停车场的距离而已。
她瞬间就将自己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然后用手推推他。
潘晨阳双眼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可爱,她有意无意地蹭着自己的胸口,痒痒地,好像一只小兔子,在挠他的心一般,着实让人喜欢,甚至是欲罢不能!
若不是因为她刚刚说太累,想要早点回去,不然真的舍不得放她下来啊!
哎……看来为了真正的抱得美人归,得找个机会,隆重地,浪漫地告白(求个婚)才行!
潘晨阳把车门打开,干脆就抱她进去,把怀里的小小人儿安置好,系好安全带后,才绕到驾驶座。
顾梦溪一碰到超级舒服的真皮座椅,就靠着后枕睡着了,全然忘记跟潘晨阳说,关于甜甜房间里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却格外好闻的香味。
悍马开到医院的时候,潘晨阳见旁边的女孩,睡得正香甜,头发缓缓地滑落,正好遮住她半边的脸,让原本就瘦小的人,看上去更加弱不禁风。
呜……睡这么熟,看来肯定是累坏了,潘晨阳干脆就帮她将座椅往下调点,然后把自己的西装给她披着,自己也躺下。
许是因为感受到动静,顾梦溪稍微扭了扭身子,给自己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潘晨阳轻轻地松开安全带,微微侧身,
女孩的脸,虽然只露出一半,却在月光和路灯微弱的光芒下,发着玉牙般的光,不禁让他看失了神。
潘晨阳正准备再靠近一点点,想要捋一捋她脸前的秀发,突然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同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番。
清冷的眉头不禁皱起,是谁啊!敢在这大半夜的,影响他看风景!
潘晨阳抿了抿眉心,警觉地转头,却是一张与他相似的脸,上面挂着别样的笑容。
而在他看来,那笑容里全部都是奸诈,看来躲了那么久,钱包还是免不了要出血!
他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潘晨莞:亲爱的弟弟,我就知道在这里能遇到你。
后面是一个两只眼睛冒着人民币的表情。
潘晨阳扶了扶额,为什么爸妈会把这样一个害人精给放回国?
简直就是来祸害伟大的祖国人民啊!
在车子外面的潘晨莞,见他并没有任何要出来的迹象,又发了条微信:弟弟,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敲对面的窗户了哦!
潘晨阳正打算把手机塞到裤兜里,继续沉醉在他的车子里,反正他的悍马隔音超级好。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对付无赖,只能比她更无赖么!
下一秒,却又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打开一看……
卧槽!
他对面的窗户,不正是顾梦溪现在睡着的那里吗?
全世界最无耻的人,算是被他遇到了。
很快,潘晨阳走下车。
“说。”
“车。”
潘晨阳:……
他以为他一直躲着她,就能逃过这一劫,没想到自家姐姐也真是顽固,竟然会为了一辆车追到梦溪宿舍楼下。
“弟弟,顾医生还在里面睡觉呢。”潘晨莞指了指那辆,她最熟悉不过的悍马车,嘴角边露出一抹邪笑。
谁让她弟弟是个国际大忙人,等了快半个月,都没有收到提车的信息,只能用这种特殊方式提醒他了。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潘晨阳将自己的身子,往潘晨莞和悍马中间一横。
“没多久,大概是今天躺在家里,觉得无聊,突然觉得你买的别墅,离医院挺近的,就过来逛逛。”
“一逛逛半天?”
“买不买?不买我去那边敲窗户了!”
“买!”
很快,潘晨阳就拨通了高特助的电话,
“喂,总裁,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今晚我要一辆粉色的奥迪,以最快的速度。”
“是!”高特助在电话那边听到后,心情不禁此起彼伏,哀怨的眼神,弥漫整个房间。
总裁为什么会要粉色的车呢?他身边的女性存在,只有他姐姐和顾医生。
姐姐?肯定不可能,高特助第一秒就把她pass了,毕竟总裁连自己的奖金都要抠,怎么可能送给姐姐车呢?
那就只有顾医生了!
为什么顾医生跟总裁才认识几天,总裁就那么大方的送车,可是自己在他身旁矜矜业业地做了那么久,连加点奖金都很困难。
人和人的差距啊!
高特助再次扶额。
“谢谢亲爱的弟弟,还有啊,你说你跟顾医生总要回别墅,度个二人世界啊什么的,我住在里面,多不方便啊!”
潘晨阳眼神忽的一愣,他才知道,让潘晨莞在这里逮到了,估计自己今晚的钱包要出大血!
糟糕,不只是送车,还要送房!潘晨莞这个吸血鬼!
“我们可以出去,甚至可以旅游。”
潘晨莞:……
为什么堂堂潘氏企业继承人,要对自己的亲姐姐这么抠!
“我知道顾医生住在这里!”潘晨莞指着宿舍楼说。
“好,明天我就让高特助去看房子,这下你可以回去了吧?”潘晨阳觉得自己这个月好像白干了!
好吧,答应高特助的奖金加倍取消了!
“谢谢亲爱的弟弟,么么哒!我会好好地为你和顾医生的婚礼做准备的!”潘晨莞这才跨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回别墅。
潘晨阳听到,他和顾医生的婚礼,嘴角边浮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
又从车窗,看了看里面熟睡的人,没被吵醒,就好!
在家里躺着的高特助,不经意地摸出自己的钱包,咦,怎么有种奇怪地感觉,好像钱包又变瘦了一点点。
“说,你怎么突然变这么瘦?是不是不爱我了?”高特助指着他黑色的钱包,一脸的怨气。
钱包:……
有事麻烦找你家总裁大人!
潘晨阳解决掉了潘晨莞这个大麻烦,才终于回到车里。
如果两个人的座椅,不停地往两边伸展,那么算不算是躺在一个椅子上?
如果椅子放地足够平,那就和床没什么区别,算不算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潘晨阳又看了看旁边的姑娘,宠溺地笑容再一次泛起,他固执地认为,他们现在就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嗯,既然这样,那么高特助的奖金还是让他加倍吧,毕竟这两天帮自己追梦溪,也很辛苦。
而且,他和梦溪,躺在一张床上。
躺在家里的高特助,打开钱包,仔细地数了数后,抚慰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没少没少,都是错觉。
……
顾梦溪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带着迷茫看着外面的世界,此时夜色隆重,已经是月郎星稀。
“我睡了很久?”刚刚睡醒,还带着点稚气的声音,在悍马中想起。
潘晨阳立刻帮她把座椅放正,然后也把自己的椅子放好,说:“也就一会会而已,这里是你宿舍楼下。”
“好,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回去了?”顾梦溪一边说,一边弯下身,去拿自己的包。
“等等。”
顾梦溪一愣,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还露着没有睡醒的困意。
他手撑着头,靠在窗户上,淡淡地启唇:“晚安。”
晚安,我的女孩!
“晚安。”顾梦溪礼貌地回了句,就快步走上楼。
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是23:00,她记得他们出别墅的时候,大概是晚上20:00左右,难道她睡了三个小时?
而这么长时间里,她都和他躺在一辆车里,到了楼下,潘晨阳都没有吵醒自己?
顾梦溪甩了甩这些,他可能喜欢自己的迹象,再次强调了下自己的“理想”,做个博士后老处女!
毕竟,迹象什么都是假的,他有未婚妻可能是真的。
虽然不能和你继续躺在“一张床上”,但是还是可以和你一起睡觉。抱着这样的想法,潘晨阳快速地回到他的别墅,准备立刻睡觉。
……
三天后,日历上非常平凡的一天,顾梦溪却迈着非常重的步伐,往医院里走去。
因为这是她从业以来,第一次值连续72个小时的班。
虽然以前帮着导师做实验,和课题的时候,也有连着好几天都不睡觉的,但是那能跟上班比吗?
市人民医院的工作量有多大,大家心里都清楚,从门诊大厅里排队的情况就可以看到,从急诊室门口,从来没有断过的120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为了那时候躲潘晨阳,顾梦溪把自己推上了这条路。
顾梦溪从踏进科室的第一秒开始,大家就觉得这个平时默默干活的人,今天心情很糟糕。
“梦溪,你真的可以吗?要不然你分两次还我班?”邱浅一大早就来到科室,看了一眼科室里的病人情况。
病人总数五十七人,空床三个,一级护理十二个,病重五个,其中三个是大手术后三天内的病人。
三楼重症监护室里,还有五个外科病人。
虽然昨天潘晨阳的出现,让他的心堵了一整天,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一下子要在这个医院里,待这么久,还是有点不舍得。
“邱师兄,你看看我,脑门这么高,运气这么好,肯定会被夜班大神眷顾的!放心吧!”顾梦溪假装非常轻松地说着,顺便还拍了拍自己锃亮的大脑门。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的后悔,但是自己挖的坑,怎么都得自己填。
当初邱师兄也是不声不响地,帮自己值了72小时的班,然后还特意送午饭给自己。
那两眼都是黑眼圈,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伤神。
这一份情,总是要用同样的方式还的。
求夜班大神眷顾!跪求夜班大神眷顾!
顾梦溪最近一周都在心里,这么亲切地跟主祈祷。
邱浅无奈地看了梦溪一眼,既然她执意如此,那就如她所愿吧。
“记得,如果扛不住,随时给我打电话啊,我就在宿舍,三分钟内肯定能到,大半夜也可以打电话给我。”邱浅向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看她的眼神,仍然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