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聂瑶休息了一日,便下床走动了。他思考了良久,呆座在铜镜前小半个时辰,手心被红寇丹指甲攥出了血。楼子瑕本在屏风后的矮榻上用膳,察觉聂瑶久坐不动的异常,才连忙去查看制止,幸而只是一道浅浅的血痕。
“怎么没个宫女看着你?”
“我让她们都出去了。”
说完,须臾聂瑶就在楼子瑕怀里低声抽泣了起来。泪水浸湿了楼子瑕的外衣,楼子瑕抱着怀里的女子,胸口是一团热气。
良久,聂瑶开口:“叫她们进来吧,我要梳洗了。”
“好。”
……
聂瑶化了浓妆,上了最红的口脂掩盖苍白的唇色,胭脂从眼皮连到颧骨,描了一对秋娘眉,聂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一口,露出了一个媚笑。
宫女早早的给严平君的帐子递了帖子,虽然现在还没收到回函,但是就这样去谁也不会敢拦着。
聂瑶一身环佩琅珰的进了帐子,叶玉兰和江晴川严平君三人在,聂瑶先是给叶玉兰行了万福礼,叶夫人居然起身扶了一把,道:“昨儿可把我吓坏了,倒是怎么了,一身的血,也不让人去探望让我担心了一夜,太医怎么说?”
聂瑶笑道:“是陛下杀了个宠物,溅了我一身血,太医说也没什么,受了些惊罢了,静养几日便好了。”
“阿弥陀佛,那就好。”说着就把聂瑶扯到了身边坐下。
须臾,聂瑶道:“不知严家姐姐今年几岁了?”
叶玉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严平君道:“平君和景儿是一年的。”
“那严姐姐这个年岁还没有子息确实少见了,我想着绍景回来孩子也快生下来了,到时候我即便是个外室但也该称严姐姐为大夫人,少不得要敬重着,所以找太医要了一剂好方子,看看能不能帮到姐姐。可是在宫里横惯了的脾气,若日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要严家姐姐多担待些。”说着就把药方拿了出来。
叶夫人闻言尴尬了一会,笑道:“从前家里岂是没有求方子,多少名医方子都没有用,所以如今有了你这一胎便是格外的珍贵,叶家上下都等着你开枝散叶呢。”
严平君闻言脸都红透了,她知道这么些年来老夫人和夫人虽然明面上没有责怪她,但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聂瑶佯装捂嘴,道:“倒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那不然这样,我终归是一个妾氏,若是这个孩子能放到姐姐膝下养,岂不是更好?”
叶夫人大喜,她原酒打的这个主意,道:“你舍得?”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既然姐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也就不担心姐姐会薄待了这个孩子,到时候我再生几个自己养,不是两全其美?”聂瑶笑的得意,余光挑衅了严平君一把,后者又岂会没有看见。
叶夫人转头对严平君道:“平君啊,还不快谢谢昭仪。”又道“真是个明事理的体面孩子,可见外头传的那些歪话都是假的,有你在景儿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严平君脸上已经极其难看了,但还是咬牙切齿道:“多谢。”
“哎呦,老夫人哪里我今儿还没去看看呢,那你们聊我先去了。”叶夫人是个兜不住话的,急急忙忙的就想告诉老夫人,所以连忙就走了。
帐子里就剩聂瑶和严平君,还有几个婢子宫女。
“我突然想吃蜜饯了,你们几个帮我去我帐子里拿吧。”叶夫人一走,聂瑶就变了脸,指示严平君的婢女。
“你带来了这么多宫女,凭什么用我的人?”
聂瑶浅笑道:“姐姐莫动气,我这不是给姐姐备了好些礼物吗?还要劳烦姐姐的大侍女们去取一下,我身边的这些个是不能离身的,还望见谅。”说着就轻抚了一下肚子。
严平君还待发作,一婢女只当聂瑶想耍威风,想大事化小,就抢着说这就去。
须臾,帐内就聂瑶严平君二人了。
“我的礼物里,有一尊白玉送子观音,若姐姐时时潜心供奉,说不定我还能少劳累些。”聂瑶弯腰凑近严平君的耳朵。
“小人得志,可别急着猖狂,是儿是女还不一定呢。”
“是儿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而你…”说着轻笑了两声,道:“不会下蛋的母鸡,还不如公鸡会打鸣…”
聂瑶话音刚落,严平君就站起来狠狠甩了一巴掌,聂瑶趁势撞向了茶几,并且扫落茶盏弄出巨大的声响。
粉黛不让宫女通传,悄悄进入了帐子,站在了屏风后面,听见了聂瑶最后说的一句话,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宫女,粉黛也被吓得呆在了原地。
聂瑶只觉得腹中绞痛,大腿处一股热流,慢慢的世界开始旋转,眼前晃动的人影变的苍白,惊呼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要羽化离去。
……
聂瑶这一倒,就倒了七日,期间错过了诸多大事。聂瑶的孩子肯定是没了,然后萧祜下诏赐死了严平君,软禁了国公府诸人。严平君被赐死赵家被围的消息也许是国公府传递的,也许是方家或严家传递的,总之就是赵绍景知道了,然后很生气,于是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揭竿而起了。
五日之内各地就又起来了三支平叛军队,分别是长江南岸以东的吴越,楚地的马家军,蜀地的西川节度使副大使孟知祥。
混战一触即发,萧祜也在聂瑶醒后下旨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