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清楚这件事情很难说明白,杨启帆还是及其艰难地一遍又一遍解释给贺佳听。
贺佳一开始是百分之百地不相信这本就是突兀出现的男子,再加上这美人美艳动人,稍稍露出的皮肤就是细润如脂,瞧那面庞更是凝脂点漆,唇若点樱,哪是一个大老爷们的样子?再说贺佳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确实欣赏不来江南一片的翩翩公子哥,手里拿着扇子穿得花里胡哨的,要有多扭捏就有多扭捏。
不过她多次打量了屈仕轲后,最后还是相信了那个叫杨启帆的瘦高个男子。因为怎么看那屈仕轲都是胸脯平平,再加上他的衣物也并非女子样式,一身红袍却和儒家衣衫样式相同,还真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们在路上暂时休息了一晚后,再次踏上路途。现在杨启帆可不敢随随便便地在大庭广众下露面,现在还有一个三重的变态盯着他呢,一旦他露面很有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他们一行三人行事就更加低调,不过由于屈仕轲的伤势他们不得不入城买点草药,他们就靠着临近中午最是热闹的时候混在人群中入城买药。
屈仕轲的头上很不幸地蒙上了一层面纱,杨启帆特意做的,他觉得屈仕轲的容貌简直就是个大麻烦,自带灾难体质,走到哪儿就会出事情。
还好这次入城也没有碰上紧急情况,一路上也是顺顺利利地入城,杨启帆低价把自己刚买的良驹卖了出去,顺便就在靠近城门的地方租了两间客房,再去药铺买了点上好草药。
回到客房后,杨启帆把那些药草洗净揉在一起,直接放在屈仕轲伤口上。
屈仕轲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地问:
“你不处理一下?难到不用研磨什么?”
杨启帆愣了一下,当初在边塞打仗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敷上一捆就好,那还有研磨这么复杂的。
不过他总不能让这个人认为他不专业,就从伤口上把草药拿下来就放到嘴里嚼,嚼着感觉药汁混合差不多了,吐出来就敷在屈仕轲伤口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屈仕轲都忘记了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脸上表情比当初被砍时候痛苦多了。
杨启帆更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屈仕轲,心想自己不是按着你的想法做了吗,干嘛这么痛苦,跟娘们儿似的。
等等娘们儿?
他再细细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屈仕轲,正蹙着黛眉,那带着楚楚可怜的样子令自己都有点怜惜之情。
杨启帆猛地一拍大腿,心中不断提醒自己面前这位是男的,直接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好在不一会儿屈仕轲就调整了过来,虽然自己有些近乎于疯狂的洁癖,但这位可是自己救命恩人,面对连续救了自己两条命的人他还是能保持理智的。
他出声叫住杨启帆,轻生问道:
“我现在状态是怎样的?我感觉自己应该只有一重巅峰的境界了。”
杨启帆回过头来,看向屈仕轲郑重的回答道:
“你现在境界是我强行控制住的,当初有两条路可以走,想必你肯定不会想要毁去修为,此生再不习武,所以我直接选择了第二条路,请你见谅。”
屈仕轲有些勉强地摆摆手,微笑着说道:
“谢谢。”
杨启帆接着说:
“不过选择了第二条路你就要做好心里准备,最先开始你的功法是靠两大功法主流,数十种其他功法作为分流辅助修炼。其中一大功法应该是崩元,作为你所学最为霸道的功法,强行糅合其余功法。而另外一大功法应该是曲泉,最是柔和贯通,具有极大的包容性和可塑性。应该是这样的吧?”
屈仕轲点点头,心中有些吃惊杨启帆在武学上还有这般造诣。
杨启帆也没有注意屈仕轲表露在脸上的吃惊,继续说道:
“我用气机毁去了你这两大功法,让你能够有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虽然崩元和曲泉也是上层武学,但终究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修炼。现在你需要在一年内找到足以替换的功法,否则你没有半点活命机会,你清楚了吗?”
话毕,杨启帆回到自己床前坐下,极其平淡地补了一句话:
“其实你我都知道,哪两个人有适合你的功法,但是这两个人都肩负着复兴自己门派的使命,能否将最为珍贵的功法和你,不好说。”
一夜无话。
聊城
汪洋琨麾下两千北冥军马不停蹄地赶到聊城城门下,但是只看见那黝黑的城墙没有一丝光彩,城中还飘着一团又一团地黑烟。汪洋琨更是心急如焚,连忙下令向城中飞奔而去。
…
城中之景宛如炼狱,街道上的血都汇聚在低洼处,血迹蜿蜒狰狞,不断地流动着。
处处都是残垣断壁,带血的废墟表明着这里曾经经历了血红的残忍屠杀。
入城的几百轻骑心中已不是怒火中烧可以形容,这一队士兵的戾气已经可以从气势中表现出来。
这为首的汪洋琨已经是冲冠眦裂,心如刀割。即使每个人都在极度悲愤中,但这只队伍仍然是整齐划一纪律严明,没有一人潸然泪下,更没有凄凄惨惨戚戚,只有无边怒火似要染红半边天。
汪洋琨直接下令,二百铁骑在这城里搜索,还有口气的全都救走,用最好的草药救治,所有的费用,将军府上全出。
看着一队又一队骑兵下马,细致地一处又处细致搜寻,他那份痛苦才有丝丝缓解。
袁闻骏走到汪洋琨面前,没有当初的玩世不恭,而是一种轻描淡写到极致的波澜不惊。汪洋琨有些好奇,这读书人见这血腥之景就没有丝毫害怕?
不等汪洋琨开口,袁闻骏就率先开口说道:
“欲请将军给我一千轻骑,让我去堵截北狄那五千部队,若是不能在关隘守下三天,定会以命相抵。”
汪洋琨沉默一会儿,沉声说道:
“你知道一千轻骑意味着什么吗?你清楚如果冀州少着千骑有可能输掉抵御北狄的战争吗?你要是失败整个战线有可能全线崩溃你知道吗?你现在还敢接我这千骑吗?”
袁闻骏抬头道:
“有何不敢?”
汪洋琨仰头长笑,似乎宣泄着胸中的愤懑,再用手拍拍袁闻骏的肩道:
“让北狄那群人看看,我们冀州男儿是怎么流血,是怎么打仗的!”
接过汪洋琨手令,袁闻骏神色十分凝重地说了一句:
“这次北狄战场上没有出现一个武人,据我所知他们拥有的武林高手绝不在我们之下,最近还有传言说北狄那个人很有可能入了三重,我们绝对不可不防。”
汪洋琨点点头,马上令一单骑前往京城回报此事,务必要把消息送达,让朝廷提防一下北狄武人。
袁闻骏带着一千轻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