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张良对灰发男子说道。
“古羽天”。灰发男子随口说道。
“敢问古前辈是何方高人”?刘昊问道。
“一介散修,不值一提,你们,是何派弟子”?古羽天问道。
“苍岚”。刘昊不卑不亢的回道。
“苍岚。好啊,好啊”。古羽天连说了两个好字。
“你们可识鸿道凌”?古羽天问道。
“这……认识还是不认识”?刘昊犹豫了,他和张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古羽天被他的话搞懵了。
“他是我们苍岚的七长老,在圣地的时候,有幸见过几面”。刘昊脸上带着恬和的笑容说道。
“我与你们苍岚无仇无怨,你是怕我加害你们不成”?古羽天摇头笑道。
“师父不让我对人说是他的徒弟,怕我给他丢脸”。刘昊叹道,一副一言难尽不便多说的委屈感。
“帝兵都认可你,你师父会怕你给他丢脸?他只是不想让你骄傲自满,怕你轻浮才是真”。古羽天笑道。
“听前辈这么一说,我好受多了”。刘昊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副不再委屈的释然之貌。
古羽天和张良被他的丰富的表情逗笑了。
“哎,真是可惜,让魇逃掉了,没有将他灭掉”。刘昊转而叹道。
“不必气馁,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找到魇的真身再将其毁掉,魇就难成气候了”。古羽天平和的说道。
“对了,古前辈,您方才说魇是由人所化生出的,那魔又是什么,是和魇差不多的东西吗”?刘昊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魔,也有分类,这世间诸魔,有那神秘的天魔、神魔、绝地所蕴的地魔、人世间的人魔、妖族的妖魔,鬼怪中的鬼魔、以及修者心中的心魔,而且还有一种境魔,也就是那境界之魔。
天魔不可见,仅仅能从一些古籍找到一些模糊的记载,神魔也是难寻到只言片语,而地魔乃是大凶之地诞生的邪祟,一切生灵都有变成地魔的可能。人魔就是那人中魔,他们忘却了自己,忘却了一切,人魔所有的,只是曾经的执念。走火入魔的修者便是人魔,执念不同,做出来的事也不同,不一定全部都是嗜血嗜杀的魔头,妖魔亦是如此。
鬼魔便是比较寻常的魔,会一些障眼法,偶尔欺压凡人和一些普通修者,强大一些的修者便无惧于厮。
外面那天魔、地魔、神魔、妖魔、鬼魔、人魔,都能降伏,唯独心魔和境魔不易降伏。因为心魔和境魔时时刻刻都在修者的心中,心魔与境魔是最可怕的魔,诡异而危险,万古以来有数百起心魔化身人形的记载”。古羽天娓娓而谈,颇有耐心的对着张良和刘昊讲解道。
“心魔化形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会有境界之魔”?刘昊追问道。
“修者一生与天斗、与地斗、与敌斗、与魔斗、与自我斗,既然是与天地夺造化,得到的力量越大,付出的也就越多,需要克服的困难自然也越多”。古羽天并为明确回答刘昊的问题,他只是点到为止的说了一些,随后他便不再多言。
“走吧,我们去寻找魇的真身”。古羽天迈步而行,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将要面对一场大战。
他身上有一种铅华褪尽的沧桑与清高,银灰两种颜色的发丝飞扬飘逸,丝丝缕缕如同银线。
他英姿伟岸,像是从古时走来一般,银灰色的眸子深邃无比,似乎有星辰在其中变幻。
往事如烟,随风消散,岁月如尘,覆蔽真相。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浩瀚的荒凉世界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古羽天神识外放,搜寻着魇的气机。
他带着张良和刘昊踏空而行,径直的走向一个方位,因为他搜索到了一种神秘波动,古羽天眸中有丝丝缕缕的法则在交织,神秘的纹理在流淌、发光,他在推演魇的具体位置。
临近一座冰山,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前方已然无路,古羽天一记手刀,立劈冰山,一个巨大的深渊顿时出现在了眼前。
古羽天的实力让人瞠目结舌,他划出的这道深渊深不见底,漆黑如墨,阴风扑面,让人有种发毛的感觉。
无尽的深渊似乎可以吞噬心神,让人沉沦其中,它仿佛通向幽冥,一种似有似无的声音隐隐入耳,如同哀魂的低语,亡灵的啜泣,阴森的气息从巨大的深渊中汹涌而来,让人心悸不已。
“我怎么觉得脊背冰冷,这个地方也太邪了”。大大咧咧的刘昊此时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刘昊嘴里忽然冒出一句电影台词。
“你电影看多了吧”?张良笑着问道。
“你能懂这个道理就好”。古羽天对刘昊说道,眸中甚至有一丝惊讶赞赏的光彩。
“什么道理”?刘昊好奇的追问道。
古羽天听后只是轻轻摇头笑了两声,并未回答刘昊的问题。
“为什么这些高手都神神秘秘的,说话总喜欢点到为止?等我成为高人也只把话说一半,急着那些后辈们,嘿嘿”。刘昊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自我陶醉着。
“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些事情需要靠一个“悟”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古羽天道。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电影?什么是电影”?古羽天对张良问道,他年岁可能很高了,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
“电影这个东西要靠“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刘昊老气横秋的说道。
“你这臭小子,在这里等我我呢”?古羽天被他的话逗笑了。
“电影是我们家乡的一种东西,把真实、或者是编出故事表演出来”。张良解释道。
“原来如此”。古羽天轻语道。
“这深渊之下究竟有什么东西?怎么看久了都会受到影响”?刘昊忍不住问道。
“你现在所感受到的不过是地势罢了,背后的真相要比这些恐怖”。古羽天平静的说道。
张良和刘昊听到此话一阵心惊肉跳。
刘昊嘀咕道:“地势”?
“地势不过是表象而已,地表的山河大势算不得什么,地下的地气才是关键,地下,另有隐情”。古羽天讲道。
随后古羽天带着张良和刘昊潜入了深渊,一股寒意顿时袭来,张良没有想到,大地之势竟然给人如此压抑的直观感受,地势拥有可怕而诡异的玄机。
他认真的打量四周,黑暗的深渊内地气汹涌,磅礴的地气如同洪水,在大地深处翻涌奔腾。
“这是九幽龙冢,一种特别的地势,深处地下,常人无法发觉,九万里之内的“势”同属一支,也就是孕育着一条“龙”,而且龙的数量没有上限,这里的龙最起码有八十一条,不仅如此,他还动用了其他手段”。古羽天冷声道,他目光如炬,眼中充满了杀气。
刘昊甚至感觉古羽天用目光就可以杀死自己,而古羽天确实可以做到,只不过他现在根本没功夫去看刘昊。
“九幽龙冢,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地势”?张良脸上带有一抹震撼之色。
“大阴之地,养尸之地,所谓物极必反,地气加上血煞之气,滋养肉身”。古羽天解释道。
张良不禁想起了华夏的寻龙点穴之术,在华夏,一些起伏的山脉被称为龙脉,古代风水术中有“地理五诀”,其为:“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
所谓的龙就是指地理脉络,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
寻龙需要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龙脉是由山脉决定的,而龙脉不止地上,也包括地下的部分。地上的山脉可以用眼睛分辨出来,而地下的龙脉就有了很大的难度,据说古人可以通过观天象寻龙脉,各个星辰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背后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秘力量?
天枢大陆也讲:地势。眼前的势为九幽龙冢。所谓九幽龙冢,以龙脉孕育“生”气,物极必反,天地反复,一切暗藏天机。
“前辈说这里除了地势,还有其他手段,难道是阵法”?张良问道。
“孺子可教”。古羽天的回答证实了张良的推断。
“这里的阵法源自古时,名为百脉阵,是一种以生灵为祀物的灵阵,用活着的生灵列出数百个脉眼,其原理以阵法为主、地势为辅,同护墓主安宁,但这种以生灵为主的葬地阵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效期短,多则几千年,少则数百年即告失效。
此种阵法并无定数,小到灵兽、大到精怪,甚至是活着的修者,都可为之脉眼。所以到了后期,有人开始尝试用更强大的力量来加强阵法的威力,并延长有效期限,用修者的血煞之力和其他力量维持阵法,这种阵法叫作“十万冥丁”,需要数以万计的修者进行血祭,由于此种做法太过残忍,所以便被众多掌教和正道人士所不容,各大教派明令禁止,甚至连“百脉阵”也一起禁止了。此人不仅借助地势和血煞之力,连洪荒异种都成了他的脉眼。可惜他失算了,今天,我就毁了他的一切算计”!古羽天冷声说道。
“难道他不甘死去?布下种种手段,目的是想让自己的尸体复活”?张良惊讶的说道。
“然”。古羽天只说出了一个字。但是这话在张良和刘昊耳中却如同一道惊雷,此人的野心也太大了,为了复活不择手段。
“那是什么”?刘昊惊声说道。
漆黑如墨的深渊之中一点神华闪耀,烁烁生辉,像是一颗闪烁着绚彩的星辰。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点光芒清晰了不少,那里混沌之气汹涌,向着四方喷薄,从而形成了一个绚丽多彩的巨型龙卷,让人不敢相信的是,明明是大凶之地竟然有如此绚烂的景象,简直如同梦幻一般。
张良和刘昊隐隐看到其中有一座奇特的建筑,似塔非塔,似宫非宫,周围雾气缭绕,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自那建筑中弥漫而出,显得神秘而可怕。
“星灯”?古羽天目光炯炯,已然洞穿了虚妄。
“什么是星灯”?张良问道。
“一种法器而已”。古羽天抬手间在虚空中演化出了小型星灯。
“斗灯”?刘昊看到此物后自语道。
“哦?你识得此物”?古羽天看到刘昊的反应后随口问道。
“斗灯,在我们家乡是道教举行祈安、礼斗、科仪时的所用之物。道教认为斗星司生司杀,执掌人之寿夭、富贵、爵禄。
根据人的出生时辰,科仪找到自己的本命星官,“礼斗法会”目的是为人消灾解厄,祈福延寿。斗灯由油灯、米斗、斗灯伞以及安奉在米斗上的镜、剑、秤、剪、尺、等五种法器组成,以符合五方五行之数。
斗灯的充分体现了“天圆地方”的宇宙观念,其底部为方斗,以象地方,中有圆形凉伞,以象周天,凉伞又称华盖,下有斗签,书有星辰圣讳”。刘昊对着古羽天侃侃而谈。
“方圆……规矩……道?你们的故乡在哪里”?古羽天侧目而视,目光落在了刘昊身上。
“很远的地方,一个叫做地球的星辰”。刘昊表情奇怪的回答说。
“地球?没听说过”。古羽天感觉这个名字非常奇怪,自己却是闻所未闻。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刘昊此时竟然唱了歌。
“什么乱七八糟的”?古羽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刘昊。
“星辰、生死、不简单啊!有趣”。古羽天忽然说道。
混沌之气涌动,巨大的绚丽龙卷在深渊中旋动,一座足有百丈的星灯在此沉沉浮浮,光华流淌,晶莹闪闪,阵阵灵气在其身畔萦绕,显得十分奇异。
“魇就在里面”。古羽天沉声说道。
张良和刘昊瞳孔一阵收缩,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正听到后还是有些震惊,古羽天一挥手将张良和刘昊送到了远处。
轰……古羽天强势出手,一拳轰出,一道金色的拳头直接轰在了那件法器之上。
嗡……
星灯只是一阵轻颤,并没有一丝损坏,这不是古羽天的攻击不够强,而是这件法器非同寻常。
“欺人太甚,逼我动用肉身与你一战吗”?星灯内传出一道冰冷的质问。
“是又如何”?古羽天毫不在乎的反问道,他锋芒毕露,战意冲天。
“定要我释放洪荒异种,落个鱼死网破,你才甘心吗”?显然,魇已经怒了。
“那些洪荒异种真的是你镇压的吗?!你不过是利用他们罢了”!古羽天毫不留情的冷嗤道。
“后生,可笑矣!想我当年,何尝不是如你一般?我也曾守护人族,佑得天下苍生几千年只安宁。你怎知,我的今日不是你的明日”?魇戏谑道。
“人族败类!也敢大言不惭”?!古羽天毫不留情的质问道。
“杀之”!
魇发出一声可怕的魔啸,恐怖的声波震荡开来,浩瀚的戾气席卷八方,像是要是毁灭一切,铺天盖地的威压如同汪洋奔腾而至,无尽的威压不可抗力,如同一方崩塌的天宇。
一道人形黑影自混沌气中走出,他魔发飞扬,高大伟岸,周身雾气缭绕,气机凶戾,杀气慑人。眼睛如同冥火又似刀芒一般,甚是骇人,近乎实质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张良和刘昊感到皮肤生疼,像是有刀子在身上划过。
魇如同一尊无上魔神一般,妖邪异常,杀气滔天。
古羽天再次出手,直接近身搏杀与魇大战。
轰……!
哧……!
拳在碰撞!血在飞洒!魇的身躯与肢体不断被古羽天泯碎,古羽天的胸膛一次次被魇击穿,这是一场常人无法想象的决战。
张良和刘昊即便退到了远处,而且有阴阳符护体,可仍感觉浑身剧痛,肌体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古羽天的拳头神光灿灿,显化着大道神则,不断磨灭着魇的本源,但是他自身的精血也在消耗,他处在巅峰时期,屹立在自身的绝巅,发挥出的战力恐怖绝伦,他将一场可能持续几千回合的大战化成了生死拼杀,简单直接,每一次对战都可能分出胜负,甚至诀出生死,神力盈三千,我道即是法!
“道予空灭”!
古羽天通体发光,浑身流转金色的大道符文,连衣服上都是大道法则,一头银灰色发丝随风飞扬,目射金光,犹如两柄利剑,此刻的他如同天神下凡。
古羽天左手掌心凝聚大道符文形成了一个“空”,右手掌心形成了一个“灭”。
“空”、“灭”,两个字一经打出,便展现出了无尽伟力,仿佛可以禁锢虚空,磨灭星辰,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气机。
“喝啊……”!
魇大吼一声,露出一丝颓败之势,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修者,即便他霸气无匹战力逆天,可面对古羽天这种大修士还是难以讨到真正的便宜,他此刻已是浑身是血,尽管他在拼命抗衡,但还是被古羽天的攻击打的崩散了,他极速遁走,化成一道流光而去。
“妹的!打不过就逃,太没品了吧”?刘昊对着魇大喊道,充满了挤兑的味道。
张良也是醉了,打不过就跑对刘昊来说不是家常便饭么?怎么他还挖苦起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