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老头沉思了半会回过头来,说道:“我看这件事情,你还是考虑清楚,因为太危险了,虽然说你手中有天剑在手了,天剑可以帮助你,但是两个魔咒融合在一起的力量太强大了,你完全掌控不了,可能会就此而丧命,不丧命也不堕入真魔。”
灵儿反对的说道:“我不同意。”
云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灵儿微微的一笑,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我已经开始修炼天魔,我对魔咒有一定的了解,而且又有天剑帮忙。”
“你胡说八道就会,天剑,你以为你是老天爷吗!什么事情都是你说的算?”灵儿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些都是鬼话,不过是想忽悠自己。
倔老头说道:“我劝你还是想清楚。”说着站起来,朝屋里面走去,说道:“话我就说这么多了,路是人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路,那就自己负责。”
一下子院子之中只剩下了云凡和灵儿来。
灵儿吆喝的说道:“你会死的,你知道吗?”
云凡咽了咽喉咙,说道:“灵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清楚我,我必须要救她,我要是不去救她,那就不是我了。”
“你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子?只顾着自己,而不顾别人,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别人。”
云凡当然知道灵儿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最终灵儿一定会答应的,微微一笑,说道:“灵儿,你对我好,不管我做什么,你还是那样的喜欢我。但你知道我喜欢雪儿,那也是事实,我不能不顾她的生死。”
“可你考虑了过你自己吗?你会死的,你知道吗?”
“我不想考虑这么多这些,这些也不归我考虑。”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要是有命的话,一定会回来,你就让我去吧。”
“我现在还能拦得住我吗?”
“我知道你不会拦我,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一个人。”
“是呀,我就是太好了,我就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但是你还是这样做了。”
灵儿的眼泪涌出眼眶来,说道:“所以我说自己傻!”
云凡此刻平静了几分,说道:“灵儿,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我是一个不配你喜欢的人,你对我的好,我这一辈子,也无法报答你,只能来世给你做牛做马了。”
“你怎么总是这样,为什么屈服的人总是我。”忽然灵儿一把抱过来,吆喝一声:“我不要什么来世,那些都是屁话,我只要现在,我求你,你别去好吗?就为我一次,就听我一次。”
云凡淡淡一笑,说道:“你是知道我不可能放任雪儿去死的,再说现在就有那么一个机会救她,我不救她,就没人能救她了。”
“这是机会吗?”
云凡沉默了下来,说道:“我唯一能答应你的,就是我会好好的活着。”
灵儿的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了眼眶来,已经哭成了泪人。
云凡继续说道:“灵儿,你应该相信我,我一定会闯过去的。”
“你以为自己每次都这么幸运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天爷一直还不肯舍我而去,这也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活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云凡摸摸她的头发,说道:“傻姑娘,再哭,把眼睛哭瞎了,就真的成为盲婆了。”
“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当英雄呢?”
“英雄好呀,谁不喜欢英雄。”
“我就特别的讨厌英雄。”
云凡开始准备启程仙城的事宜,他要离开的事情,白碧也都知道了,准备了两天时间,但云凡知道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虽说洛神医说,雪儿还有一个月的命,但是这伤情可能随时都会有所变化,自己还要赶几天的路程,才能到仙城。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此时坐在窗前,看着屋外发呆,院子里还是那样的安静,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开始喜欢上这个地方。
这时候的白碧送早饭进来,她也知道今天的云凡要选择离开魔都。
白碧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云凡摇摇头,说道:“想再好好的看看那一刻梨树。”转头问道:“我来魔都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云凡一叹说道:“真没有想到,一眨眼之间,我在魔都都已经生活了一个多月了,时间过的还真快。”
“呵呵,是呀,好不容易才适应你的存在,可你却要离开了。”
云凡点点头,回过头来,说道:“是呀,其实我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这个地方,忽然要离开,真是有些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有你在魔都,灵儿很开心,我们也很高兴,生活丰富了不少,虽然你很调皮,但我还是特别喜欢你的调皮,喜欢你和灵儿打闹的时候。”
已经有两天没有见灵儿了,想去找灵儿,灵儿却一直躲着不肯见他,他问道:“灵儿现在怎么样?”
“哭了两天,把眼泪都要哭光了,我可从来都没有见到她这样子过。”
云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面。
白碧说道:“你们两个人都一样,只会替别人着想,把痛苦留给自己,不过你放心吧,灵儿现在好了许多,在魔都有我们的照顾,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你就放心的去仙城吧。”
云凡点点头,从怀里面拿出一只用梨木雕刻的木雕,雕刻的是灵儿的发脾气时候的模样,特别是撅着鼻子,牛气冲冲,两手撑着腰部,能感到一股怒气扑面而来,云凡说道:“你帮我送给雪儿。”
白碧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说道:“刻的真像,真皮。”
“嗯,希望她看到了会开心一些。”
白碧点点头,又问:“你不打算再去见她一面吗?”
云凡回答道:“她现在不愿意见我,我去了又如何。”
“不想再尝试一下。”
云凡摇摇头,说道:“还是别尝试了,不见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情,我也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那你还会回来吗?”白碧问道。
云凡微微一笑,说道:“我唯一答应灵儿的事情,就是,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回来。”
“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
“呵呵,可能我的良心早就给狗吃了,偏偏不想伤害别人,可一下子伤害了两个女孩子。”
“你还在责备自己,认为是自己把苦难带给雪儿的对吗?”
云凡沉默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别这么想,你意图是希望自己不给雪儿带来痛苦,你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这龙城北这么会那么坏。”
云凡说道:“帮我好好照顾灵儿。”
“要照顾灵儿,那你就活着回来,我可不会替你照顾她一辈子。”
云凡微微的笑了笑。
白碧说道:“我就是有那么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龙浩宇也会跟着他爹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我们还去追问这些东西已然没有任何用了。”
“真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才好。”
云凡笑了笑。
白碧又道:“只能祈祷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谢谢。”
“吃东西吧。”说着把东西放在了他的桌面上,又道:“有时候觉得你很倔强。”
“倔强?”
“明知道这十分危险,很可能付出自己的性命,而你却还要做。”
“可能有一点。”
“不是有一点。”白碧接着又说道:“灵儿也一样,我要是她,可能会自私一些,才不会告诉你雪儿的事情,我宁愿瞒着你。”
“所以说你不是灵儿。”
“是呀,灵儿虽然有些脾气,但是做事情还是很有度的,她知道什么该做,而什么是不该做的。你们要是都能自私一些多好呀。”
云凡点了点头,吃着东西,继续看着外面的院子,笑道:“你呢,也别琢磨了,就好好的打扫好外面的院子,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了呢。”
“那当然,这个不用你提醒了,我都会打扫好这里的院子。”
云凡道:“你呢,也不小了,喜欢照顾人,我是知道的,赶紧找一个,也不会闲得无聊。”
“拿我来开玩笑是吧。”
“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真的想单着过一辈子呢。”
“我说,你还是小心灵儿吧,好好活着,否者那丫头真的会为了你一辈子都不嫁人的。”
云凡微微一笑,继续吃着东西。说道:“不过,和你们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还是很开心的。”
“呵呵,是吗!!”
“当然是,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谢谢你们这两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在一条石桥上面,云凡还有一些徘徊,过了这条石桥,就算是走出了魔都,心里有些不舍,回头看了一眼,真是有些为那疯婆子担心,正有些依依不舍之时,桥的正对面闪出一个人影来,正是灵儿,倒是有些让他感觉到一丝意外,已经有两天都没有见过灵儿,忽然出现,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云凡微笑的走过去,看了一看她,说道:“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不肯见我呢。”
灵儿也显得淡定了几分来,说道:“我当然生气。”
“别哭了,哭坏了,可就真的不好了。”
“我才没有哭呢。”
“那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那是因为我没有睡好。”
云凡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你要是有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一辈子太长了,那你可不得恨我恨到成为老太婆。”
“给我活着,好好回来。”
“行,疯婆娘的话,我记住了。”
灵儿想了一会,说道:“我原本想陪你一起去的,可是我这个人的妒忌之心很强,就是不想看到你和雪儿卿卿我我。”
云凡搔了搔脑瓜。
“可谁叫你喜欢别人在先,我也就只能忍着了。”
云凡淡淡的笑了笑。
灵儿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替我向雪儿问好。”
“知道了,一定的。”
“就是不知道雪儿记不记得我。”
“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她的。”
“到时候别顾着那边的好,把我给忘记了。”
“绝不会,我怎么可能会出去忘了回家呢。”
“少在那里说甜言蜜语,我又不是不清楚,在我这里说一套,在别人那里又一套。”
“没有,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
灵儿又道:“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直接到仙城去找你。”
“嗯,其实你有时候也不要太过倔强,毕竟放眼天下,唯一不缺少的就是男人,比我优秀的人大有人在,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脚就已经踢了过来,吆喝一声,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只听得云凡“哦”的叫了一声。
云凡赶紧的解释道:“我就是打个比方,这人世间,谁又难保证绝对不会有意外呢,意外是永远存在的,但别太过于死心眼,这么漂亮的美人,就这样孤独的老去,多可惜呀。”
“我让你可惜。”又是一脚踢过来。
云凡又叫了一声,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说行了吧。”
灵儿这才气消了许多。
云凡说道:“其实你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灵儿也镇定了几分,看着河水缓缓的流淌着。
云凡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真的要离开了,否者今天晚上又要露宿荒野。”
灵儿瞬时眼睛又红了起来。
云凡赶紧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道:“你在我心里,可不是一个爱哭的丫头,应该是那些雷打不动的才对,就算是打断了牙,也是往肚里咽的那种。”
灵儿没有说话。
“放心吧,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别把自己哭成了一个老太婆,到时候我就只能找别人了。”
“你敢。”
“不敢,你就算是老太婆了,那也还是个疯婆娘。”
灵儿给了他一个拥抱,说道:“记住了好好活着,我不准你出事。”
云凡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个礼物在白碧那里,你去问白碧要。”
云凡离开魔都了,灵儿心里沉沉的,有说不出的失落之感,一个多月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走了,这一路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心情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说不出的滋味,今天的天空灰沉沉的,就像此刻的心情,就想着,果真有彩虹出的那一刻吗,完全失去了灵魂一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云凡的君子阁之中来的。
白碧看着像是失了魂一般的灵儿,便猜出了一二,问道:“去送猴子了吧。”
灵儿这才抬起头来,然后点点头。
白碧说道:“既然这样的割舍不下,为什么不跟着他去?”
“不知道,也许是怕他难为情,想让他放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碧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来老天爷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老天爷是好人的话,他会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来,感到伤心和难过的。”
正说着的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来。
白碧一看天空,说道:“我的话不会这么灵吧,老天爷真的难过得哭了起来,看来老天爷一定后悔了。”
灵儿定住了脚步,看着天空,细雨拍打在她的脸蛋上,就像此刻的心,白碧赶紧拉住她,说道:“赶紧进来吧,别真的给雨水淋了,感冒了,生了病,到时候猴子回来跟我们要人就不知道怎么才好。”说着把她拉到了院子的凉亭之中来。
灵儿想起这一段时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却一件也不少,也许比十八年来,在这里发生的还要多。一想此去路途漫漫,还有归去来兮?
脑袋嗡嗡作响,对于一直以来,从不信命的灵儿来说,更不喜欢带着伤感去面对生活,今天却第一次感叹起人生来,有时候人就是不得不信命。
有说不出的苦,问道:“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他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一定会回来的吗?”
“是,他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又不是神,什么都听他的。”
“猴子是个诚信的人,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老天爷都要琢磨我一番,我都可以放弃一切了,就想好好的生活,老天爷以前对我多么不公平,那都不要紧,我也可以放弃报仇,当一个不孝之女,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给我幸福?”
“不会的,人生的道路起伏在所难免,他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的。”
“不会那么狠心?两股魔咒合在一起,就算活着回来,也不会长命的。”
“别这么想,都还没有到那一刻,何必要这样的悲观呢,说不定到时候事情还会有转机呢。”
哭了两天的灵儿,此刻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智商几乎已经降到零点了,忽然抬头说道:“你说真的会有转机吗?”
“雪儿不是已经给洛神医判了死刑,云凡还不是从倔老头那里想到一个办法来。”
灵儿缓缓的抬起头来,说道:“的确,所以,我不能继续呆着了,我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
“你准备怎么样?”
“我也要好好利用这一段时间,尽管看遍博览书阁,我都要研究透魔咒,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白碧看了一眼灵儿,心里十分清楚,或许给灵儿找一点事情来做,是一件好事情,要是整天这样发呆的胡思乱想,对她不是什么好事情,便说道:“我和白露帮你如何?”
灵儿回过头,点点头,忽问道:“猴子说有件礼物在你这。”
白碧立刻想起来,从怀里掏出灵儿的雕像来,灵儿接过来,一看,傻笑了一下,把眼睛都笑花了,说着:“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和人吵架的大婶。”
白碧也笑了笑,说道:“倒还真像一个和人吵架的大婶。”
“都要走了,还要笑话我一番。”
“别琢磨了,想太多也没有用,我们就好好的利用这一段时间吧。”
雨水还在不断的飘飞着,天色灰沉沉的。
白碧说道:“一看你就没有吃早饭,我给你端吃的来。”
说着跑了出去。
一下子在亭子之中只剩下了灵儿一个人来,忽然心里变得安静了几分下来,看着外面飘着的细雨,脑海之中出现的却是云凡的容貌来,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可她深知到自己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担心是在所难免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什么也不想,可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想,但愿一切都能过去,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心里唯有祈祷,但愿他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很快白碧就端着吃的,穿过细雨走来,跑上亭子来了,嚷着:“喔,今天你的运气还不错,现在这么迟还有吃的。”
把还有些热气的饺子和包子在石桌上摆开来,说道:“别琢磨了,身体才是本钱,事情也都这样了,琢磨也没有用,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再说吧。”
灵儿点点头,拿起了筷子来。
白碧又说道:“生活永远都在变化,变是不变的道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努力,我永远相信雨后一定会有彩虹。”
灵儿淡淡的一笑,似乎也相信雨后一定会有彩虹,道:“嗯,是呀,琢磨又能怎么样,留得住他的人,又留不住他的心。”
“那就先把自己养好,有什么困难就迎难而上。”
“好,不想了,想了也没有用。”
“对呀,这样的道理,你应该一早就知道的,吃东西吧。”
“怎么最近没有见到白露?”
“那丫头,整天疯疯癫癫的,和几个男孩子玩骰子呢。”
“她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成丫头了。”
“呵呵,你是得好好管一管她才行。”
“云凡也去了,你就不用来这里收拾了,还是回到香茗居吧,那样热闹一些。”
“行,我等一下就收拾一下。”
“也不用收拾了,也不是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