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廷华得知谷归鸿回来后没有再出去,一时慌了神。
他原以为把凌清月扔到了青郁山,她就再也成不了气候了,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如今,谷归鸿回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以谷归鸿的实力,如果他肯用心教导,那么她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谷归鸿与中院的人一直有来往,他与沉明星陈双依都有交情,那么他怎么会不用心教凌清月呢!
他顿时痛心疾首,后悔当初考虑不周,把她分到了北院。他怎么也没想到,谷归鸿竟然会为了凌清月而放弃寻找花月容!
现在凌清月有了谷归鸿撑腰,那么他再想动她就难了。幸好他儿子欧阳会已经进入了出神期,并不在青峰派,所以就算日后她要报仇也没那么容易。
她现在还是嫩着呢,她以后能不能有作为都不知道呢!
可是,欧阳春就没这么淡定了,她老是想找凌清月的茬,每次都被她老爹给拦住了。最近听说谷归鸿回来了,更是想跑去青郁山一剑把她给解决了,以绝后患。
但是,她父亲和妹妹欧阳秋都拦着她。她这样明目张胆地把她给杀了,那么会被千夫所指,这样得不偿失的,都劝她先忍忍,来日方长啊,何愁没有机会呢!
后来,她想想也是,她才是九岁的小丫头,她这样做未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所以他们暂时消停了下来。
而青郁山这厢,凌清月有了师父的教导,更刻苦修炼了,每日天还没亮,她就起来练习敛息收气,以增强内力。吃过早饭后,她就开始练武,经常一练就到午饭时刻才歇息,每日如此,风雨无阻。
谷归鸿有时候都暗暗吃惊,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之定力,一般成人都难比拟。
她除了修炼,还嗜书如命。北院本来有个藏书阁,是北院师祖留下来,藏书万千,甚至比青峰派里精义院的藏经阁还要多。只是谷归鸿在外面游荡十几年,那藏书阁早被灰尘给淹没了。
凌清月过来后,每日打扫,整理地一尘不染,然后她除了修炼,剩下的时间全部耗在了这里,她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谷云婆不再住在院外的小屋了,谷归鸿让她搬进了北院里面。他是掌院,这里他说了算。于是,他们的生活起居一切都归于正常,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
这一天,谷归鸿去翠竹谷找中院的掌门冷百川了,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出门访友。
凌清月午饭后,没有立刻钻进藏书阁,而是走进了菜园子,帮云婆翻着泥土,准备两天后播种玉米。
高空中,两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骑着大白鹤徐徐飞来,靠近青郁山,按下鹤头着地,再步行正往北院院落缓缓走来。
其中一个一身白玄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头上束着半个发髻,披肩的乌黑长发随风飘荡,眉宇间露出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气质。
而另一个年龄与他相仿,也是白衣加身,但衣服料子稍差,神情恭谨,很明显是随从。
他们没有立刻走进北院大门,看见院外的菜园子有人,就站在菜园子的篱笆外往里好奇地观看。
那公子哥环抱着双手,眨着纤长的眉毛,对着菜园里的一老一小的两个人看得入了神。
菜园子里的凌清月,挽着裤脚,手拿锄头,翻着泥土,两颊因微微出汗而显得绯红。
她专心地干着活儿,时不时与云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浑然不知园子外围有两个人正盯着她们看。
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凌清月才回过神了,发现园外有人,顿时浑身戒备,警惕地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那公子哥被她这么一问,先是一愣,随后便觉得这样自己确实是无礼,不禁走到菜园子门口,拱手作礼道:“本人是越州王子秦景枫,今日从南安而来,特意来拜访青峰派北院掌院谷老前辈的,来到院外见菜园子有人,不禁停留了片刻,如有冒犯,请姑娘恕罪。”
“你是越州王子?为何来拜见我师父?”
那秦景枫脸上露出了笑容,可能她还不知道她师父与越州王后的关系。他说:“我母后是谷老前辈的姐姐,他也就是我的舅舅。”
凌清月听他这么一说,猛然想起沈明星曾说过越州王后是谷归鸿的姐姐。秦景枫现在来拜访她师父,想来是知道她师父已回青峰派不再出去了。
“我师父今日外出了,可能天黑才能回来,你先到院里边歇息边等候吧。”
凌清月在园边的小溪上洗干净了手,然后把他们请进了院子里的大厅。
她给他们斟了茶,然后就钻进了内院的藏书阁,留下他们主仆两人在大厅傻坐。
秦景枫觉得这个小女孩对他们过于冷淡,一点也不热情,至少笑脸都没一个。他们可是越州王族的人啊,平时众人对他们可是恭恭敬敬的,在这里了,除了进门前她对他说的几句话,就早也没开口了。
这让他感到了冷落。
其实,凌清月也不是故意冷落他的。她本来天真活泼,但经过生活的变故后,性情变得清冷起来,也不善于与人言谈,如不相熟,她无话可说。
况且,秦景枫神情看起来傲慢,毕竟出生王族,她更懒得搭讪。
他们两人这一等,两个时辰过去了,谷归鸿仍然未见人影。他们百无聊赖,也走进了内院的藏书阁。
对于他们的进入,凌清月头也没抬,继续聚精会神地看书。这让秦景枫有种莫名的恼火。
过门都是客,怎么她如此待客呢!
他径直走到她身边,把她看得入神的书本抽了出来,看着她说:“喂,你这样好不礼貌吧?”
凌清月被他这一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何这样说?”
“你······”秦景枫一时答不上话来。
她实际上也并没做什么,只是对他的态度冷淡,他感到不舒服而已,那总不能跟她说是她冷落了他吧!
在越州的王都南安城,他何尝要这样费心引人关注呢?他去哪不是被人人前人后簇拥着的!
“算了,不跟你计较。你看的这是什么书?”
“书不是在你手上吗?”凌清月没好气地说。
是啊,书就在他手中,还要多此一问,真的好傻!
“《寒火通融诀》?这是什么东东?”
“这是我们师祖外出游历的时候,与人交手,对手所练的秘法。他败于对方,然后开始研究这套秘法,写成这本书。但他倾其一生,并没有把这套秘法练到家,所以没有传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