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怎么样?”程然回到家楼下,电话那头是掐着时间打来电话的Ian。
程然笑,进了大楼,走向电梯:“……不错。”
“——Well,那现在是时候开工了。”Ian等的就是这句话,英文尾音悠悠然向上挑了一挑,透出点幸灾乐祸的情绪。程然听得眉间一动,一只手兜进口袋里找到时刻备在身边的糖果:“……说说看。”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编号IC90,是个国际破防请求。”Ian简洁概要,落在不知情人士的耳朵里一定是一头雾水——之前介绍过,程然有一大部分经济来源归功于Ian帮她物色的“小事情”,可以理解为任务交易。这里的编号即任务编号,而“破防”说白了就是黑掉对方的电脑——
糖果被程然攥进手心:“我记得我已经不接任何国际‘交易’了。”劳多利少,保不准还被反捅一刀。
果纸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叫声。
耳边传来Ian叹气的声音:“……就当是最后一次吧。”她冷哼:这又岂能由他们两人来决定?“要接你自己接。”
电梯门开启,她浑身戾气却又异常轻柔地摁下楼层,整个人都散发着诡异的气场。
“对方指明要你,而且……”不祥的预感再次浓烈起来,“他们刚刚追加了额外报酬,有关……之前那件事。”
这下,连电梯都因为某人暴躁的气场而面临失控的危机,只听不知何时被含进嘴中的糖果一声惨叫,紧接着咔蹦一声,电梯里头的气氛越发森然。
楼层在上升,程然直视前方的眼中空空荡荡。良久,才在开合的电梯中留下最后一句话:
“……发过来。”
开门,关门,随身的杂物一件一件往空旷的地板上扔,就差一路铺向房屋深处的三台电脑。
开机。
程然坐下来,侧手从壁橱抓出一把糖,撒在桌上。
清一色的水蜜桃。
屏幕开始出现进度条,键盘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雇方是亚特兰,当今世界两大鼎立国之一——另一个国家就是程然现在所在的华中——他们要求入侵的对象位于一个名叫格朗的海上岛国,在世界地图上离华中不远不近,以现代科技来衡量,距离上所造成的难度不大。
右屏是数不清的IP掩码,有的在格朗的某个城市,有的在亚特兰海滨的某个酒店,甚至有的在勒美加——另一个世界大国,仅次于华中和亚特兰——的首都……
中央屏幕滚动着入侵对象的防护系统,很厚的三道墙,几乎是把这些年飞速发展的计算机技术做了个强力浓缩。程然已经向那些紧密交错的程序放出诱导信号,它可以快速搜索非人为漏洞。
右屏,是诱导信号导出的已接触的路线,左下角有倒计时。
对方给了三天时间,要求包括植入隐形木马和建立实时数据库,让目标数据可以实现无人知晓地与亚特兰情报局共享……
剩下零零散散加起来不一般的麻烦,搁一般骇客身上,没有个一星期怕是还解决不了。
当然,亚特兰那边给出的条件也非同寻常,真要用金钱来衡量,怕是让十个纨绔富二代挥霍上两三代也足够。
什么叫富可敌国?可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动那些东西。
暗灰色的壁灯亮起,一同亮出来的还有神秘目标的真面目。
程然想起手机还在客厅地上的包里,出去把一路的凌乱整了一整,拨给Ian。
“Double?”Ian叫她英文名的声音神清气爽,估摸着他那边还是白天。
英文从程然唇齿间流利地说出来,发音和Ian这个本地人都不相上下,而只有Ian清楚程然毫无预兆地甩出英文代表这什么——
她很不爽,或者说……语焉不详。
他几乎瞬间一个提神:“Who?”
“Chabulier。”一个单词,不像是英文,也不是中文,到有点土著语的味道——“Chabulier”在土著语中有“圣主”的意思,而……Ian口中被亚特兰当做劳动报酬的“那件事”,就与一个自称“Chabulier”的组织有关。
“这个就是他们指的‘有关’?”程然语气不甚好听,Ian慌忙反驳:“不是。”
他语气慎重:“就算是,他们也不会知道那些。你大可以让他们用你未知的情报交换。”
程然眯起眼睛:“……帮我准备一张加密芯片,中转数据用。”
Ian了然,答应三天内寄来,挂了通话。
通宵一战,程然在次日清晨想起之前Ian提到过的“想来见见她的朋友”,于是避开早高峰去机场把那个叫做Aron的金发帅哥处置妥当,又是一头扎进程序里,学校让班长延了假,社团什么的也一律翘掉……
好在众位社员都把她放在团宠的位置上,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弄出多少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