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谷雨才知道,香堇代表思念。
但那时香堇已经谢了,曹彧也早已离去,唯独那份思念依旧。
回忆起曾经,百般不是滋味。
蒺藜并未发现陆谷雨的异样,依旧步随其后,悠然自得。
远处空中突然升起一束烟花,一团火红,周围星火点点,拖着长长的烟尾冲进黑暗,在高空炸开,瞬间点亮了夜空,在人群的关注下散开,复而缓缓落下,直至消失,而后再看不见,漂亮的不成样子。人群皆期待着准备看下一束同样绚丽的烟火,却再未等到。
方才的烟花只是昙花一现,人们难免唏嘘。
“怎么只有一束啊,真可惜啊。”
“对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好看的烟花呢。”
“没看错的话,那烟花好像是从湖心亭那边出来的,说不定等会还有,我们过去看看。”
两名女子互相说着话从陆谷雨身边走过,声音适中,以至于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大家不约而同的点头,移步去往湖心亭。
蒺藜看着方才烟火升起的方向,走至陆谷雨面前,因着身子高出陆谷雨些许,不由得微一弯腰,俯身到正巧让自己的脸对着陆谷雨的脸,勾了勾嘴角,笑道:
“我们也去吧。”
面容姣好。
又想着方才的烟火,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好奇是否还有下一束那般漂亮的烟火。
蒺藜这个角度似乎比以往更好看,多了一分柔情在里面。
陆谷雨抿了抿嘴:“好。”
“这就对了嘛。”听到陆谷雨的回答,蒺藜面上笑意加深,直起身一把勾住陆谷雨的肩道:
“这样多听话啊。”
……
陆谷雨抬起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事不过二。”
“什么事不过二?我只听过事不过三,你这成语和谁学的,怎么这么差,居然连基本的都不……哎哎哎,你怎么走那么快,等等我,等等我啊。”
陆谷雨拉下勾住自己肩的手,快步走远,对身后人的叫喊丝毫不理。
“话多。”陆谷雨走远了些,暗暗自口中吐出两个字。
而此时早已离去的二人却不曾想到,在他们方才停留的地方,一群人悲伤万千,纷纷叹道:
“多好的人,竟有断袖之癖,造化弄人,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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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离西市入市口稍远,走了约莫一刻钟,二人才到。
许是方才烟火的缘故,湖心亭这里竟是万人空巷。
人头攒动,虽陆谷雨身子也不算矮,此时看前方也有些费力,再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好似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眼光平视,看向远处。似乎感受到了陆谷雨的目光,蒺藜低下头看着陆谷雨,直直看了去,竟似嘲笑!
陆谷雨突然有些泄气,早知如此,就不来这湖心亭了,烟火没看到,却看到来自某人的嘲笑目光。
从那边走来,想来也一盏茶的时间了,这烟火也未曾再放过,想来也是不会再有了,为何这些人还不走?
陆谷雨环顾四周,本想问问前方的大叔,但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儿样,一时也起了玩心,拍了拍大叔旁边的一位绿衣女子,待女子回过头,坦然的笑道:“姑娘,你可知为何这里这么多人?”
笑容满面,温柔有礼,绿衣女子一时看呆了眼,微微低下了头,并没有回答陆谷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公子方才看见一束烟火了吗?”
“自是看见了,但那烟火已过去一刻钟了,想来是不会有了,为何还是如此的多人?”陆谷雨疑惑的问。
绿衣女子闻言抬起头,看了眼陆谷雨,又立马移开眼去,不敢再看第二次,道:“公子才来,还不知那湖心亭中坐着谁吧。”
言罢眼光重新回到陆谷雨面上,像是多了一分勇气道:“那湖心亭中坐的是曹宰相之子,亦是大理寺卿,曹彧曹大人。”
原是曹彧,既然他出来了,那么自己出府就不会被发现了。
闻言陆谷雨笑了笑,继续问道:“不过一个为圣上做事的人罢了,有什么值得你们看的。”
“公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曹大人自上任以来尽职尽责,为着我们百姓平了多少冤假错案。”绿衣女子似乎对陆谷雨的话颇为不满,不禁反驳道。
看着眼前的人并未说话,理了理心情,又道:“不过今日,曹大人却是带着曹夫人出府游玩,我们都只知道曹大人娶了陆大人的千金,也没看过那陆大小姐到底是何模样,说来也奇怪,这陆家大小姐竟是好几年没消息了…”
后面的话,陆谷雨已未听进。
心中反复想着那句“曹大人却带着曹夫人出府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