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在纥升骨城受到高句丽军拼死的抵抗,但是汉军凭着高览等几员大将的正确应对,渐渐稳定了局势,如果就此发展下去,那么纥升骨城城破将只是时间问题,可惜在这关键的时刻,汉军的后方出事了。
汉军连续长时间的作战,后勤保障已经很难为继,辽东已经将全部可用的余粮全部调尽,如果再继续强行征粮,必然导致当地百姓反抗,到时候就危险了,无奈之下,公孙度只得向幽州刺史刘虞请求支援。可惜得到的回复是没有多余的粮草供应大军,无奈之下,公孙度只得舔着脸向自己曾经任过职的冀州借粮,好容易借到了,可是刘虞却拦着不放行,不让过境。
这下可是麻烦了,大军已经在高句丽的土地上,却突然收到消息粮草没了,如果前方就是高句丽的腹地,那么公孙瓒大不了下道命令,以战养战,劫掠高句丽百姓,可是现在大军被挡在纥升骨城动弹不得,真正是进退不得啊。
“刘虞这个混蛋,他奶奶的,老子在这里拼死拼活,他却在后方给老子使绊,惹毛了老子,老子不打高句丽,带兵回去将幽州抢个精光!”公孙瓒异常愤怒,也不再顾忌士人的体面,当着众将的面大骂道,
“将军息怒,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够将粮草运来,不如这样,将军派一员大将率领五千人回去运粮,量他刘虞也不敢真的与将军的军队开战,到时候多则两月大军的粮草问题便解决了。”赵云平静的劝道。
公孙瓒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一眼帐内的众军士,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徐荣的脸上,徐荣欣喜若狂,主动请缨道:“将军,请让卑职替将军分忧解难吧!”
公孙瓒其实是有其他考虑的,但是徐荣倒也是一个选择,既然他主动要去,公孙瓒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之后开始的一个月时间里,汉军每日在纥升骨城外操练,偶尔哪一天早餐没吃舒服,便带着大军到城头上逛逛,这样一来纥升骨城内的守军可是苦了,每日被折磨的疲惫不堪,可是又不敢松懈,心中都对汉军恨之入骨。正在为难之际,有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汉军大将徐荣奉命去押解粮草,不料半路竟然逃走了,汉军已经快要粮尽,用不了多久就会不攻自破。
高伯固看着这封书信,心中无比激动,终于得救了。有人也许会问消息可靠吗?绝对可靠,传递消息的正是高叔坚,他在大汉埋伏了可靠的眼线。
原来徐荣在投到公孙瓒麾下之前就已经和宦官们拉上关系了,也对,要不是那样,谁知道你徐荣是谁啊。之后他就被当做一枚棋子,安插在公孙瓒的身边,准备伺机破坏。
为什么宦官会这么恨公孙瓒,要费尽周折的安排这么一出?还不就是因为公孙瓒不屑与宦官集团交往,甚至还和宦官集团对着干。
宦官不让攻击高句丽(原因在前面讲过,高句丽花了大价钱来买通宦官),公孙瓒偏要攻击,还软硬不吃,怎么说都不行,宦官们能不恨他吗?再加上后来公孙瓒连皇上都爱理不理就,那宦官收拾公孙瓒,谁会替他说话啊?答案是谁都不会,公孙瓒将中央和地方的上司得罪了个遍,没一个人会阻止宦官收拾公孙瓒。
这其实也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公孙瓒自己,因为从一开始,他的动机就是不良的。公孙家在辽东辽西一带势力太大了,大到很久之前公孙家就有了做土皇帝的打算,这一次也是,公孙瓒利用朝廷想要收回幽州的机会,招兵买马,攻城略地。本来这些也无可厚非,可是公孙瓒不听朝廷的号令(虽然有时朝廷的号令也都是胡说八道),一意孤行,便将他的心思暴露了出来,到得现在,终于是人人喊打了。
公孙瓒当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而且几乎与高句丽人同时,还真是巧。他呆呆的坐在大帐内,沉默不言,很无力。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信任赵云和高览,可是高览和赵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尽管徐荣本事一般可他对这个人很信任,没想到,到头了是这个人出卖了他。现在不光五千大军没了,而且这里的一万五千人也要饿肚子了。
公孙瓒这一次没有暴怒,因为他已经顾不得生气了,他要先想办法解决这些人的吃饭问题。赵云和高览走进了大帐,看到面色惨白的公孙瓒,二人惊问出了什么事,公孙瓒看着二人痛苦地道:“徐荣逃跑了,大军也散了,我们的粮草到不了了。”说到最后,公孙瓒已经眼含热泪。
赵云和高览也是大吃一惊,情况变得这么糟糕是他们预料不到的,本来觉得这事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也不用徐荣有多大的本事,带着士兵来回跑一趟就可以,哪里想到徐荣会直接跑没影了。
还是赵云先镇定下来,道:“将军,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撤军,高句丽万一知道了我军没有粮草的情况,定然不会让我军全身而退的。”
公孙瓒也觉得此事后悔已经于事无补,便忙振作精神,和赵云高览商量如何撤回西盖马城。
这天夜里,汉军士兵刚就寝,就被军官们悄悄唤醒,不准大声喧哗,不准点灯,立刻穿好装备,准备撤走!刹那间,汉军大营中各种各样微不可闻的动静开始传出来。
赵云建议公孙瓒当机立断,当晚就准备撤退,而且是帐篷之类的都不要了,权当掩人耳目之用,大军只带着仅剩的一点粮草辎重向西盖马城退去。
这一点出乎了高伯固的意料,他本以为汉军怎么也要有一两天的准备时间,哪里知道在自己得到消息的当天,汉军就退了,退的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等到第二天一早斥候翻墙出城到汉军大营查看的时候,已经人去营空。
“传我命令,全军追击!汉军已经没有粮草,人心已散,我军只要一鼓作气,定能将敌军全歼!”高伯固气急败坏地道。
“大王息怒,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汉军既然退了,那么我军是不是派小股兵士先去探查一下情况。”大将夫迪莫劝道。
高伯固已经被汉军几次埋伏的有些害怕了,特别是三岔口的那一次,连他的长子都搭进去了,他当然会很小心。
于是这天一早,一支骑兵队伍从纥升骨城冲了出来,向着北方开去。直到日落黄昏的时候,才又回来。
“启禀大王,汉军退的速度特别快,我们追了一天也没有追到,地上的脚步凌乱不堪,想来一定是仓皇而逃。”斥候队长向高伯固汇报道。
“追,给我下令追,我就不信追不上他们!”高伯固狠狠地道。
大将夫迪莫再次劝道:“大王,如今汉军已经走远,我军怕是追不上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免得再中了汉人的圈套!”
高伯固目光冷冽的盯着夫迪莫道:“夫将军,你是在和孤开玩笑吗?”
夫迪莫一脸迷茫的问道:“大王何处此言啊?!”
“早晨,孤要派兵追击,你说小心埋伏,让孤派兵侦查,如今侦查回来了,你又说走的太远了,别追了,你觉得孤是傻瓜吗?!任由你来戏弄!来人啊,将夫迪莫给我推出去重大四十军棍!”
夫迪莫大声喊冤,希望高伯固饶了他,可是高伯固根本不予理睬。
“传我命令,全军追击!”高伯固看着城门口集结好的两万大军,这可是他的所有本钱了,希望能够追的上汉军,这一次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如果错过了,下一次汉军再来的时候,纥升骨城怕是根本保不住。
当天晚上,高句丽军队便涌出纥升骨城,身后传来一声声的惨嚎声。
三天后,高句丽斥候传回消息,汉军溃兵在前方大约五十里的地方,他们溃逃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估计是没有想到身后会一直紧紧的摇着一支高句丽军队吧。
“五十里,如果照这样的速度,我们能在几天之内赶上他们?”高伯固烦躁的问斥候队长。
“启禀大王,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五天之后我们才能追上汉军。”
高伯固想了想,道:“五天,五天之后到了什么地方?”
斥候回报:“五天应该赶到三岔口了。”
高伯固沉吟着:“三岔口……”突然他面色一变,暴跳如雷地道:“坏了,上当了,传令全军撤退!”
所有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的大王今天是怎么了,可是所有的人也都执行了大王的命令,因为他是大王,他说了算,
很快,这支高句丽军队前军变后军,全速向着纥升骨城退军。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当疲惫不堪的高句丽军赶到纥升骨城城下的时候,城头上的旗帜告诉他们,这里已经不再是高句丽人的城市,那里分明飘扬的就是大汉的赤色龙骑。
高伯固无比愤怒,大骂汉人狡猾,然而就在这时,城门洞开,一支几千人的白马骑兵,从纥升骨城的城门涌出,借着山坡向高句丽军冲杀而来。
究竟高伯固命运如何,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