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所有的人都被吴夫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呆在当场。
然而,如果说这是今日最为雷人的话,那么,你就错了,因为,接下来,乔老说的话更加让人震惊,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地答了句:“好啊!”
吴夫人立刻喜形于色,起身郑重其事地对乔老道:“妾身这就着人上门下聘礼,我这儿子也已经十八了,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了!”
乔老哈哈大笑道:“这媒人已经有了人选,只需夫人去请一下便可!”
吴夫人惊奇地问道:“哦,不知是哪位?!”
乔老傲人道:“正是当今秦王殿下!”
吴夫人脸色有异,他怀疑这乔老头是不是在拿他寻开心。
乔老看出了吴夫人的顾虑,笑着道:“夫人莫要疑惑,此事千真万确,之前秦王到我府中做客,曾经答应过鄙人,要为两个女儿做媒人。”
吴夫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这可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秦王做媒,这样的恩德何人享受过,至于去请秦王的事情,吴夫人其实还是有把握的,一来秦王曾经答应过乔老,二来,这秦王对孙家礼遇有加,在整个长安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出现当日秦王亲自将孙家的一众人送到家门口的事情了。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不过很快吴夫人就想起一事,犹豫地对乔夫人道:“大乔今年多大了?”
乔夫人微微一笑道:“大女儿乔莹今年年方二八,正是大好年华,保管配得上孙家大郎!”
吴夫人一听,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两日后,正当周瑜在都督府中推演军事的时候,一个亲卫跑来,说是孙策求见。
如今的周瑜虽然依旧只是一名议郎,可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绝对是将来郭嘉的接班人,甚至可能成为郭嘉的有力对手,因而,对于他可谓是恭敬有加。
相比而言,孙策这样的武将,受到的礼遇就要差很多,尽管秦国的武将地位很高,可是物以稀为贵,一旦多了,便也就不值钱了,秦国就是这样,如孙策一般的武将,没有几十也有十几,因而算不得特别珍贵,所以在平日里就要“矮了”周瑜很多。
好在孙策对此还算是认可,毕竟人家周瑜可是真的有些能耐,简简单单一个计策就将益州搅得天翻地覆。当然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孙策和周瑜的关系非常好,而且周瑜也从不在孙策面前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模样。
听到亲卫通报,周瑜立刻丢下手中的木条,走了出去。
见到周瑜出来,孙策急匆匆地上前道:“公瑾,好消息啊,哈哈哈哈……”
看着孙策那喜形于色的模样,周瑜不禁笑了起来,问道:“到底什么事啊,看把你乐的!”
孙策嘿嘿笑着,挠了挠头道:“乔家答应将大乔姑娘嫁给在下了!”
周瑜一听,顿时笑逐颜开,抱拳道:“恭喜伯符兄喜得佳人啊!”
孙策哈哈大笑,指着周瑜道:“可你知道吗?这之中出了一些岔子?!哈哈哈哈……”
周瑜疑惑道:“出了岔子你还乐成这样,莫非你根本就没看上人家大乔姑娘?!”
孙策立刻敛了笑容道:“大乔姑娘是我见过最善良温柔的姑娘,我孙策三生有幸,才娶到了如此好的姑娘,又怎么会嫌弃呢?”
周瑜更加疑惑地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啊?”
不等孙策回答,周瑜的仆人张伯匆匆的跑来,边跑边喊道:“公子,快快,老爷让你速速回家,家中出了大事!”
周瑜见到张伯的样子,脸色大变,急问:“出了什么事?!”
张伯面带喜色地道:“好事,好事,快快,走,公子,快些回家!”
周瑜更加疑惑,不过脚下不停,立刻跟着张伯向家中跑,而孙策则伴在左右。
椒房殿中,如月看着李宣满脸的喜色,上前问道:“殿下,何事高兴啊?!”
李宣笑着道:“我今日做了个大媒人!”
如月一听,也是满脸堆笑,道:“这可是大善事,给哪家做得媒啊?!”
李宣欣喜地道:“给孙策和周瑜,说和的是乔老家的两个女儿。”
啊的一声惊呼,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是宫女叫喊公主的声音,李宣和如月对视一眼,起身走出了内室,问那几个侍立在门外的宫女:“何事如此喧哗?!”
宫女们忙跪地行礼,一个宫女答道:“回殿下的话,方才长公主来了,本是要进去请安的,可突然被什么吓到似得,跌跌撞撞地跑了,奴婢担心长公主摔倒,因而唤了她几声。”
李宣疑惑地看了如月一眼,回头问那宫女道:“从哪边跑了?”
那宫女忙答道:“看着方向应该是宇文修华的通光殿。”
因为宇文月做过长孙木兰的丫鬟,所以对李娇特别宠爱,虽然不想如月那样照顾的周到,但是要说起宠溺,恐怕整个后宫就是那里可以让李娇无法无天了。
李宣也不多说,抬脚就向通光殿追去,如月也牵挂李娇,所以紧紧地跟上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通光殿,李宣也不理会一旁跪地行礼的一众人,急匆匆地走进去,问道:“娇儿在这里吗?”
宇文月面色犹豫地给李宣行了个礼,见李宣要入内室,太守拉住他的衣袖,温柔地道:“殿下别急,听臣妾说句话!好吗?”
李宣一怔,明白宇文月一定知道其中的原由,也就不再焦急,拉着她的手,来到案几前,坐了下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如月也跟了进来,走到李宣的身后,焦急地站着,等宇文月解释。
宇文月理了理思绪,开口道:“事情要说到年轻去二叔家的那一次,当日,娇儿见到一个翩翩公子,心中产生了爱慕,不过她羞于和殿下及王后说,便告诉臣妾。只是臣妾认为她如今刚十二岁,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便没有将此事禀报你们,今日娇儿突然哭着跑到臣妾这里,哭着说殿下夺走了那个人,想来定是殿下对那人做了什么,才会让娇儿如此伤心的!”
李宣一脸迷茫地问道:“那个人?”
宇文月说道:“叫周瑜!”
李宣和如月同时怔在那里,他们终于明白李娇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可是即使知道了,此刻恐怕也无力挽回了。李宣可是当着三省六部的官员,宣布了周瑜的婚事的,此时告诉他们,之前说的不算数了,因为自己的女儿也喜欢周瑜,所以周瑜只能娶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话李宣无法说出口。
考虑再三,李宣还是起身向内室走去。
此时,李娇已经哭得有些累了,见到内室的门打开,之后父王走了进来,李娇第一次感到没有了安全,反而有种深深地无助。
当李宣那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李娇面前的时候,李娇悄悄地偏过了头,故意没有去看他。
李宣抿了抿嘴,道:“父王知道你的心中很难受,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的清楚。”
李娇猛然回头,怒视着李宣道:“你也是这样来概括与我母亲之间的事吗?”
李宣愣了愣,苦笑着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吧!”
李娇恶狠狠地道:“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你夺走了我的母亲,有夺走了我心中的那个人,你把所有人都从我的生命中夺走,又何必来在乎我的生死!”
李宣怔在那里,长这么大,李娇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虽然偶然有些顽皮,但是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是今天这话,着实让李宣心痛。
一直以来,木兰的死都是他难以掩去的伤疤,深深地刻在那里,随时都需要通过舔舐来为自己疗伤,然而这一次却是生生地被李娇揭了起来,那钻心地痛,让他窒息,他捂着胸口,难以喘息,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可他拼命忍着不让他留下来,因为他是一国之王,他的心中不能只装着一个女人,即使那女人是他的挚爱也不可以。可是,直到此时,他才忽然意识到,他在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时候,竟然忽视了这个最需要呵护的幼小的心。
他努力顺着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地走到李娇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平视着她,因为激动,有些颤抖地对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该为你做什么,才能让你不狠我?!”
李娇几乎是咆哮着道:“取消他的婚事!”
李宣低下了头,轻轻地拉着她的小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无奈地道:“你知道父王不可以那样做?”
李娇身体晃了晃,有些软弱地道:“你是我的父亲,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李宣终于没有将眼泪忍回去,不小心滴到了李娇的手上,她的手抖了抖,眼泪的感觉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父亲,只有在母亲去世时哭过,可是此时他竟然哭了。
李娇的心有些软了,她心里明白父亲的感受,一直都明白,失去母亲的她,看着和这几个姨娘关系都很好,可是在她的心中和她的心最近的还是这个父亲。
想到这些,想到父亲对她的爱,李娇忽然悲鸣一声道:“父王,我不想放弃!”
究竟李宣该如何解决,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