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这一晚听着周瑜为他讲秦国的各种事情,他都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一般,觉得不可思议,到最后,他不禁失声问道:“秦王是如何做到的?!”
周瑜沉思了片刻,回答道:“我也想过,不过我想来想去,觉得或许是因为秦王他将人当人看!”
孙策喃喃地道:“把人当人看?!”
周瑜点了点头,道:“如果分析一下秦王的所作所为,在他的心中似乎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区别,也没有什么种族的区别,只有善与恶,他经常在百姓中出现,可是百姓却很少能够感觉到他是那个应该高高在上的秦王,我们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可当他对待敌人的时候,那份狠厉却也让人胆寒。”
孙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接近那个秦王。
夜深之后,孙策才走出周瑜的家,在回家的路上,他看着面前依旧有些热闹的街市,看着那些人脸上洋溢的幸福,他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很可笑,也觉得过去的父亲是那样的不值,他与父亲企图打败的人,是一个可以让很多人幸福生活的人,他们又有什么可能成功呢?
第二日清晨,孙策早早起床,演练了一番武艺,在向母亲请安的时候,他说道:“母亲大人,儿子今日想要去求见秦王!”
母亲孙吴氏抬眼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他又夹了一块米糕。
看着这米糕,孙策突然兴致勃勃地对母亲说道:“儿子昨天去找周瑜周公谨,在他的家中吃了一种叫面条的食物,配着秦国牧区产的羊肉,那味道真是非常好,改天,儿子请个师傅来给母亲做一顿尝尝。”
不等母亲开口,一旁梳着两个童子发髻的孙权眼睛一亮道:“很好吃吗?我也要尝!”
孙策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发髻笑道:“好,都有都有!”
孙权却是回过味来,问道:“怎么一个做面食的师傅还要请啊?花钱买一个不就可以了吗?”
孙策笑了笑,没有解释,因为答案他也不太相信。
吃过早饭,孙策便策马来到未央宫东宫门,求见秦王。
门口的禁军将帖子手下后,留下了他的地址,便让他先回去吧,如果秦王召见,会有人到家中通知的。
于是孙策便饶有兴致地沿着章台街,边走边欣赏起了附近的景致。
那是一派在关东很难见到的祥和景色,大人们忙忙碌碌的,而孩子们则在大街上跑来跑去,追逐嬉笑,偶尔撞倒大人,大人也不真恼,吓唬一番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而孩子们则多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歉,然后继续嬉闹,四处打量下,突然见到前面不远处两个女子正在欣赏着手中的小饰品,对望嬉笑是,孙策看到了两女的侧脸,竟然是一对生的如花似玉的女子,一样的美艳,却是各具不同风情,一个身着鹅黄仕女装如似空谷幽般清新脱俗,一个身着艳丽锦绣服如映日荷花般娇艳欲滴,不禁让孙策看得痴了。
二女本在欣赏着异域的各色首饰,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华服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不禁秀红了脸,那身着鹅黄仕女装的是姐姐,见此情景,轻轻拉了拉妹妹道:“虽说这大秦秩序井然,可人心隔肚皮,难免会有些宵小之徒,别刚巧被我姐妹撞到就不好了,还是快些离开吧!”
那妹妹一脸刁蛮地道:“朗朗乾坤,他还敢胡来不曾,不怕他!”可终究是禁不住姐姐的劝说,只得由着姐姐拉着向不远处的家中走去。
此刻孙策见二女面色不悦的离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想要上前道歉,又觉得萍水相逢而已,没有那个必要,便也不去追赶,径直向家中走去。
然而,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前方二女似乎引路一般,一直走在孙策的前面,心中不免嘀咕。
此刻二女的心中更是惊骇,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来大秦没几日,竟然遇到这样的事,不禁开始怀疑大秦是否有父亲传说的那边安定祥和,否则,这登徒子怎敢如此猖狂,竟一直尾随着二女,紧追不放。
就这样,三人在人群中奇奇怪怪地行走着,前面的二人害怕,到更害怕,直到惊恐至极,而后面之人则是疑惑,到更疑惑,到疑惑至极,终于二女忍无可忍,尖叫一声道:“救命啊!有登徒子追我们!”
听到二女的呼救,立刻有几个好心的汉子围了过来,询问缘由。
孙策也是被那二女的突然叫嚷吓了一跳,愣了愣,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没有理睬,可是身前突然出现了五六条大汉,各个身强体壮,挡在周瑜的面前。
孙策一愣,问道:“各位……这是……?”
其中一个汉字将手中的拳头捏的嘎嘣作响,恨恨地道:“你这登徒子,竟然敢在大秦的土地上撒盐,活得不耐烦了吗?”
孙策眼睛一眯,心中有些恼怒,觉得这些壮汉恐怕是这集市上的恶霸,准备强抢钱财之类的,便暗暗运劲于手,准备随时攻击。
可是让他疑惑地是,身边围过来的男子越来越多,而且各个身体壮实(孙策不知道,这是因为秦国人几乎全民食肉,而且注重锻炼,所以身体都比较强壮,这也是秦兵强悍的原因),可是他们却是只将孙策围于中央,并不动手。
人群之外的两姐妹也是一脸疑惑,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人,却是没有出现动手的场面呢,而且更让他们疑惑的是,还有几个老者悄悄地围在了两女的周围,似乎生怕两女发生什么意外一般的将他们保护起来,然后,有一个老婆婆问道:“姑娘可是家在长安?”
二女点头。
那老婆婆道:“那就告诉老婆子姑娘家的地址吧,我去知会一下你们的家里人,遇上这样的官司,两位姑娘需要等皇城守备的兵士到来后,做人证的,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二女还是有些茫然,不过冷静下来的姐姐似乎明白了些,于是说道:“我姐妹二人还有急事要回家,可否此事就此了了算了?”
那老婆婆一脸严肃地道:“哪里可以这样,既然已经是官司,便只有官家可以处理,我们百姓不可私了的,不过很快守备就会来的,到时候,如果查核出对方确实也没有到触犯刑律的地步,那么只要姑娘提出不予追究,守备一般都会同意的。”
那妹妹突然来了兴致,好奇地道:“那如果我姐妹二人是诬告了呢?”
老婆婆一瞪,喝道:“不许乱说,诬告是要加倍惩罚的,除非对方不予追究,这等事情怎可胡闹!”
姐妹二人立刻被吓得花容失色,因为他们的确并不确定那人是坏人,只是觉得那人形迹可疑而已,此刻却是成了一门官司,万一那人是无辜的,自己岂不是平白吃了官司?
想到此处,脸色煞白的儿女几乎要被吓哭了。
那老婆婆见状,也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柔声安慰道:“别害怕,到时候实话实说就好,只要是长安人,一般是不会追究你们的,可是千万莫要撒谎,秦王可是说了,一个人说一句谎话,可是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弥补的,谨记着啊!”
二女心中总算是有了些许期望。
而此刻的孙策也是忐忑不安,因为这些人既不动手也不让路,竟然是一群人死死地将他挤在中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站在那里,等什么?他哪里知道。
就在这时,哐哐哐的甲胄声中传来,立刻听到有人报告说道:“我是这里的里长,那嫌疑犯此刻就在人群中,军爷们莫要跑了他,是个壮士。”
人群立刻散了开来,人们都自觉地退到了外围,将孙策和那些顶盔带甲的军士围在了中间。而此刻有几个军士手拿麻绳,将孙策围在了中间。接着人群稍稍散开,两个军士带着两个女子走了进来。
孙策一见那两女子,心中突然明白了,不禁摇头苦笑。
一个十长上前,面沉如水道:“两位姑娘说的登徒子,可是此人?”
二女同时点头。
那十长又问:“可有凭据?”
妹妹急忙开口道:“方才在那边的集市,他盯着我和姐姐看,后来又一路尾随着我和姐姐走到这里。”
那十长一愣,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似乎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不过难办也得办啊,于是开口问孙策道:“姓名,住在哪?”
孙策不禁觉得好笑,这是当街对质啊,这秦王还真是做事公正透明,真是一点徇私的可能都没有啊,于是只得轻咳一声,忍住笑道:“在下孙策孙伯符,住在章台街十三里七弄一号!”
那十长看了看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去到孙策家的必经之路,直觉告诉他应该是误会了,不过还是得问清楚,“这两位姑娘说你一直盯着他们看,是也不是?”
孙策不禁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道:“是!”
那十长声音一冷道:“不许笑,既然的确看了,那么便嫌疑难脱,你必须找个保人来接你。”
说着几个兵士手中的绳索一挥,不等孙策反应,竟然被几条绳子牢牢地缠着。
究竟孙策如何脱身,咱们下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