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茅厕进贼了!”
肩上背着竹筐的小药童慌慌张张跑进屋里,见百里慕言端坐在床边,嘴角正勾着一抹弧度,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师父,你居然在笑?”
跟随百里慕言已有十年之余,自从师祖仙鹤而去,便再也没有见他笑过,哪怕想尽设法的逗他开心,也不见他展开一次笑颜,若不是这次亲眼所见,他决不敢相信,百里慕言居然在笑。
赤墨这一句倒是点醒了还在偷笑中的百里慕言,即可隐去脸上的情绪,恢复如常,“墨儿,你采了一天的草药,想必是疲劳眼花看错了。”
顿了一秒,眉眼间尽显怒意,“还有,我曾告诉过你多次,不许称呼我为师父,下次要是再犯,我便罚你一日不许吃饭,面壁思过!”
赤墨急忙拱手低头认错,“墨儿一时嘴快说错了,下次不会再犯,多谢慕言哥哥原谅。”
人尽皆知,百里慕言拥有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呼,却从来不收徒弟,其中缘由众人不得而知,就连身为陪伴多年药童的他,也并没有习到任何医术,只是认全了草药罢了。
曾无数次恳求想拜百里慕言为师,却都被一一拒绝,这一点赤墨很不甘心,但因为报答百里慕言的十年养育之恩,他不曾有半点不忠之心,依然敬仰他,细心照料他的起居,努力做好一名药童该做的事情。
赤墨比百里慕言小五岁,年仅十五,明面上虽是他的药童,百里慕言却早已把他当做亲弟弟一般疼爱,除了提及“师父”这一词的忌讳,平常待他是极好的。
强撑着腰间的痛楚,坐起身子走到赤墨身边,眉头渐渐舒展,轻声询问:“你方才急冲冲的所为何事?”
“哦,墨儿差点忘了,我从山下采药回来,见我们茅厕旁边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怕是心怀不轨的人潜入山上,特将此人打昏在地,现在还在地上晕着呢……”说到这里,还高兴的拍了拍胸脯,一脸邀功的模样。
百里慕言眼眸闪过一抹光采,随即被他很好的掩饰下去,转身走进屋里,对赤墨扬言:“墨儿,将此人抬进药房,我一会过去……”
“墨言哥哥,你不怕此人是恶人吗?”赤墨不解,一向不喜外来人的百里慕言,怎么会将此人带进药房?
药房是什么地方,可以说是百里慕言的命根子,每次连他这个药童都要得到允许方可进门,平日里都是上锁的……
百里慕言微微侧首,眸色无光,声音云淡风轻:“你觉得一个恶人会轻易被你打晕吗?”更何况还被自己算计了一下,足以证明此人毫无功底,是个普通人。
“说得也是!”
被这么轻轻敲一下都能晕过去的人,压根就不是他赤墨的对手,算了算了,先把人背进药房再说。
卸下背上满满的一筐草药返回茅厕,看着晕倒在地的花渝,只觉得怪异无比,为什么此人的衣裳他从未见过,难道是他在山上待的太久,已经脱俗了?
疑惑了几秒,蹲下身,将花渝背了起来,朝着药房的方向走去。
药房距这里也有半公里路,是百里慕言专门炼制和存放药物的地方。
花渝少说也有上百斤,又加上全身衣服湿透,重量只增不减,可把赤墨一路累得够呛。
刚背到药房,便立刻撇下花渝飞奔进厨房,他现在又累又饿,谁都不能阻止他用膳!
他算是领悟到了,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个纤瘦,盈盈一握的,像这个姑娘,他打死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