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程贤侄啊。”喻老爷子不动声色,仿佛平常一般:“琬琬在你手里吧。”
这到也开门见山。
“喻小姐是在我手里。”程洛禹到也不含糊,直截了当。
“你看,琬琬年纪小不懂事。”喻老爷子说道:“你就放过她,我们两家一家和气。”
程洛禹冷笑一声:“你让我放过她?”
“反正苏小姐不是也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喻老爷子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知道那条法律规定的,未遂的案件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况且,在n市。”程洛禹眸色一冽:“我就是王道。”
“你,你这是铁了心要和喻家过不去了是吧。”喻老爷子的语气冷了下来。
“不是我要和喻家过不去,触犯利益的事情一般都各自为营,喻氏比得过程氏,那也是你喻氏的本事,而今弱肉强食,你喻氏若是能比得过我程氏,那么莫约的事情我也就打落牙齿往里吞,让喻大小姐毫发无损地回去,可是我程氏如今,护得了一个苏莫约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两家和好了。”喻老爷子冷下语气来。
“不是我不想和好,是喻小姐的行事作风太见不得人。”程洛禹冷笑一声:“毕竟是小妈养的。”
“你,我好歹是你的长辈。”喻老爷子似乎气诘,说道。
程洛禹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洛禹,不如和喻老爷子谈谈筹码,把喻琬琬放了。”路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程洛禹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莫约等我好一会了,今天特意推了所有工作回去陪她。”
他叫她莫约,其他人也叫她莫约,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和所有人叫她的都一样,程洛禹独断专行,他曾经说过:“让她冠以苏姓,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
莫约看着窗外的一簇蔷薇荆棘。她敏感的神经抖动了一下。
她真的累了,压抑却不自知活着。
她对他的喜欢,在那张照片和那个名字面前显得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席绵,席绵,多好听的一个名字啊。
程洛禹上楼的时候,看见莫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小小的身躯还没有椅背来的宽大,显得有些病态的瘦弱。
“怎么了?”程洛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却被她尖叫着弹开。
“不要碰我。”
莫约转头看清来人,她看见男人的样子,她看了他好一会,程洛禹眼角低垂,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心疼。
“你回来了。”
“嗯。”他点了点头:“这几天好好休息。”
“嗯。”莫约站了起来,却因为腿发软差点摔到。还好程洛禹眼疾手快,堪堪地扶住了她。
“我真难过。”莫约感到鼻子有些发酸,掉下眼泪。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程洛禹一把抱住了她,他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后背。
像抚慰一个孩子一样。
“晚上想吃什么。”程洛禹轻声问道。
莫约摇了摇头,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很意外的,他并没有推开她。
“程总,把苏小姐班级里的那个男的带到绿光了。”周意辉打来电话。
“我马上就到。”程洛禹微微颔首。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上陪你吃饭,你先好好休息。”程洛禹摸了摸莫约的头。
“我真的不知道,喻琬琬,她,她才是主谋。”班长摇晃着肥胖的脑袋,内心的恐惧让他几乎乱了所有的分寸。
对,那个女人是给了他一大笔钱,说只要让苏莫约喝下那杯带药的酒。
剩下的一切,她都会搞定。哪怕是善后工作,可是,程洛禹是谁,一个小姑娘承诺的善后工作,无异是带着几分以卵击石的不自量力。
“说吧,喻琬琬还让你做什么。”程洛禹双手交叠在膝上,他实在觉得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耍得把戏带着一些的小儿科玩笑。
不考虑后果,也不会善后。
“就让我往酒杯里下药,只有这些了。”坐在地上的班长疯狂摇着头。
“只有下药吗?”程洛禹挑了挑眉。
“只有下药。”地上的男生点头如捣蒜。
程洛禹指了指茶几上的几个塑封的小袋子。每个小袋子里面都装着十几颗大小一致的药丸。
“是那种药,你认下。”
班长伸长脖子,眯起眼睛看了看。
“这个。”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下:“这个,这个粉红色的。”
“喂他都吃下去。”程洛禹示意身边的保镖,准备转身离去。
“程总,人死了不太好。”周意辉惊讶于他的决定,他规劝道。
“快死了让人绑了丢回家去。”程洛禹摆了摆手,显然不想说多余的话。
回到家已是下午,程洛禹顺带去给莫约带了烧烤。
他也不知道,这么多女孩子都喜欢吃甜食,偏偏只有她,对这些重口味的东西情有独钟,他想着少给她买几串,背着张姨和医生偷偷给她吃一点。
想到这,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一回到程家老宅。张姨就看起来有点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少爷,小姐她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一下午了。”张姨说道:“整个下午连一口水也没喝。”
“我去看看。”程洛禹脱下西装,走上楼去,看见一幕让他有些震惊,女孩赤着脚,站在书房门口,地上全是玻璃碎渣,那副《老街》被砸得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像一朵堕落的花,就这样具象的消逝。
“莫约。”他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你当时为什么买这幅画,就是来羞辱我吗?”她声音冷静而清晰,完全不像一个生了病还需要休养的人。
程洛禹心中一窒,他承认了,的确是这样,他心里的阴暗面被这样正大光明地铺摊开来,仿佛没了可是遮掩的东西,来这样赤裸裸地应对这些讥讽。
他没有一点办法。
“席绵是谁。”当这个名字从莫约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程洛禹抬头看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良久,他说:“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