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让茶艺师退下，自己娴熟地给她泡茶，宋青枝就撑着脸看他。
自己的男朋友真的很赏心悦目。
楚辞泡好了给她递过去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之后不紧不慢道：“喝了我的茶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宋青枝正试图用自己那点微末经验感受一下男朋友的茶艺。
“以后这种事不要瞒着。”楚辞认真道：“我宁愿你无理取闹一点也不愿你太懂事。”
宋青枝眨了一下眼，若有所思：“你……希望我无理取闹？”
这重点抓的……
楚辞不说话，低头喝茶。
他是认真地在强调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前一次的失败经历，让他下意识的在这一场恋爱中更加小心周到。
何况宋青枝现在的状态让他忍不住担心。
“好吧，那我无理取闹一点。”宋青枝坐正了身体，酝酿一秒后睁大眼气鼓鼓瞪他：“都怪你，如果你不那么猛我也不会中午才醒！更不会错过排练！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咳！咳咳咳……”楚辞被茶呛到，迅速偏过头。
宋青枝见状吓了一跳，忙过去给他拍背：“你没事吧。”
楚辞摆摆手，还在咳，等停下之后整张脸都涨红了，耳尖都没逃过。
“对不起……”宋青枝在一旁乖乖道歉。
楚辞拿过纸巾擦了擦嘴，一时间说不出话，失态成这样让他神情有些不自然。
楚辞垂下眼皮，像在懊恼：“昨晚我的确……没什么经验。”
这话一出，宋青枝心都颤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
她刚才不该开玩笑说这个的，怎么办？她回他什么好？
宋青枝：“没、没关系，我、我也没经验。”
原本还有些不自在的楚辞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知道。”
宋青枝：“！！！”
她刚刚在说什么！
宋青枝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我是你女朋友。”所以留点面子。
这里环境太雅了，这个话题要打住，要回去拉灯才能继续。
楚辞笑意更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嗯，所以女朋友答不答应我说的？”
对上他的眼睛，宋青枝一下子就苏遍了全身，只能点头：“答应。”
楚辞摸摸她脑袋：“乖。”
回酒店之前，楚辞拉着她去了服装店。
“给你买裙子。”楚辞笑道：“不然今晚没衣服换。”
宋青枝点头：“好。”
楚辞给她挑了一件石榴红的连衣裙，活泼的红色衬得宋青枝俏皮可爱。
最后还在耳边小声提醒她要买贴身的衣服。
宋青枝耳尖红了一下，跟服务员去选。
“我们回去吧。”楚辞提过袋子道。
宋青枝：“嗯。”
……
早上是宋青枝先醒过来的，脑袋正枕着楚辞的手臂。
偏头去看他的侧脸。
楚辞睡着的样子很好看，褪去那些日积月累的成熟之后，看起来很像当初认识的那个大男孩儿。
宋青枝心里被泡泡填满，忍不住凑过去在下巴的地方亲了亲。
我的！
楚辞睫毛颤了颤，然后半睁着眸子道：“醒了？”
刚睡醒的嗓音沙哑又迷糊，宋青枝听得欢喜：“嗯。”
楚辞低低地笑，揉她的脑袋。
不过两人并不打算在床上赖一个早上，今天是有计划的，
楚辞对着浴室镜子整理头发的时候，宋青枝走到他身后，一只胳膊举到他面前：“闻一下。”
楚辞配合闻了一下她手腕：“你袋子里那瓶？”
宋青枝：“嗯！花了我小半个月的生活费呢。”
楚辞抓住她的手转身：“这么喜欢？”
“是啊。”宋青枝点头，很认真：“它和你在机场那天的味道很像。”
“我身上？”楚辞惊讶：“我不用香水……有可能是我姐让阿姨弄到衣服上的。”
说完他又笑：“你这个贵多了。”
“送给你。”宋青枝眨眨眼，把背在身后的手连同香水举到他跟前。
“好。”楚辞点头收下。
宋青枝笑了，这样爽快的反应果然让她很开心。
楚辞带着宋青枝去了首都的其中一个繁华区域。
那里允许街头表演，所以每个角落都有街头艺人的身影。
楚辞牵着她的手走得很慢，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停在一个黑人爷爷的对面，隔着一条道听他唱歌。
头上的卷发是白的，脸上长了很多老人斑，但他是笑着的，沧桑沙哑的嗓音很好听，带着生活的味道，连同他的灵魂组合在一起，传递出治愈的力量：
Oh yeah， my darling， stand by me
噢，亲爱的握着我的手
NO matter who you are， no matter where you go in your life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走到哪里
You're gonna need somebody， to stand by you
总该要有个人陪在你身边
No matter how much money you got， all the friends you got，
即便是腰緾万贯，即便是八面玲珑
You're gonna need somebody， to stand by you
也总该要有个人陪在你身边
When the night has come. And the land is dark
当夜幕降临天昏地暗
And that moon is the only light we'll see
抬头只有那遥不可及的月亮
No I won't be afraid， no I won't shed one tear
我也不会害怕绝不会落泪
Just as long as you people come and stand by me
只要有你们陪我身边
宋青枝定定地看着老人，她被他感情丰沛的歌声吸引了。
这个老人的表演是那么自在，没有音乐厅那些高级的音响设备，用一把吉他，一个话筒就打动人心。
他好像就是这条街、这片景的一部分……
歌声停止，楚辞将几张纸币塞进她手里。
宋青枝茫然地看向他。
楚辞：“去吧。”
宋青枝回过神，看看那个爷爷，点头，走过去把硬币放在他前面的小箱子里，然后她真诚地对他道：“很好听，今天能遇见你很高兴。”
老人对她笑，弹着吉唱了一句：“You look so beautiful， like the stars in the sky.”
这一刻的感觉宋青枝有些说不清，就是让她觉得，好像生活它……真的很美好。
她回到楚辞身边，没走。
楚辞没说话，摸摸她的头，陪她听了一首又一首。
在第三首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有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流浪汉走到了老人面前，没有鞋子，没有袜子，只是颤巍巍地伸出手，把手里的两枚硬币放进了箱子里，然后默默离开。
宋青枝没有错过老人震惊的表情，以及错愕过后，眼里突然漫上来的水光。
一个认真投币的流浪汉，一个深情唱歌的老人，组合起来的画面震撼到了宋青枝。
她呆呆地，转头去看楚辞。
